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海-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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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个风衣客在酒楼门里出现的瞬间,邹怀忠邹怀义就发现了他们,陈志雄大老远朝他们打了个手式,那意思是你们支会九哥一声,我有事要汇报,邹怀忠遥遥点头,起身向龙崇九那一桌行来,龙崇九其实在这时也抬头看到了站起来的邹怀忠,不由眉头微锁,事来了。
“九哥,志雄哥在酒楼门口要见你,估计是有什么事吧。”邹怀忠俯在他耳边低声传话。
在这里龙崇九无疑是被众人注目的主角,所以他有异动往往能引起大多数人的关注。
龙崇九点了点头,伸手端杯起身朝同桌的诸人道:“诸位,龙某还有些公务处理,再喝一杯。”
大家纷纷起身举杯,虞洽卿也心知肚明,不是出了事的话,龙崇九不会这么轻易退场的。
……
“九哥,没想到姓沈的居然早就买通了罗燕南这小子,幸好今天我赶不及,不然和姓陆的一样躺在那里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们这边下手了,就是为他死的不值,竟给最信任的人出卖了,平时那个姓罗的能言善道的,处处表忠心,我看他就是反覆无常的主儿,果然……。”
韩昆一边汇报着一边有些气愤,这次沈杏山可算是棋高一招啊,差点连自已都给算计进去。
夜色中,一大堆人就在路边上站着,全是陆连奎的手下,不过这些人现在算是龙崇九的人了,韩昆在那边混了近半年,早把他们都悄悄策反了,只是此时大家都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不论陆连奎是死是活,他曾经终是他们的领头人,这刻永远的闭上了眼,这群人无不悲凉。
路基的小林子里里外外静静立着的起码有五六百号,他们静静的望着路上的一行小车,他们早就知道他们已经是这个人的兄弟了,在心里他们感到自豪,从他出现的瞬间他们激动了。
上面的小车足足停了八辆之多,在淡淡月光的拂照下显的身价不凡,龙崇九和妙忆香都下了车,就和韩昆站在一起,陈志雄,邹怀忠,邹怀义静静立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
妙忆香脸上挂着泪痕,多年前陆连奎救自已出火坑那一幕又涌上了脑际,此时她的粉脸有些白,长吁了一口气平复了心内的情绪,也许这个结局更适合陆连奎吧,总之在这个乱世,他一但退出了江湖,活下去的可以绝对小于零,就算九哥肯放过他,他的那些仇人会放过他吗?他迫害过的那些人会放过他吗?有太多人等着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呢,这样也好,算是干净。
“九哥,这件事交给香香来处理好吗?包括怎么对付沈杏山,人家也想包揽。”
韩昆一怔,似乎有些不明白妙忆香的话,其实他心里觉的妙忆香就是个和九哥偷情的女人,算她跟对了人,再说了陆连奎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呢,这阵儿他死了不正合你意吗?
龙崇九瞬那明白了妙忆香的想法,这美女好不容易替姓陆的求了个活命的机会居然让沈杏山给破坏了,怎么说姓陆的也与她有救命之恩,我龙崇九都得给他条活路,你敢杀他?找死呢。
“香香,九哥明白你的想法,这事你处理也合适,阿昆,你协助香夫人处理以后的事吧。”
“是,九哥,阿昆明白了。”韩昆不在犹豫,他深知妙忆香如今在飞龙社的地位,银龙首啊。
“九哥,你先上车吧,我想见他最后一脸。”妙忆香一听九哥答应她的要求,心情更畅。
龙崇九点了点头自径上车,让迦娜和陈志雄陪着妙忆香去看陆连奎的尸首,自已就不去了。
在韩昆引领下,一行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了路基下的小树林旁,这里距离最初激战的仓库战场有十多里远了,又是野林荒地,此时基本没什么人在这里出没,不然非给这阵势吓坏。
身中七弹怒目圆睁的陆大爷直挺挺躺在林间草地上,妙忆香默默流着泪,却没有哭出声来,人多多少少是有讲一点良心的,那些年下来若说没一点感情也不可能,有些东西被人藏于心底,缓缓蹲下身,妙忆香伸手将那双怒目为他合上,围在周边的人都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奎哥,若说妙忆香这一生还有一个对不起的人,那就是你了,虽然我们之间无夫妻之爱却有夫妻之实,当初你救我出火坑,香香一生不忘大恩,也许是爱情这个东西太奇妙,也许是妙忆香这个女人太淫贱,总之是我先被叛了你,这些都不说了,总之我亏欠你不少,虽然我们离了婚,但那份救命之恩仍在,你虽然害人无数,但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所以妙忆香从来没想过让你死,即便是今天九哥要民除害要杀你,我仍厚颜无耻的跪求他留你一命,可惜天意已定,你仍逃不过这一劫,今天为你合上眼,也是妙忆香要还欠你的那份情,出卖你的人和杀了你的人他们没几天好日子过的,很快你会在地下见到他们,妙忆香说到做到。”
静静的黑林中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再没有别的声音,久久才妙忆香立起身子,双臂抱胸在沉思着,接着看了眼迦娜,朝她伸出食中二指打了个手式,后者忙奉上女士烟给她。
陈志雄上前一步为她点上了火,妙忆香也曾吸过大烟土,但她反应较敏感,上吐下泄服不住,后来就不抽了,改抽卷烟,不过抽的不多,现在工作忙,事多,抽烟也成了种习惯。
把肺里的烟喷出后,她把目光望向陈志雄道:“志雄,这事明天要见报的,你亲自去一趟报社先把话调子定一下,就说陆督察长在虹口区境内为追捕贩毒集团被乱枪打死,隐射一下姓沈的,提提沈万重就行了,别的不用提,先让姓沈的花点钱再整他,另外派人帮陆家把中南饭店的股份接收过来,多少钱从我私人帐户划给他们,然后派人秘密将陆家人送出上海,让他们远走他乡,另谋生路吧,不然他们全得死在上海滩,好汉做事一人当,陆连奎坏也是他一个人坏,哎,我只能为他做这么多了,尸身也由你们捕房出面送回去吧。”
陈志雄应诺,韩昆等众兄弟都心潮起伏,此时他对妙忆香从心里改变了看法,这个女人能做到这一点相当不容易了,都说婊子无情,傍了高枝不回头,何况她傍的人还与陆连奎是对头呢,她能这么做足见她不是一个普通女子,所有听到这话的兄弟们都向她投以敬服的一瞥。
“阿昆,我要那个罗燕南,这个无耻小人凌迟碎剐也不为过,你几天给我把他弄来?”
“香夫人,阿昆尽力而为,陆督察长一死,树倒狝孙散,我想姓罗的很快就会出来招遥的,这家伙野心不小,一定会来拉拢昔日陆氏门下的徒众,七天之内我一定将他弄来给夫人。”
“嗯,我相信阿昆你有这个能力,不过你要记住,我要活的,我要一刀一刀剐了他。”
这冰冷的声音出自一个女人的嘴里,真让人感到一阵惧寒,不少人的脊背凉气直往上冒。
“是,香夫人,韩昆保证他是活蹦乱跳的。”韩昆沉声应道,这女人狠起来比男人还凶啊。
一阵夜风拂过,往日的一切随风荡去,永不回头了,妙忆香迈步出林跨上了汽车远去。
当陆连奎英勇的为租界揖毒事业而献身的事绩被工部局传颂时,沈杏山又一次遭于了政治生涯上的打击,报纸上公开对沈杏山暗贩大烟的秘密来了一次批露,刚得意了半年的沈大督察长就在他的办公室给剥去了一身警服入押在了中央捕房的临时监房里,真是绝妙的讽剌。
妙忆香这一招让龙崇九大为赞叹,哈……不愧是我龙崇九的马子,连捎带打的妙计啊。
大上海终于少了一个害群之马,不少给陆连奎坑过害过的人当天在家摆宴痛饮赞苍天有眼。
可惜为民除害的沈杏山却蹲在监房没饭吃,捕房拒绝任何人对他的探视,他那个心腹堂弟沈万重此时在龙崇九的英吉利总会跪在他面前为他求情呢,他知道,除了龙崇九谁也救不了他。
“九爷……,这事是天大的冤枉,我哥怎么就背上了毒贩的罪名?您是知道的……。”
“哎呀……兄弟,快快快,起来说话,这是何苦来由,他这次被捕完全是工部局的意思,你知道,这舆论的声音太大,学生们都在租界游行了,认为工部局任用毒贩为捕房督察长是在欺负中国人,工部局不表明一下态度怎么安抚那些游行的人?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九爷,您就救救我哥哥吧,您是知道的,我们的毒品都是在法租界卖的,要不都运送京津两地了,哪敢在公共租界里卖?别人不清楚您九爷应该最清楚啊,九爷,您要是不伸手……。”
“万重兄弟,不瞒你说,这两天你是躲在了我的英吉利总会里,不然你和你哥一起蹲着呢,陆连奎的死和你有直接关糸,报纸上都登了,好多人做证你当时就在枪击现场,起码有上百个人出来指证你是杀害陆连奎的凶手,工部局限期令我破案,好给揖毒英雄一个交待。”
沈万重脸色刷白,冷汗一背,刚趴起来的身子又跪了下来道:“九爷,救救我们兄弟吧。”
“谈何容易啊,万重兄弟,龙某人虽有些权势,但不足以与租界的利益相抵冲啊。”
听了这话,沈万重更吓的裤裆里的鸟都抖开了,失去了眼前这位爷的看护,在上海再无半寸立足之地了,租界通缉令已满世界张贴了,比内衣广告还火好几倍,悬赏抓他。
“九爷啊……,兄弟的身家身家性命全、全靠九爷了,我、我愿奉出全部家当给九爷。”
“不是这问题,九爷有的是钱,你还有几个可怜钱啊?这些年虽给沈杏山当心腹,估计你连他身上的一根毛粗都没有吧,哎,交情一场,我给你条活路,下半夜你跑路吧,沈杏山肯定是死定了,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那个卖了陆连奎的家伙你应该知道他躲在那里吧?”
“知道、知道、九爷,他这两天就藏在我们沈公馆里,就等着陆连奎案子结呢。”
“那你们手下那些兄弟们都躲哪去了?”龙崇九对他们手下千把号人还挂念着呢。
“九爷,这面一出事我就知道要惨了,来您总会之前,我让他们都散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