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药师 上by绪慈(美攻he)-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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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唉……不太愉快……
「你在想什么?」云倾的声音突然传来,飘忽飘忽的。
小春往上一看,发觉云倾正盯着他,一脸出神。
「想你啰!」小春调笑着。
「哼!」云倾别过脸去,望着窗外景色,「人就在这里,你想我什么?」
云倾还不善在小春面前隐藏自己这方面的情绪,一听人家说想他,模样腼腆有些高兴,又有些不自在,看得小春一阵笑。
「什么都想啊,你不会吗?」小春笑盈盈问道。
云倾瞧了小春一眼,只见这个嬉皮笑脸的人说着胡话,但语气却认真无比,他就像一汪春水让人忍不住陷溺。
云倾喉头几个声响险些发出,幸而及时压抑住,但原本握着小春冰冷手掌的手,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般,抚上小春光洁的额头、拂过他的眉、最后停留在他的唇边。
为什么,为什么碰上了这个人,自己就变得不对劲了?
「唉,云倾,你的侧脸真好看。」小春由下往上注视着云倾的脸庞,叹着。
「一点也不!这张脸有什么好看,你……更好看……」云倾忍不住轻抚小春的嘴唇,却又硬是将头别开,往窗外看去。
「我哪能和你相比啊!我与你,就像光光的臀尖比之八月十五的月娘,两个虽然都是又大又圆,不过一个臭得要死,一个里头住的嫦娥仙子却是国色天香啊!」小春正色说。
「洗干净就不臭了。」听见小春这么说,云倾唇角微扬,忍不住泛了笑。
小春像被雷打中一样,一下子看的都呆了。
美人,这才是美人!
浅浅一笑风华绝代,任什么星星月亮的全捧到自己眼前,他也不觉得那些有这美人一分好看。得见美人一笑,当下死了都甘愿啊!
美人啊……
小春傻傻地笑。
「赵小春,你敢再多看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被小春看得有些不自在,云倾冷了脸道。
「好。」小春还是傻傻地笑。
美人啊……
连赶了几日,小春颠得都快吐了,好不容易马车入城停在客栈前,他想今晚应该能够在床上好好睡上一睡了。
跟在云倾之后下车,小春伸了个懒腰,大大打了个呵欠,疲累地望了望街市景象。
繁华的界面颇为热闹,行人来来往往骆绎不绝,挑着担子的小贩不停吆喝,茶楼酒馆旗幡迎风飘扬,喧哗吵闹中却也是四海升平的安乐景象。
一路都驾马跟在后头的几名白衣人突然眼一抬,一只信鸽停在白衣人肩膀上。
白衣人迅速解下信鸽脚上的笺筒,取出素白小笺恭敬递至云倾眼前。
云倾摊开看了看,双眉一蹙,随手碎了那张笺。
「一个去采买粮食,其他跟上。」云倾对手下吩咐道:「飞鸽传书叫其他人快马加鞭赶来会合,不许有任何拖延。」
白衣人领命后迅速动作。
小春在一旁抖抖手、扭扭腰、摇摇臀、转转头,好不容易将身体舒展开来,正准备踏入客栈之时,云倾却一把揪住的他的衣襟,将他往马车方向带。
「唉呦唉呦,我的好云倾,不是要进客栈休息吗?这会儿又怎么了?」小春哀号道:「我想吃阳春面和卤牛肉已经很久了,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啊!」
「把嘴闭上,少嚷嚷。」云倾说,:「出了点意外,我们要立刻启程。」
「唉,我浑身酸痛脚抖直不了了,真的不能先喝杯茶吃碗面再继续赶路吗?」小春捧着饿得咕噜咕噜叫的肚子,故作可怜地望着云倾:「只是一点小小的要求啊,占不了多少时间的。」
「叫你走你就走,怎么这么多毛病!」云倾露出不悦的神情。
「唉,我是个寻常凡人、是天上餐风饮露的神,你一整天都干干净净的,吐纳间吸几口气就会饱,我就不是了。你看才多少时间而已,我就蓬头垢面、面目可憎,要真不让我休息休息填个饱,我铁定会再上马车前就挂了回去见阎王爷的。」
小春有多严重便说得多严重,死活不肯离开客栈前这块地。
他这人是风也是蜂啊,成天晃来荡去嗡嗡飞个不停,绑不得、也闲不得的,一连那么多天都只能待在一方小箱子里透不了气,他可真快被活活闷死了。
云倾看了看小春,见这可恨又可怜的赵小春真是再也撑不下去的模样,心稍微软了些,手里力道一松,小春便立即抽回了自己的手。
小春兴高采烈地冲入客栈里,选了风景好靠近大街的位置,招来小二便点了几个精致小菜和一些包子馒头。
小春离开后,云倾有些怔愣,他默默凝视着手掌心,感觉似乎什么被活活抽走了一样,心里一下子全空了,滋味不好受。
跟着缓步进到客栈里,云倾身旁的白衣人替他在板凳与四方桌上铺了干净的白绸,他这才坐下。
云倾癖性好洁,受不了一丝灰尘沾身,小春想,这样的人要他在外头奔波几日不得沐浴,倒也真是辛苦了。
馒头包子先上了来,跟着是一大碗阳春面。小春抓了筷子便猛吃面,他这几天啃干馒头真是啃怕了,想阳春面都不知道想了多久。
「小二哥,麻烦再切两斤牛肉,来壶酒。」小春面塞满嘴,抬高头含糊不清地喊了声。
小菜上桌后,小春见云倾只动了几下,丝毫没胃口,跟着身后的人便倒了清水给云千年个 润喉,云倾没有食欲,也不知正在想些什么。
「云……」小春才想问云倾要不要吃些健胃整脾的山楂丸,却听见外头突然乱了起来。
客栈外传来阵阵马蹄声,马匹数量之多,震得客栈架起的木板子地都微微晃动,来人一大群,少说也有几百,全停在客栈之外,黑压压的一片把外头的光都挡住,客栈也骤地暗了下来。
掌柜的和店小二也被这等阵仗吓着,在一旁直哆嗦,抖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春抬眼看了看,嗯,不是穿黑衣服的,并非乌衣教追兵。
原来云倾说得对,的确不能停下来。瞧他这么任性一停,就捅出大娄子可。来人也不知是哪一路的?小春连忙低下头专注吃他的阳春面,只希望吃完好启程赶路,别再叫云倾添麻烦。
为首之人翻身下马,摇着一把绣金扇往里头走来。
那人年约二十五六,身穿绯色宝相花纹锦袍,大襟宽袖,金丝束带,发以四爪蟒龙冠束起,一身的公子哥儿打扮,富贵却不显得浮气,活脱脱一个站在顶上睥睨万物的人。
绯衣公子不请自来,走到小春桌前径自入座,扇子扇了扇,开口道:
「我说小七,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明知父王如今卧病在床,所有兄弟姊妹无一不尽力想为父王求得灵丹妙药,你得到了个千金难买的药人也不说声。这么珍贵的灵药世间罕有,父王知道消息以后不知多开心,这回还特意命你四哥我快马加鞭领军南下护送你——和这小药人回去。看看,父王这时多么体贴你。」
「噗……」小春听罢,一口面直喷了出来。
他看看那绯衣公子,又看看云倾,见云倾没反驳对方的话,望着云倾一阵鬼吼鬼叫起来:「你是皇帝的儿子!」
然而一时惊吓过度,面条不小心呛至鼻腔,从鼻孔洞里跑了出来,小春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地咳个不停,呛得整张脸都红了。
云倾皱了下眉头,扔了条帕子给小春,说:
「脏死了,擦擦。」
小春接过帕子,走到后头猛力擤面条鼻涕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骗人、骗人、全是胡诌的!」
云倾反对绯衣人说:「谁说他是药人来着?我可没看见什么药人!」
「听闻武林大会上有个性赵的少年力抗魔教教主兰罄,年纪轻轻却武艺精湛。只不过后来被兰罄一剑刺穿胸口,当场毙命。但说也奇怪,他当日流下来的鲜血却是红中带紫,泛有浓郁香气,而且久不凝结。你我本为皇家子弟,自然还记得百年前宫里盛极一时养药人之大事。药人心窍有灵血,血色带紫,能治百病解百毒。你说,这赵姓少年不是药人是什么呢?」四皇子摇着扇子,皮笑肉不笑地说着:「父王殷殷切切盼着你带这小药人回去给他去病,你可千万别辜负了父王的一番期待!」
小春在后头听得猛打寒颤,寒颤一打,鼻涕就擤得特别响亮,惹得那四皇子趣味兴饶地看了他一眼。
小春本想过大师兄的对手不会是普通人这么简单,但哪知大师兄竟是杠上了当朝七皇子这么不简单!
药人能治病这事寻常人不晓得,但皇家人都晓得,他这走的是什么霉运,竟好死不死被大师兄刺那一剑,搞得身为药人之事被抖了出来。
皇宫里头以前是怎么处理药人的,看这四皇子说他是「药材」就晓得了。
药材是用来晒干、切片、炖煮、水熬的,不过如果要生食也是有之。
心窍灵血那东西基本上和活鳖血差不多,都是一刀下去,被斩的那个得会动啊动的,喝了才会有效。
然而,这四皇子当日明明也不在绿柳山庄,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小春眼珠转了转,脑袋想了想,虽然有可能是这人在绿柳山庄安插眼线,但更有可能的是,有人把他是药人的事传了出去。
小春脸绿了绿,该不会是大师兄吧……
小春神色一暗,刚好接触到云倾传来的视线。
「小春?」云倾神情显得有些不对劲。
「莫非你……也是那时候就知道我是药人了?」小春问着云倾,「所以才……所以才回过头来找我?」
「是……」云倾答得快,但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妥,想开口,但从来无须对人解释自己作为的人,一时间竟找不到言语理清心里纷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