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青春校园-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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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文曲星君临凡
　
　　小淹在技校含辛忍辱，充满了辛酸血泪的生活学习着，日月如流，一年多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这天清晨，小淹与琳瑶在师院食堂吃过早饭，蹓跶到宣传栏看报纸，见贴着一张学术活动海报，写道：
　　东坡文化学术研讨会
　　——纪念苏轼逝世900周年
　　为期两周的东坡文化学术研讨会于今天开幕，将有来自十多所名牌高校和权威社科院的二十几位著名学者来校讲学……
　　在大学里，专家学者们为怕别人忘记他们姓什么而以讲学之名义来胡诌一通是常事，这些发白齿牙衰，成群结队走在大街上似乎敬老院在搞活动，令人一见莫不感叹“日月逾迈，人生几何”的各大高校的硕导博导、大师名导，在校方花上万元买得他们一两个小时的胡诌权后跃马扬鞭而来，在学术报告厅多容纳一位听众就会塌方的时刻跚跚迟到，脚步踏着掌声的节奏来至台前，或老奸巨猾或憨态可鞠，或义正辞严或嘻皮笑脸，或神经兮兮或紧张兮兮，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说：“那次我发表了一篇批判刘索拉、徐星《无主题变奏》的文章，有些人就串好了整我。”或“这年头凡是能臭我的东西都有资格上头版头条。”以暗示其乃北斗泰山，天下碌碌之辈，诚不足虑，这叫反面论证。
　　小淹看完海报，对琳瑶说：“去听讲座吧！”琳瑶默然道：“不去，有课。”
　　“可来的是著名学者啊！”
　　“我不知道名的就不是著名，一些说著名不著名说平庸又不平庸的半拉子人总是要言过其实的号称著名的。”
　　小淹惊讶的说：“这么高深的见解，你怎么想出来的？”琳瑶说：“行云流水，任意所之，随便一想就想出来了。”
　　“但我觉得与其回技校听我们三流老师的课，不如去听一下号称著名学者的讲座。”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愿去就风雪独狼自己去吧，我还赶着去教室点名呢。”
　　小淹说：“还是一块儿吧！点名之事管他娘。”琳瑶说：“吾意已决，多言者斩！再见。”小淹一听要军法从事，说：“你就是拉着不走，赶着还倒退。”琳瑶双眉微蹙道：“你才是一头上磨屎尿多的大懒驴呢！”
　　告别琳瑶后，小淹回到教室看了会儿英语，见时间差不多了，正欲起身，老师昂首阔步走进教室，走上讲台宣布道：“上课。”
　　小淹心情复杂，后悔不早些离开，如今怎么跑呢？不能说去厕所，一去不复返，老师得知被骗后会有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感，私下定你欺师之罪，让你尝尝她降龙伏虎的手段，翻江倒海的神通，期末考试必当完蛋大吉。小淹眉头一皱，站起来说：“老师！到看病的时间了，我得去医院打针，否则后果严重，不堪设想！”
　　老师一脸看他不上的神情，懒得跟他废话，略一摆头，小淹以马上就要拉到裤子里之速度冲出教室，以示他的病必须火速抢救，否则呜乎哀哉尚飨。
　　小淹离开老师视线后，徜徉到师院校园里，后面迎上来一个身穿灰色马褂行色匆匆的记者，“同学，请问到学术报告厅怎么走？”
　　“同去同去。”
　　于是一同去，路上，记者套近乎道：“你是哪个系的？”小淹搽粉进棺材——死要面子，不好回答是技校的，于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大说瞎话道：“中文系的。”说完人模苟样的假装斯文，以显示大学生气质。记者又问道：“这次研讨会是不是你们系主办的？”小淹暗道：“我怎么知道！”然而必须毫不犹豫的回答他才能不露马脚，甭管对错，瞎说即可，便点头说：“是的。”说罢心中燃起一个希望——赶快到达，好分道扬镳，免的他再发挥职业水准，揭穿小淹的谎言，抓住小淹的黑手。
　　二人来到学术报告厅，演讲者南面高坐，早已开始呜呜呀呀唧唧呱呱，学生多似蜂屯蚁聚，记者卷入人海不知去向，小淹达成初衷与其各奔前程。座位已被坐满，很多人只能站着——其实完全可以坐在地上，只是由于中国人太要面子不愿坐，宁愿站着活受罪。
　　小淹来到大后方，就地坐下，但周围站着的人太多，向前看总是面对一堆屁股，浩浩荡荡，横无际涯，围绕三匝，水泄不通，小淹想自己的脸与别人的腚沟相对相视相亲相爱总不是好事，万一人家一个热屁放出来，岂非首当其冲？所以必须拨开腚沟见青天，便转移阵地，走到前面就地坐下，讲台前摆了一排清香四溢的花卉，让人联想到某些大人物逝世时遗体周围撒满的鲜花。
　　第一位演讲者被鲜花簇拥着坐在讲台前，煞有介事道：“由于政治的原因西方从未将诺贝尔文学奖给过中国人，并非中国作家水平不行，而是没有出现一个才高盖政治因素的天才文人，但中国三千余年古国古，几千年来产生的优秀文学作品的数量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无可与之比肩的，所以西方认为诺贝尔文学奖必须给中国人，所以就有了2000年回到中国什么都不上数的高行健的获奖。”
　　小淹在笔记本上写道：“有人说老舍曾被评为诺贝尔奖获得者，但因老舍在文革中自绝于人民，诺奖一般不给死尸，所以退而求其次给了日本人川端康成，请问这是谣传还是真的？如果实有其事，那么在冷战形势严峻的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西方尚且没有考虑政治因素，在世界意识形态对立几乎没有的2000年，西方何必又何屑于去考虑政治因素？”写完满脸奸笑等待最后的答学生问。学者一通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后，宣布演说结束，让学生举手问问题，一男生的问题充分说明大学真是人类精华之所在，他的充满智彗与勇气的问题是：《肉蒲团》的作者是不是李渔？
　　听众中发出一片哈哈大笑声，台上的学者为炫耀他的博学强记，广览群书，答非所问道：“《肉蒲团》写的最成功的地方是文字简洁流畅，一洗同类春宫小说的凡俗与累赘，《肉蒲团》有其严肃的一面，所以被看作性质严肃的小说；并且文笔隽永风趣。”卖弄完学问他切入正题说：“因为《肉蒲团》的文笔跟李渔的戏曲作品很类似，因此有人认为其为李渔所写，目前也无定论，我不是研究此书的权威，对其知之甚少。”
　　小淹开始时举手姿势端庄，未被叫到，后来手举得很高，仍未被叫到，心想：“这么多人都像动物园里大猩猩乞食一样举着个手，被选中的机率是很小的。”于是将问题撕下，把纸条递了上去。学者收到四张纸条，一一看完后抓耳挠腮，作大师冥思状，说道：“这里递上来三张纸条，三个问题。”一一回答完毕，小淹的问题则被扔到爪哇国去了。学者起身前笑着扔下一句：“这就是我的一个讲座，谬误百出。”
　　两周以后，学术研讨会以市委副书记的讲话宣告结束，期间学者们有舌战群儒的，有出尔反尔的，有礼尚往来的，有一刀两断的，有孤掌难鸣四面楚歌的，有含情脉脉含血喷人的，有生食其肉死寝其皮的，总之硝烟弥漫，臭鸡蛋西红柿满天飞。
　　硝烟散尽后的某日下午，小淹闲来无事，来到师院英语角，英语角是一个类似婚姻介绍所的地方，由于一些同学平时羞于和感兴趣的陌生异性说话，故学校设立英语角，或叫英语村吧、英语沙龙，目的是让同学们以说英语为掩护挂马子钓凯子。
　　刚一来到，就看到一个男的在对一个女的说：“I…must…get…Doctor…degree。I…will…go…to…England；France；and…the…USA。No…one…can…stop…me！今天晚上陪我出来散散步吧！”
　　“Shit！”女孩扭头就走。小淹见其身材娇好，可爱的脸庞上嵌着一双美丽的大眼，难怪追她的男生如此心急如焚，神经错乱。
　　英语角里人们三五成堆，都显出认认真真的样子，用有限的英语探讨着各种新奇古怪的事情，从美国的航空母舰谈到中国的妓女，从犹太民族的苦难说到中国人荒芜的精神家园，并随身携带汉英词典，不会说就现查，然后现卖，在场者一般没人能懂，但脸上大都一副很明白的样子，外带点头肯定。
　　小淹环顾四周，看是否有意中人，眼睛却定格为一男生，因为此人竟是赫赫有名的学圣，正面南而坐，侃侃而谈。
　　学圣体现了作者的美好愿望，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垂青华夏民族，精心呵护之，使其生生不息五千年，五千年沧桑辉煌的历史中产生了文圣、诗圣、武圣、画圣、棋圣、书圣、草圣和医圣等标炳千秋的巨圣，但是没有学圣，便驾座金阙云宫灵霄宝殿，派文曲星君临凡，命他在人生之日被世人尊为学圣，在寿终归神后千秋不殒，铜像巍巍，高入云表，永受人间的崇奉。此星君便下界投胎于一农户人家，出生后被扔进公共厕所，被如厕者捡去卖给人贩子，被人贩子贩到剑冢，卖给一对有问题的夫妇，始得苟全性命于盛世，此人幼时大智若愚，言行自是不能为常人理解，于是被公认为傻子，年纪稍长，触及学业，立即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技惊四坐而名扬四海，学究天人而中西合撰，天文地理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所不晓，然后芝麻开花节节高，世界名校诚邀加盟，但“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其行为之不可思议若愚，竟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来到了剑冢师范学院。
　　小淹来到学圣所在三人组听事，男生甲用英语说：“看过《三国演义》的人，很多有为曹操平反的想法。”
　　学圣用英语道：“东汉末年，天下大乱，群生涂炭，四海荡覆，尺土一民，皆非汉有，非高世之才不能济也，我太祖武皇帝曹操弯弓能射虎，提剑可诛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治世能臣，乱世英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大军到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顺他者生，逆他者死，扫清六合席卷八荒，功盖寰宇威震天下，德布四方仁及万物，文章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