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洪流-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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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叫早起吗?”
“是。”陈早起低着头怕怯地道。
“怎么不会和同志说,真没有用,还会你在城镇生长大,叫周同志吗?”陈森说。
“还没有读书吗。”工作队周同志说。
“上学了、现在商家办了一间市小,在城镇的同学都到市小读书,只收书费,学费商会凑钱。在关帝庙设为学堂,商会长当校长,还有一位懂事长,有的老师塾先生,有的新先生,可真好啊,天天有故事讲。”陈早起低着头,羞怯地搓着脚说。
“讲什么故事呢?”周同志说。
“讲三国的诸葛亮过泸水,三气周瑜,过五关斩六将,还有那些短讲事,武松打虎,多了呢、一下说不完。”陈早起说。
“没有讲革命故事吗/”周同志说。
“什么叫革命故事?”陈早起抬头认真地问,很觉新鲜的活儿。
“红军打鬼子,打白军的。”周同志说。
“有、但很少,这叫新事,小朋友不中意听,主要老师讲也不生动。”陈早起说,“这叫新事,人家都不认为故事。”
“现在唱什么歌﹗”周同志又是透引着说。
“歌子很多,《歌唱祖国》、《全世界人民心一条》、《团结就是力量》、《女秧歌》、《送郎参军》、真好唱啊。”陈早起说着就和周同志唱了起来,周同志小声伴着唱,打着拍子似的,很是引人听。
“解放军真好,老少同欢,老人家也跳女秧歌,用红布一扎就跳起来,妇女也翻身了,要自由。现在当男人的也不可打女人,老婆子也调皮了,她有妇女会,惹上了他们,也很难下场。”陈森笑着打趣的说。
“妇女要翻身,就要解放出来,我们农民要翻身,就要打倒地主恶霸,你看斗地主,你敢上去斗吗?要二、五减租,你敢上前去算吗?”周同志比着手势,站起来,表示鼓动敢去带头,不要畏慎的说。
“我才不敢呢﹗这些地主、财主,一贯受人敬重,我们没有米渡荒,又要去同他借钱。也算救过了我们的命,怎可去同他减租。生活好了,就不用借了,斗他更不敢了,我也不会说话,上去也不会说,万一被人暗算。”更没有价值,我各得不斗他们也就算了,陈森说。
“不打倒地主,就不能翻身,我们要成立农会。斗他们要发动群众,要算帐要群众发动起来,大家都和他算帐,算剥削高利贷的帐,他们才会低头认罪,低头就没有威风,大家起来,就可把地主阶级打倒。”周同志振振有词地说。“他们不是我们穷人的救命恩人,是吸了我们穷人的血和汗,我们共产党是支持劳苦大众的,谁人敢暗算就受到制裁。现在的政府是人民的政府,不会支持那些发财老的。现在就要清算清算他们了,穷人要翻身,要当主人,就要起来。”周同志说着站起来,比着手势打着拍子;“反动家伙,真嚣张… …。”学着斗地主的样子,弄得他家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我们没有文化。”陈森忍笑摇着头说。
“会有人帮着我们的。”周同志笑着说。
“现在很多有文化的人,都是财主的子弟。”陈森叹了口气,有所顾虑地说。“有碍他们的面子,打着自己的心。”
“党有政策,他们也经过教育,可以放心。”周同志笑着说,坐下来拿点烟丝卷着,划火柴点燃,并吸了一口,吐着气。
“现在有财主,还当付区长,怎么去斗﹗有的红军还经常和财主一起吃饭。”陈早起说。
“啊,要摸底,从他们内部瓦解,为了稳定他们,不会逃亡,这些策略是需要的,并不会影响大局。”周同志说着表示不能公开。
“今晚在这里吃饭了吧﹗”陈森说。
“不、我要走了,我还要到几户贫苦家庭去看看,没有粮食的要救济,我们穷人都是一家人,要互相关心。”说着告辞的摆手。“我要走了,还要来的。”
陈早起对父亲说;“看起来我们再不用向财主拱手儿,送礼物了,他们也将要下台了。”
“当然不用了,他们要选我当农会主席,我不会当,也不可能当,我对这些地主总有三分怕。千百万年的事,一下子翻过来,我怎敢就去当头儿。这真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干得好就不用说,干不好,可还不好下场。过去说能管千军万马,不能管三顶笠麻。要管这些民众,我确也没本事。说来说去,还是要我当一个付的,这叫当干部,唉,我真不知什么叫干部,现在先当了算。”陈森边扫桌子边说,准备吃饭。
“农会,只是召集农民开会?有什么的。”陈早起说。“看样子很多人都很中意开会,一召即来。”
“不啊,据说农会个头人,要打理很多事,救灾呀,理众事,看样子,村长的样子也不定,当看才知了。‘陈森自己不知怎样当农会长,自己又要讲。
陈早起的母亲李氏拿上饭菜叫道;“还不打算吃晚饭,我要是夜校,不要一靠子当盲婆,虽是三十多岁,学点文化也好,学会写自己名字也有见效,也不会使看报纸,白的纸,黑的字,一个不识,只是黑黑的一板儿。”
‘我看你学了文化又怎么的,不过还不是,园头园尾,灶头锅尾的做家务。“陈林取笑的说。
“你不识字才会被取笑,据说近日有一个好美观的人,买了一顶美丽的毡帽,戴着出街,恰恰看上有一堆人看布告,他也挤上去看,自己不识字,一下子看不出,有一个人听到他在问傍人此说什么,知他不识字,想谋他的毡帽。这个人假装念布告说,县长出布告,新时期不准戴毡帽,这个人马上着急地离开人群,那个人赶上见到那个人正把毡帽往袋里装,这个人又说;把毡帽抛了还可以原谅,若是藏起,捉到游街戴角帽。那个人一听真的把毡帽抛掉,赶快离开。这个人就把毡帽拾到了。因此你这些不识字的男人,又要装着识字的人,样子打扮得一表人才,还是自己失了亏。”李氏边吃边说,一家听了大笑,这也是宣传学文化必要的一个故事了。
天色已经黑了,满天的星斗,出现在黑色的天空初现的弯月,对黑色的天空没有半点的光明。大地上远山不见,到处漆黑一团,山城之夜,并无一点气息,街上久有微弱的灯光,是商号轮流点的小油灯。远远听到有一些叫小卖的木鱼声,有的角落就有一些小孩唱着;“火萤虫、闪闪光、拿锁匙、开笼箱、小鱼儿、在河上、笨箕打,篓来装,锅头烘、盘来装,下烧酒,确还香。”山城也没有什么男女一同行街。有一些来往的人,也是急急忙忙走着,不是买,就是卖、并没有散步的习惯。也可使人想到那古时的一首诗;银蚀秋灯绿画屏,轻罗小扇朴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在这个山城没有可以谈论的大事,没有好看的夜景。谈到古时的事,望望天星明月,说说花前月下,寂寞的山城就是这样过去,何时方可苏醒,好像勉勉强强,唱唱诺诺。
这里虽然平静,但今晚却有二个不平静的人,正在这寂寞的山城散步。他们对这即要离开的山城,有着很多的留恋,也有希望离开的想法。
“你看、我穿上这件黑色的列宁装,看去就已经变成一个人民尊敬的人,比那穿着黄色中山装更为出色,那是已经过时了,人们不喜欢它。”钟铁林笑着说,“其实什么也只讲时兴二字。”
黄色的中山装,本来不错,因为它给国民党破坏了,穿上它,看法像国民党的军政人员,现在人民已抛弃那个政府,故还有什么好看,穿长衫的,戴瓜枣帽的都成了地主的样子,谁要爱他?列宁装是人民军队的装式,见物如见人,确真令人欢喜。“叶霞很有感受地说,说着把铁林的手拉过来,揉着他的手,面向着铁林,望了许久,然后同到张公庙的榕树下的石上坐下又说;”你说说看、这个山城不知何时才能开化,文明些呢﹗?
“快了,山城的人很狭隘,见到妇女人同男人行街就说长论短。这个时候,有些地方,办的夜校、有的妇女人也不能来上学,有的家娘反对,有的丈夫反对,闹得打离婚的都有。”钟铁林说。
“我们太不开化了,苏联老大哥现在过着美好的日子,社会主义的天堂生活,那多么令人羡慕啊﹗”叶霞说;“这是我们要学习的榜样呢﹗”
“苏联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斯大林援助我们国家和毛泽东订了条约。要派专家出钱帮助中国搞建设,这和那些帝国主义列强瓜分中国相比,真是天渊之别了。我们要感谢苏联老大哥。今天苏联成立了集体农壮,拖拉机耕田,我们现在还没有土改,还有很多工作要我们去做啊,”钟铁林兴奋自豪地说。
“只是要广大人民大众翻身,我不怕什么苦,我真是心情很兴奋,共产党来了就把帝国主义租界收回,废除了不开等条约,这能不叫人兴奋吗?一想到我们的宏伟目标,真是令我高兴。我从一个做奴婢出身的人,在共产党领导下,竞成了一个革命干部。这是毛主席共产党给我们的恩情,我永远不能忘记。”叶霞充满信心,愉快地说。
“是啊﹗你不要看我出身是一个财主的家庭,但我对那旧社会和所谓当少爷的生活,我真可恨的,厌恶的。一个人只凭祖上发的财去生活,做一个蛀虫,,对人类有什么贡献,也失去做人的意义,碌碌无为、白白走过一生。能为祖国做一些好事。才是一个人的志愿。吃现成饭,我实在不满,多少出身财主家庭的人,在共产党的教育下成了英雄,成了人民的烈士,这才是一个可敬的人。比那些醉生梦死、吸人血吮人胶的臭公子王孙、高尚得多少倍。”钟铁林回忆着自己的道路,高兴地说。
“我虽然出身是一个使女,我也是由你的介绍认识了共产党。但我现在对你有二种看法,我们现在是一条路上的人,出身不同,你我是二种出身,也就是主仆关系,是二个阶级出身。由于你是一个进步的青年,对我没有一点岐视,从来很关心我,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很大,因此我也决定把我的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