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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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有点像是血迹。
我不禁大是愕然,郑保云在向我叫救命,可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他有甚么危险。那只是一个疯子的把戏?我想了一想,心忖我才到这里,环境究竟如何,我还不是十分清楚,说不定郑保云的处境,真的极度危险,而我未曾觉察出来?
可是想来又绝无此理,因为若是费勒有意害郑保云,就绝不会把我找到这里来。难道危险不是来自费勒,是那几个仆人?
我刚才已留意到,屋子里一共有四个男仆,一个女佣,不妨再去观察一下。我就又走了进去,在屋子上下走著,好几次经过病房门口,也见了所有的仆佣,他们态度恭谨,一点也看不出甚么不对头。
我想,无论如何,应该和郑保云单独见一下,那可以等到夜深时再进行,如果是游戏,也可以增加气氛,我还有时间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又经过了病房,我一时兴起,在门口站定,不见有甚么人,我伸手在门上急速地敲著,敲的是最普通的摩士电报密码。
我敲出的句子是:“午夜之后相见。”
我根本没有想得到回音,一敲完,就待向前走去,可是才一迈步,门上就传来了敲击声,同样的是密码,敲出的是:“知道。”
我呆呆地望著那扇上了锁的门 刚才被扯出来时,一阵混乱,没有注意门甚么时候锁上,也没有留心钥匙在谁手中。但要弄开这样的一扇门,用最简单的工具,大抵不会超过一分钟。
我真想立时就弄开门来,看看房间之中,除了郑保云之外,是不是有别人,要是只有郑保云一个人的话,也好立时问他,究竟在搞甚么鬼。
一个听得懂密码,而且立时可以作出相应回答的人,绝不可能是疯子,甚至不只是普通智力,一定机警之极。
可是,郑保云要是有这样的机警,他何以自己不能离开这房间?房间虽然上著锁,但那只是为智力丧失的疯子而设的。
我在门口站了足有一分钟之久,想不通其中的玄妙,只好认定了那是游戏,既然是游戏,索性玩得逼真一点,我也就决定等夜深了再来。
我吹著口哨,吹的是一首英国古老的民歌,这首民歌的曲调,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囚禁盟军的战俘营中,十分流行,曾不止一次被用来作为战俘逃亡时联络的信号。如果郑保云也懂得的话,一定可以知道我是叫他耐心等待一下,快“天亮”了。
等了片刻,没有甚么反应,我回到了房间中,洗了一个澡,闭目养神,我想到该和白素联络一下,但是房间中没有电话。
我又把郑保云的怪异处,想了一遍。做为可能是一个外星混血儿,他可以说一点也没有甚么异特之处,倒是郑保云的父亲郑天禄,十分值得研究,但多年之前,郑天禄已成了一副尸骨,尸骨也被郑保云毁去,想研究也无从研究起了。不像不久以前我曾遇到过的那一对双生兄弟,他们秉承了外星父亲的发电能力,当两兄弟身子相接触时,犹如阴阳极一样,会发出强烈无比的电流。
只可惜他们两人已经利用了他们父亲留下来的飞船,离开了地球,也不知是不是回归到了他们原来的星球。
若是他们还在地球上,把他们找来,和郑保云见见面,郑保云知道自己并非是地球上唯一的外星混血儿,对他的严重精神病可能大有帮助。
(会发电的两兄弟的异事,记述在“电王”这个故事之中。)
胡乱想了一会,又假寐了片刻,已经是接近凌晨时分,正是展开秘密行动的好时刻。我打开了房门,虽然灯火通明,但静得出奇,我走出了房间,来到了病房门口,全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我把一根铁丝插进锁孔中,不到半分钟,旋动门柄,门锁应声而启,门一推开,我就压低了声音:“我来救你了,准备逃亡。”
当我在这样叫著的时候,仍然充满了游戏的意味,甚至还在想,让温宝裕、良辰、美景来玩这个游戏,他们一定可以玩得兴致盎然。
可是当我一叫出了那句话,定睛向房间中看去时,我不禁陡地一呆。
三、消失无踪
房间中并没有著灯,但外面灯火甚明,完全可以看到房间中的情形:没有人。
我在一愣之下,反手把门关上,房中黑了下来,房间中没有电灯,看来那是防备病人出事的措施。不在房间中,自然是在浴室。我走向浴室,推开门,浴室和普通浴室大是有异 那不必多描述,重要的是,浴室之中,也没有人
郑保云不在。
我心跳加剧,我曾预想会有任何情形发生,但是却再也料不到郑保云不见了。
是不是事情本来就极严重,我却掉以轻心,这时候,对郑保云不利的事已经发生,我错过了救他的机会?
一想到这一点,我双手紧握著拳,心中难过之极,不知如何才好,呆立了好一会,才开始检查病房,发现窗上的铁支,尽皆完好。
那也就是说,郑保云从门口离去,如果他处在危险之中,他就绝不是自动离去。
我越想越不是味道,转身走出了病房,来到了费勒医生的房前,用力敲门,不一会,费勒睡眼蒙矓地打开门,我伸手拉他出来,指著病房的门,费勒医生一看,揉了揉眼,再一看,大是吃惊:“这……这……怎么一回事?”
我道:“郑保云不见了。”
费勒吃惊得难以形容,双手乱挥著,可是又勉力镇定著:“不要紧,我通知医院方面,精神病患者逃走……是很常见的事。”
我道:“他不是逃走,可能被人胁迫离去。”
费勒用一种异样的神情望著我,低声道:“你……只怕是冒险故事……想得太多了。”
我怒道:“少废话,把屋中所有的人全叫起来。”
我那时的样子一定十分凶,费勒呆了一呆,立时向著楼下大叫,不一会,仆人和女佣,全都被叫了起来,他们听说郑保云失踪,都惊惶得不知所措。
在他们的口中,问不出甚么来,费勒已通知了院方,我盯著他:“以专家的身分,你说郑保云有没有可能感到他自己身在险境而向人求救?”
费勒一时之间,全然不知我这样问是甚么意思,只是瞪著我看,过了片刻,他才惘然:“危险?他会有甚么危险?而且他的情形,根本不应该知道甚么叫危险,他是一个疯子。”
我闷哼了一声:“可是他向我求助,他像是在严密的监视之下,用隐秘的方法向我求助。”
费勒仍然瞪著我,他的眼光把我也当成了疯子,我把他拉到我的房间,把那布片给他看,又把经过的情形告诉他。
他听得张口结舌:“这……不可能,如果他……会做这样的事,那证明他早已是一个正常人了。”
我沉声:“他是一个正常人,甚至会用密码敲打出回答来。”
费勒神情疑惑之极:“如果他早已恢复了正常,他为甚么还要装疯?”
这正是我心中在想的问题,当然没有答案。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犬吠声,传了过来,一听到那种犬吠声,我就听出那是一种特别灵敏的寻人犬,费勒吸了一口气:“精神病人脱逃的事,时常发生。有许多精神病人十分危险,必须在第一时间把他们找回来,所以医院中有很好的寻人狗。”
说话间,犬吠声更接近。不一会,两头中等体型的狗,迅速奔上楼来。有这样的狗只,要找寻失踪者自然方便得多。
两只狗到了病房门口,陡然静了下来,神态显得十分机警,接著,小心翼翼,走进了病房,东嗅西闻,足有两分钟之久。
我十分心急,因为郑保云是甚么时候失踪的都不知道,多耽搁一分钟,事情就可能多一分变化。我向牵狗的那人作了一个手势,牵狗的人用力扯著,可是两只狗,还在嗅著,而且开始不断吠叫。
我知道这种狗有极其特殊的本领,可以分辨出超过六千种不同的气味,而一种气味被它闻过之后,就算隔上一年,它也可以记得起来。
这时候,他们闻了又闻,未免有点反常,那牵狗的人,也神情疑惑。
又过了两分钟,两只狗才向外窜去,牵狗的人一个不小心,皮带自他的手中脱落,狗向前奔去,我忙道:“决追上去。”
我是继两只狗窜出屋子之后,第一个追出去的人。
两头狗并不叫,只是飞奔向前,我跟在后面,还好月色甚明,不然,我和犬只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远,黑夜之中要追两头深色的狗,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两只狗一下子就窜出了医院的围墙,我也跟著翻过去,看到狗在奔向一个小山坡。那小山坡在医院的后面,全是灌木丛和大大小小的石块,当我来到山坡下面时,狗早已上了山,在山头上发出了惊心动魄的吠叫声。
我一口气上了山,看到两只狗在一块极大的大石旁,扑著、叫著。寻人狗有他独特的“行为语言”,如果这时,他们扑的是一只箱子,那么,可以毫无疑问地肯定,郑保云就在那箱子之中。
可是这时,它们扑叫的目标却是一块大石。
郑保云不可能在大石中,也不可能在大石下,那么,这两头狗的扑叫代表了甚么?
那块大石约有半人高,上面相当平整,两头狗扑了几次,一下就扑了上去,仍在不断吠叫,我已跃上了大石,只见两只狗在石面上团团乱转。从它们的行动来看,郑保云会到过这块大石之上,绝无疑问。
问题是在:郑保云到了这块大石之后,又到甚么地方去了?何以寻人犬也无法跟踪下去?
我想著,也在石面上来回走著,不经意间,一脚踏到了一处十分柔软的所在,在一块大石上面忽然有了这样的感觉,自然怪异之至,忙提起脚来,发现石面上出现了一个脚印,而有不少石粉四下飞扬,是被我提脚的动作带起来的。
我连忙蹲下身来察看,发现大石的中间部份,有一个直径五十公分的凹槽,深约二十公分,在那个凹槽之中全是石粉。
那是一种甚么现象,我无法说得上来,石粉细而均匀,像是精心打磨出来的。这时,其余人也奔上了山坡,牵犬的人最早到达,我站了起来:“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