并非阳光 by 风弄-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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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申请就像一个默契的暗示,宛如多年战友遇到敌情,动一根眉毛就可以心有灵犀,顺便制定歼敌大策,亲切得吓人。
很丢脸,我竟愣了那么两三秒。
非那大半瓶烈酒之过,只是还未习惯如此顺理成章的虚伪。
天知道我们彼此绝不默契,绝不亲切,别说多年战友,能不在背后随时射我两枪就已不胜感激。
偏这时候,不得不笑。
我不仅仅是何君悦,我还是某些人的老大,不能在对手面前输了风度的君悦少爷。
我爸,当年的何老大说过,”当老大,一定要会笑,会笑的老大,才是好老大。一旦怒形于色,就露了底。所以,人前微笑,人后动刀子,不是背叛,实在是行里规矩。“
我和大哥说起,大为感慨,”太虚伪,真是自讨苦吃。足证老大是个苦差,可为何这么多人还要打破了头去争?”
大哥如听了天真稚言,畅笑一通,末了,才抚摸一脸不平的我,说,“君悦,没有爸爸这份虚伪,你怎能活得这样真实?肆无忌惮要笑就笑,若觉得不平,就露不平之色,发不平之鸣?”
我十分认真的反驳,“不对,安燃说,人是万物之灵,应该要哭就哭,要笑就笑。嬉笑怒骂,只要是真的,就是好事。”
大哥还是笑的,只是笑得甚为不屑,轻声说,“安燃,他懂什么?”
对于大哥,我一向是不怕,他说一句,我便敢顶一句,挺身而出地捍卫,“大哥,安燃说的是对的,我知道。”
为了增加这话的分量,我又说,“我和安燃一样,都不虚伪,活得够真实。你笑他,就是笑我。”
那时的我,风光无限,靠山强大,因此一遇机会,就斗志高昂。
并非阳光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章节字数:4627 更新时间:08…12…28 09:36
敌手难逢,大哥,便往往成了我的假想敌。
但大哥面对我时,总缺乏斗志。
听了我感慨一番,只回一句,“你和安燃一样,怎么一样?”
我问,“怎么不一样?”
“你姓何,他姓安,怎么一样?分量不够,偏学人家慷慨正气。想嬉笑怒骂,不看人脸色?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资格。”
大哥的回答,真让人满心不是滋味。
我怒,“他姓安,那又如何?不管姓什么,他就是他,还是那个安燃。”
每逢见我发怒,大哥总会避开。
这次被我扯住不放,只好回过身来,哄道,“好了好了,他就是他,就是那个安燃。行了吧?早就知道不该太放纵你,弄得脾气越来越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是自作孽,不可活,更不能就此放过。
我坚持,“不行!说清楚,一定要说清楚!”
大哥被我扯着乱扭,也不如何,淡淡笑着摇头,“说了你也不会懂,看吧。”
“看什么?”
“将来。”
那时候我心里是藏不住事的,何况问了一个不清不楚的答案,就如吃了一个苍蝇,浑身都不自在。
只好风风火火去抓安燃,找到正在洗车的他,立即把事情全盘禀上,依然一脸不平,愤愤道,“什么叫看将来?大哥样样都好,就是这门户之见叫人痛恨。分明就是看不起你的家事,嫌你没钱!安燃,不要紧,我信你。你有本市,以后会活得比所有人都好,不但要好,还要够真够痛快,不用虚伪做人,才算出了今天这口气。”
安燃不在乎,“这有什么好气?你大哥也没有说错,我确实不姓何,是姓安。”
气死。
我为他义愤填膺,他倒是云淡风清。
我说,“不说那些姓什么的废话。反正安燃,丑话说在前头,将来你药师变成一个虚伪的人,我就不要你。”
“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
安燃笑了,眼神却很认真,说,“君悦,我答应你。”
他说,“做人只要光明正大,不走邪路,就可以不虚伪,活得真实。”
真看好安燃这样子,说的每一个字都如此美好。
我忍不住高兴地抱他,“安燃,安燃,你一定要做到。大哥说,光明正大是条最艰险的路,只有不怕死的傻瓜才会走。你一定要喂我争这口气。”
安燃默然,然后轻轻说,“君悦,不管多艰险,这条路,我会为你走到底。”
于是他看书,不断看书;考试,不断考试。
孜孜不倦,要找一条脱离这个世界的路,光明正大的路。
天。
安燃。
他总是那么成熟,稳重,思索着,全不像我那般浮躁张狂,挥霍时光。我竟不知晓,他比我更傻。
傻到用他那些心和血,去寻一条最不可能的光明正大之路。
这呕心沥血的光明正大,禁不住大哥一指之力。
只是,大哥也非无所不能。
他只知道摧毁安燃的光明轻而易举,却不知道当光明熄灭,黑暗就会降临。
呵,人算不如天算。
光明正大之路后半段,直通黑道。
一心要堂堂正正的安燃,成了安老大。
安燃,我的安燃。
谁立誓不管多艰难,也要不虚伪?
谁才最傻得可怜?
你。
原来我们一直都弄错了,傻的不是我,是你。
我只是后知后觉,今天此明白过来。
想起你当初对光明那般的深信不疑,再试图去想,你到底怎样绝望地,一点点,失去自己。
不过,大概不用试图去想了。
世事弄人。
当日我不屑爸爸和大哥,不屑改变的安燃。
今日,我成了老大。
还有一个宁舒,那么风度翩翩,看不出杀菌地坐在面前。
众目睽睽,你要风度?要高深莫测?要深藏不露?
好,那就笑吧。
我扯这脸皮,学宁舒那样亲密无间的友好,回报个笑容。
对于令人增添好感的笑容,我很有自信,因为不但别人,就连昔日一本正经的安燃,都会对我的笑脸十二分抵抗不住。这微微扬唇的技巧,常常是我撒娇时的有力武器。
如今用来对付宁舒,不能胜过他,至少也应该旗鼓相当。
结果笑容一展开,却想起安燃,徒然痛彻心扉。
真实的安燃,刚烈如火的安燃,怎么能忍受这些堕落的赌局,虚伪的夜总会,虚伪的人前人后?
为了谁?
竟是为了谁?
我忍不住地想,思绪滚如沸水,一边笑,眼泪却夺眶而出。
风度尽失,一败涂地。
“君悦?”
“君悦少爷?”
“。。。。。。”
身边人等个个变了脸色,连宁舒都愕然,态度殷勤地问,“是否我说错了什么?”
难怪他愕然,连我也自知输得太难堪。
敏儿走过来,拥住了我,呵呵笑道,“君悦,喝了这么多,就不该出来见人。看你,今晚可出了大丑。”
回头,看着宁舒,“你这样,岂不惹宁老板笑话?”
宁舒漓江正容,“哪里?酒后哭笑自若,性情中人。”
敏儿又叹气,“可惜赌局看来是开不成了。”
宁舒潇洒一笑,“君悦少爷醉得可以,这时还硬要开赌局,我岂不是趁虚而入,让敏儿小姐看不起?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话一完,站起来打个招呼,居然领着几个小弟,翩翩去了。
他走的真干脆,害得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房门一关上,只剩自己人,敏儿立即吧我从怀里揪初恋,施展她的伶牙俐齿,对我大赞,“不愧是君悦少爷,眼里比水龙头还灵活,说来就来。我倒从不知道宁舒吃这一套。”
阿旗不知何时早回来了,在旁彬彬有礼插上一脚,“今晚的事多谢敏儿小姐。君悦少爷今晚喝酒过量,说话不方便,不如日后找个时间来答谢?”
林信却说,“日后找时间,怎么够诚意?不如这样,阿旗先把君悦送回去,这里我新开一局,让敏儿你过过手瘾,赌得尽兴了,再由我做东,请吃一顿夜宵?不知肯不肯赏脸?”
敏儿岂是好应付的,冷笑连连,“答谢的话,实在不敢当。当然了,有你们两名护主心切的大将在此,哪里用得着我不自量力,强行出头?”
这下倒好,宁舒一走,依旧的硝烟滚滚。
敏儿虽然说话刻薄,但我哪有心情和她斗嘴,挥手制止林信和阿旗,低声道,“敏儿,多谢。”
我说得诚心诚意,敏儿也默然了片刻。
她也放低了声音,“见外的话,就不要说了。如果说多谢,该是我谢你。”
我惊讶地抬头看她。
敏儿也诚心诚意,说,“多谢你放过安燃,也放过了我。”
她说,“我日日夜夜,费尽心机,都做不到的事,你做到了。”
她说,“君悦,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知道,可以让安燃彻底死心,不再徒劳挣扎的,只有你。也对,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不吝啬地赞美,“你给安燃一个解脱的机会,君悦,这是你做过的最伟大的事。到如今,我总算知道你多多少少对安燃有点心意。”
我无言。说不出话来。
我被她的感激涕零和赞美,郁憋得只想如野兽般对天凄厉嗷叫
回来!回来!安燃,回来!可惜我叫不出。
只是明白,安燃已经不在。
他不在这里,再也没躲在哪个角落,注视我。
不在了。
敏儿当真了得,一番赞美,入骨三分,寒意久久不散,直至我被阿旗送回家,躺在床上,仍是手脚冰冷。
酒后孤枕难眠,床便显得越发的大而空旷。反反复复要自己入睡,没一次成功。到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坐起来高喊阿旗,对匆匆进来的阿旗说,“那些监视器,全部关掉。”
阿旗说,“君悦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