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成华(h,虐,he)作者:南栖-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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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周肃夫再度开口,“我朝有制,一,不授差遣官位以治内外之事;二,翰林学士须从朝臣中遴选。郭、顾、苏三位大人经廉王推荐而来,先封翰林,是为特例,但朝制不宜变,望皇上知人善用,授持本官事,使三位大人不藏为天子私人。”
“原来尚书令怪朕藏私了,” 景元觉看着周肃夫露出笑容,摆摆手,“朕可一点没有这个意思啊。”
好一个避重就轻,丝毫不提违制之事,却扯到藏不藏私上来。
庭中周肃夫的声音没有起伏:“皇上用人自有定夺,只是国家正当用人之际,老臣身领百官之首,有责督导圣上,举贤任用,因此,才不得不给皇上提个醒。”
“尚书令说的是。”
景元觉点头,开始在人群中寻觅,“郭爱卿,顾爱卿,苏爱卿?”
“臣等在此。”
我们三人赶忙出列,在尚书令大人身后,在文武两列正中,站好。
“三位爱卿,尚书令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朕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嫌,你们除了随朕近侍,可愿担本官事啊?”
“臣等愿为陛下分忧。”
我们齐声回答。
“好!”
景元觉转头看周肃夫,笑得十分亲切,“舅舅,人朕交给你了,你看他们三个帮得上哪里,就随意安排吧。”
朝堂上静得连根针掉下都能听得清楚。
周肃夫一一环视我们,面无表情。
“三位大人分别在三省研习多时,依老臣看,就此安排即可。”
“唔,也好。”
景元觉点了头,看向左首朝班,“吴爱卿,门下省下现有何虚位?”
被点名的侍中吴焕吴大人出列,看看景元觉,再看看周肃夫,老脸上抽搐一下。
“圣上明鉴,门下省现只余上月丁忧的罗大人的……门下侍郎一职。”
门下省以吴大人领侍中,门下侍郎正四品上,副之。
“那好,朕就把郭怡派去帮你了。”
“……是。”
吴大人脸上垂汗。
“谢陛下隆恩!”
郭怡跪下,恭敬的行了大礼,谢恩。
从此时起,他可谓平步青云了。
“郭爱卿平身。”景元觉转而看周肃夫,“顾爱卿是在尚书令那研习的,舅舅看他,能派多少事?”
周肃夫没有看顾文古,安然回答:“听闻顾学士谙熟刑律,刑部所司,尚缺侍郎一职。”
“呃……”
景元觉未置可否,转而问顾文古,“顾爱卿,你愿意去刑部任职吗?”
顾文古伏地:“臣愿随尚书令大人安排,臣谢陛下隆恩。”
“起来吧。中书令今日又病休吗?”
景元觉看看下面,付梓基大人不在。据说从先帝时他领了中书令职起,付大人就甚少上朝。
中书侍郎李澄光大人自动出列。
“启禀圣上,付大人今日病休。中书省未有虚位,但事务繁杂,尚需人手。”
景元觉偏头想了想。
“苏爱卿就暂任知中书舍人事,总辅李爱卿,仍是正四品下秩。”
“臣谢主隆恩!”
我也跪地,叩谢天恩。
中书舍人官制正五品上,虽小,却有所谓“文士之极任,朝廷之盛选”之称,是文人士子企慕的清要之职。不过中书省本来已有六名中书舍人分押六部,我挤过去,任个多出来的职,只算是替天子草诏时,有了个正式身份。
“臣亦替中书省合僚,多谢陛下。”李澄光大人也谢了恩。
“两位都起来吧。”
景元觉扫视一圈阶下立着的众人,转问尚书令,“舅舅看这样安排可妥?”
“皇上的安排,十分妥当。”
周肃夫声音沉稳,波澜不惊。
“三位爱卿,”景元觉指着周肃夫,“今日尚书令大人为你们出言,你们以后可要好好做事,早日成为国之栋梁啊。”
郭怡立刻跪下,先拜皇上,再拜尚书令。“臣谨遵圣旨,必不负尚书令大人厚望!”
我和顾文古跟上,重复他的动作。
推举任职之事,就这么算在周肃夫头上了。
景元觉看看噤若寒蝉的堂下众臣,挥一挥手。
“今日散了吧!”
他说完站起,倦懒的舒展下身子,径自往后堂去了,刘玉跟在他后面,屁颠屁颠的。
景元觉的身影消失在侧门外,满朝噤声的官员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开始窃窃私语。很快声音越来越大,胆大的官员开始凑上前来,想与尚书令大人相谈——周肃夫却无视他们,长袖一拂,孑然离去。
我掸掉膝盖上的灰尘,拍拍袖子,冷眼看一堂混乱。
不由得想起景元觉在涂山镇上对他自己,对覃朝的那番评价来。
……当今天下大权,尽在周氏一门,皇上自己乐得逍遥,他都不急,难道我还要替他急不成?
……我建朝至今五十载,天子治下流血流泪,亲小人远君子的事,哪样少了?
……入朝堂,呵呵,何必呢?老祖宗世袭惘替的制度还在,只要摆出这么一张无害的面孔,明哲保身,就可游离其外,坐享荣华富贵……岂不幸甚妙哉?
入朝后我曾想了很久,即使是作假,他那时候,是带了什么样的心情这样说话的。
太过豁达,抑或是没心没肺?
此刻忽然有点明白。
因为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不会在等待中消沉,不会在忍耐中冲动,也不会在指责和诤谏中辩解。
不需要。
自信已极,骄傲已极的一个人,还会在乎他人怎么看?
明堂高居,静看不语……直待四年僵持,弹指破局。
俯首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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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首天阙 和新任上司李澄光大人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我从乱糟糟的太极殿出来,上弘文殿。
正主不在。
等了两炷香的功夫,正想要不要回去,恰好是熟人罗三思当值守着殿门,好心的告诉我,皇上去南门了。想来想去,今日这么大的事还是得打个招呼,景元觉一时半会恐怕也不会回来,只得亲上奉天门。
爬了无数台阶上了宫墙,看不见门楼上有一个守卫,只有蒙恒,在逆风中持刀独立。
“蒙中将。”
我冲蒙恒拱手,他微微点头。
蒙恒在这里守着,景元觉肯定就在门楼里了。
在蒙恒身边站定,蒙中将看我一眼,微笑。
“苏大人请进去说话,这里有蒙恒一人守着,足矣。”
“好。”
我尴尬的应声,其实我心思未定,还宁愿守在外面。
狭小的门楼大门洞开着,站在外面,就能看见里面那人抱臂而立,隔着门楼窗棂,默然看着下方的背影。
这时辰,平时正是散朝官员陆续出宫回家的时候,今天因为刚才的插曲,太极殿这会还聚了不少人在,现在的宫门口,估计还有不少等着接自家大人的车驾。
我候在门外,默默等他尽兴。
过了半晌,景元觉放下双臂,回过头来,对我一笑。
“怎么不说话?”
我老实回答,“不敢打扰皇上享受这一刻。”
“哦?”
他倚在窗框上,两根指头无聊的抠着窗花,仍旧看着下面,悠闲的问了一句,“何来的享受?”
明知故问。
顿了一会,我才慢吞吞的开口。
“恭喜皇上,四年死水……一朝起漾。”
景元觉听了,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手下不停,还是慢条斯理的抠着他的窗花,连眼都没抬。
“爱卿哪,泛波死水,其下必险,为此言喜,倒是何喜之有……”
不声不响的听他不紧不慢的说完,不紧不慢的,我跟着开口。
“皇上,无险,不以成大事……”
“呵。”
这回他抬起眼看过来,边看,边扬起嘴角,“倒是要向苏爱卿讨教,何以,成大事?”
头皮一阵发硬。
沉默了一会,我选择引经据典。“……古之善用兵者,揣其能而料其胜负,探敌情而后图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重复一遍,手终于放下那玩了半天的可怜窗花,眯起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接着笑问,“何以知为已?何以,知为彼?”
“……”
再度沉默。
不好正面回答,好一会过去之后,我再次慢慢的掉起书袋,“……同利为已,相害为彼。陛下明辨,古人云,知人之道,有七。间之,以是非而观其志;穷之,以辞辩而观其变;咨之,以计谋而观其识;告之,以祸难而观其勇;醉之,以酒而观其性;临之,以利而观其廉;期之,以事而观其信……察而后判,便可寻机更应……”
磨牙时间告罄,景元觉笑着点头表示满意,坐到桌前招手。
“夫子辛苦,陪朕喝两杯。”
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室中方案上,放着一个托盘,盘上一个通体青翠的玉壶,叠着四个同样青翠的杯子。
我皱起眉头。
“私藏两月一朝送出,舍不得啊。”
他顺着我的目光所指,解释道,“本来想跟你们三个君臣话别,但是人都走光了,也只有你找上来,所以现下只有我们两人,互诉衷肠。”
景元觉拿下两个杯子,倒满了酒。狭小的房间里立即充满一股诱人的酒香,其中还透着果子的芬芳。
“好香。”我不禁赞叹。
景元觉指着那壶作了说明:“冰桃梨花陈酿,开国藏酒。”
我咽了口口水。
开国藏酒,五十年上。上次王府里随便拿出来当水喝的桂花酿已是极品,今天这堪堪一壶,岂非稀世名物。
但这一想,又使我不敢落座了。
景元觉看我站在那里踌躇了好一会儿,不解的扬起一道眉毛。
“怎么了?”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