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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幼学记事(戏梦番外)by卫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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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笙哥咳嗽了一声没说话,眼里明显也是笑意。丹丹哥就没有那麽含蓄,直接咯咯的笑出声来。

好不容易把这见鬼倒霉的早课上完。书本拢一拢放在案子下,丹丹哥和笙笙哥一人拉我一只手,去饭堂。
倒不是我们这麽友爱亲密走这麽短的路也要手拉手……

是我已经饿得头晕眼花……没人拉就走不动路了。
笙笙哥哥说手上沾了墨去洗手,问我去不去。我抱著长凳一动也不想动,连摇头的动作幅度都很小。
他笑著揉揉我的头发,只好自己去了。
丹丹哥小声说,去找些好吃的,也跑个没影儿。

我一个人坐在饭堂的角落里,左看看,右看看。
人不多,只坐了三分之一的位子。
那剩下的人呢?都不吃早饭的麽?
还有人不爱吃饭,怪胎。
不过……要是顿顿饭都象昨晚那样豆角豆芽豆腐||||我想……我也肯定不会特地跑来吃这个。

正抱著空空的肚子等丹丹哥给我找吃的来,忽然後面有人拍我一记,拍得好重,我啊了一声,回头去看。
有个笑得贼眉鼠目的家夥站在我背後,嘴咧得象个瓢儿:“嗨,吃核桃小弟弟,你哥哥呢?”
我不认识他,不过看著有点点面熟,可能是一个同窗吧。
“我不叫吃核桃……我叫……嗯,我叫……”
我搔搔头,我叫什麽来著,好象是姓张?又好象是姓杨?到底姓什麽啊?明明是记得的,可是猛然间却想不起来了。
那个家夥笑得更贼了:“看看,就是叫吃核桃没错啊。怪可怜见儿的,谁家这麽小的孩子就送出来念书。给你。

我呆呆的接过他递给我的纸包。
啊。
香气一下子钻进了鼻孔里。
核…………核……核桃!

我的眼睛一下子变成了两颗红心心,冲这个嘴巴张得象水瓢的同窗直冒粉色泡泡:“谢谢哥哥……”一手就抓了核桃往嘴里塞。

唔……好吃得我都快掉泪了。

那个好心的哥哥笑笑就走了。
笙笙哥回来的时候,我正抱著纸包,吃得一身都是焦糖渣儿,还抓了一把给他献宝:“笙笙蝈,你也七……”
他看看我怀里抱的纸包又看看我:“吃的什麽?”
我含含糊糊,口齿不清的说:“……核……核桃啊……”
“哪里来的?”
“一个同窗哥哥给我的。”我把最後几颗倒进嘴巴里,纸包团了团打算丢掉。
笙笙哥把纸团接了过去,展开来看。
这有什麽好看的,上面就有糖渍什麽的啊……哦,好象还有我刚才滴了几滴口水在上面……
笙笙哥从上到下把那张纸扫了一眼,重新搓成团儿扔到一边。

核桃吃完了,肚子不空了。
脑子好象又会运转了。
哦,我终于想起来了……
……我在学堂里,名字应该叫张玉静。

下次再见到那个哥哥,我可得告诉他一声,我不叫吃核桃……
可是……笙笙哥的脸色怎麽不大好看啊……
“静静,好孩子该不该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哥哥拉著我的手问。
“不该。”我答得干脆俐落。
“那你爲什麽吃旁人给人核桃?”哥哥的眉毛皱了起来,眉心打了个虽然好看,但是让人有点紧张的结。
“可是,那个哥哥是我们同窗啊,不算陌生人。”我振振有词。

笙笙哥一脸挫败的表情,在一向平静淡然很象辉月爹爹的他来说真的很难得。
丹丹哥捧著个托盘过来了。
盘里有清粥,小菜,面饼和小麻团子。
“来静静,这是枣泥馅儿,尝尝看。”丹丹哥给我盛了一碗粥,掰开一个小团子给我。
嗯,炸得满香的。
我咬了大大一口。
笙笙哥揉了揉我的头发,没有再说什麽话。

早餐的时光很快乐,天已经大亮了。
我吃得饱饱,步子迈得稳稳的。

上午过的很快,课上完的时候先生说,大家自己写一段笔记。
我写的是:

“天亮了,枝头上长满了绿叶,这个绿叶绿的,嗯,好绿呀,好多呀,好漂亮呀……树上有小鸟在叫,叫得很好听。不过我只是在心里说说,不能大声说出来。不然我大哥会说我侮辱他,这种鸟叫声怎麽能叫好听呢?二哥说,要牢牢记住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就是同窗哥哥给的核桃也不能吃。”

笔尖蘸蘸墨,继续写:

“早上给我吃核桃的同窗哥哥叫王永乐,他说这是因爲家里人希望他永远快乐的意思。可是,这个名字起什麽,和他是不是能天天笑眯眯的没什麽关系吧?不然,爲什麽辉(辉字写了一半涂了个大黑圈,因爲想到不可以提爹爹们的名字),爹爹有个认识的人,叫天寿。好象是想寿与天齐,可是去年他还是死掉了。所以,名字叫什麽,和人是不是过得好,没有什麽关系的。他家里人不会起名字,真笨。

一张纸写满了,我换了一张:

“我对王永乐说,他名字起得不好,他说,比吃核桃好听。他好笨哦,我又不叫吃核桃。坐在他後面的哥哥不爱说话,也不爱看人。我的笔筒碰翻了滚到他案子底下,他帮我拣起来。我问他叫什麽,他不说。我记得哥哥说,人家帮了你,一定要道谢,所以跟他说谢谢。他不理我。他很不懂礼貌。後来王永乐告诉我,说他叫怀戈。”

手有点酸了,甩了一甩,不小心甩出几点墨点子,两滴落在地上,有一滴飞上了那个怀戈的衣服上。不过他低头写字好象没注意:

“我甩墨甩到怀戈身上了。我应该跟他道歉哦,可是他不爱说话,刚才跟他道谢他都不理,道歉他肯定也不会理了。所以,我道不道都一样,我想我还是不要道了。我的手累了,先生也没说这个笔记要写多长,我想我就写到这里吧。”



“哥哥,我可以……”
“不可以。”
低下头,摸摸鼻子,继续一笔一笔痛苦练字。
又过了一会儿:“哥哥,我……”
“要方便麽?我带你去。”
默。。

笙笙哥能不能不要这麽滴水不漏啊。
我也,我也没做什麽坏事。只是,只是王永乐把一盆水放在学屋的门上,用扫把架住的时候,我帮著递了下扫把。结果斗鸡眼先生被水盆泼到,一下子就把目标瞄准了王永乐。而王永乐又粉没义气把我也一起供了出来。
还特别咬著字说,是我递给他的扫把,是我帮他扶的板凳……

结果我和他一起被罚站堂,站了足足一上午耶!
呜,笙笙哥还这麽铁面,监督著我非把今天的作业写完了不可。

王永乐居然刚才还在窗户外面对我嘿嘿笑。
他那种笑法啊……说嘻笑,嗯,不合适。说冷笑,也不对……
啊,是了,是狞笑。

对,就是狞笑!
我昨天才学会写那个狞字!写得我手都痛了!
一看他笑得这麽难看,这麽欠扁,就知道他肯定是在狞笑!

笙笙哥牵著我走到茅厕的门口,我急忙拦住:“哥,裤子就不用你帮我脱了,你在这里等我啦。”

跑进厕所,左看右看,撩起褂子就从小窗户里哼哧哼哧爬了出去。

轻手轻脚往另一个方向跑。
呼……
松一口气!
我一点儿也不怕斗鸡眼先生,可是很怕笙笙哥。
丹丹哥说九戒书院也有教剑的先生,只是一般的学子不教,下午他约了同窗一起去看。
我也很想跟去,可是笙笙哥说不写完功课不可以去。
可是,可是……功课可以晚上再写啊,但是教剑法今天不看明天可不一定还有得看。

他们说那个院子叫问涛,我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哪一间院子上写著问涛两个字的。倒是越走越偏,越走越慢……
脚酸了,上午罚站堂站的,小腿差一点点抽筋耶!
在家里哪有站过这麽久?出门就恨不得一群人上来抱著背著捧著……
我可怜的脚丫丫……虽然丹丹哥帮我揉过,可是他急著去看人家学剑,根本也没有给我揉舒服嘛。

这里……是哪里啊?

柏树长得老高老高,树冠撑开象一把巨大的伞,把天空全遮住了。
我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

我……
我……
我迷路了……

呜,我从哪里来的?
这里又是哪里啊……

呜呜,怎麽办……


转了两个圈子都没找著方向,走不动路了,我坐在小径旁边,心里害怕直想哭。
可是丹丹哥说男孩子不能哭,很丢人,只有女孩子才哭。
不过,这里没有……我哭一声,就哭一声,应该没有人听到吧。
没人听到,丢脸只有自己知道了。

我捂著脸小声的哭起来。
本来跟自己说好只哭一声,可是一哭起来就收不住。
我不喜欢学堂,我想家。我想爹爹们,想侍女姐姐们,想藏书阁里的白胡子老头儿们,我揪他们胡子他们也不恼。我害怕,找不到哥哥了,我怎麽办呢?

忽然身後树丛喀喇一响,有个人钻了出来。
我急忙抹抹眼泪回头看。
那个人穿著件黑衣服,系著学生巾。我一下子跳起来,结结巴巴地说:“这位哥哥,你……”
他看看我,大步就向前走。
我赶紧追上去。他步子好大,我小跑著才刚能跟上,气吁吁地说:“哥哥,你,你,你知道斜苍院往哪,哪,哪边走?”
他头也不回照样走他的,我头晕眼花累得实在不行了,猛地一跳拉住了他的袖子:“哥哥等一等!”
他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用力把袖子一抽,我站不住,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好痛!
手肘和膝盖痛得厉害,尖锐得象是小针在刺,我啊一声,眼泪滚了下来。
那人抽走袖子,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我趴在地上一时站不起来,伤心加上伤身,哭得天昏地暗,觉得世上再没有比我更可怜的小孩子。

哭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忽然有人把我抱起来,粗鲁的替我抹了下眼睛,手劲儿太大蹭得我脸上生疼。
哭肿的眼睛用力睁开,才看见这个人就是刚才那个害我跌跤又无情走掉的人。
心里恼起来,用力踢他一脚:“你不是走啦!还回来干嘛!”
那个黑衣裳说:“你多大了?”
我扁扁嘴:“我不告诉你。”
其实……我也不大记得。
反正我比哥哥小,比学堂里所有的学生都要小。
“这麽小出来念书,”他说了半句,卷起我的袖子:“碰伤了麽?让我看看。”
我用力一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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