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 作者:萧拂-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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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数目,我一向是只重数量不重质量,连韩信将兵都懂得多多益善,古时的绝代佳人更可以倾城倾国,我虽说没有身居高处从而得以倾城倾国的条件,论起倾帮倾派又有何不可?第二,我喜欢追逐;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很多情。
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杨康。在找杨康的路上,我穿过长街,远远看见一个玩蛇的人。这样表述似乎又不太准确,因为与其说我是看见一个人,倒不如说我是看见了一条蛇,一条把人缠得几乎不见踪影的蟒蛇。
这么说,这孩子是在不断进步。前一天他还只不过在跟一小条毒蛇亲嘴,亲完嘴后将它一口咬杀,今天难道也要将这条蟒如法炮制?我从他身边走过,那被蟒缠紧的人还剩下一个头和两只手臂在外面,一齐向我点头招手示意。
对于这个孩子来说,被我看见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可是我不想让他得到这种幸福,所以就没有看见他,而只是怀着对杨康的一腔爱慕走过去了。这样看来我似乎并不象自己吹嘘的那么多情,可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实际上就是因为我很多情才不得不对这个孩子薄情如斯。
这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孩子,正是因为武艺高强,他特别喜欢打架。对于男孩子说,打架是一种力量的体现,宛如女孩子不打架一样都是一种美德,所以我对此并不反对,我反对的只是他打架的对象。如果在他被我收归裙下的第一个月内就打架三十一次,从而打跑了三十一个我所喜爱的男人,我认为我就不得不警惕一点了。
我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想干些什么,难道我曾经说过我是在比武招亲?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发展下去,从而使我最终只能被迫爱一个武功最强的人,我显然就不得不采取措施将这个危险人物一举除名。
被除名之后这家伙就千方百计地想重新回到裙下的队伍中来,并为此玩出了种种花样。最初的时候他拿着一面大旗在街上挥舞穿行,那大旗上绣满了我的名号,桃花满旗乱飞。后来他学着某个万恶的民族在头上扎了根雪白的带子,上面鲜血淋漓地写着我爱桃花!再后来他就开始玩蛇,刚开始是一条圆头滑脑的小蛇,毫不引人注意,他失望之下,把它活活吞了下去。再然后是一条头角峥嵘的大蛇,仍然不引我注意,所以那天他跟它亲嘴过后,一口咬上它的七寸,把它给咬死了。现在是条蟒,我仍不注意,所以也不知道他会把这条蟒怎么样。
这分明是一个无可救药死不改悔的家伙,在他的所作所为之中一点也看不出有和大部队友好相处的可能性。所以别说是跟蛇亲嘴被蛇缠身了,就算他捉一条鲨鱼来让我眼睁睁看着这条鲨活生生地一口一口地把他撕烂了吞下去,我也没法损害大多数人的利益对他表示半点同情。这难道能怪我吗?
九
我现在已经成为一名崆峒弟子。为了郑重表达对我们这些新入门弟子的欢迎,崆峒派用一次特别的检阅接待我们。检阅中掌门人将从一座高台上出现,向我们有所训示。
我们在高台下面的广场上列队集中,身后站着师兄师姐,两侧是师伯叔。高台高入云霄,四壁光滑没有台阶,呈梯形,因为掌门人将从台顶出现,我们都仰头看那台顶,将脖子向后折成九十度。
老实说,我不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烈的人,但我对掌门人将怎样来到高台上这个问题还是深表疑惑。最光明堂皇的方式当然是运起轻功跳上去,但是这好象不大可能,如果这是武当派或者我还真的不敢打什么包票,他们的梯云纵真有这等厉害也很难说,可这是崆峒呀!一向只听说崆峒派七伤拳厉害,轻功似乎没什么名气。那么他搭梯子上去?我想恐怕不会这么土,如果这样的话当初在建台的时候还不如就造台阶算了。抛起长索套住台顶荡上去?或许会很好看,可是有一点状类猿猴。那么用壁虎游墙功游上去?也不好看。
出于我的种种意料之外,掌门人最后还是运起轻功跳上高台的。随着一声请掌门人登台训示的高叫,一个人影跃起在高台上的半天空中。这不由得不令我们鼓掌如疯。但是掌门人技不止此,在一片啪啪如雷的掌声中,他一直跃过高台,象个大鹏鸟似的往台下飘来。那景象真是绝美!只见他高高的戴着个道士冠,点着梯形的台壁往下滑行,双臂呈一字形展开,宽大的掌门法衣随风飘扬,手中的拂尘与脸上的三绺长须都在风中四散飞舞,整个就是一神仙人物。
这个神仙人物从高空中向我们急速滑来,表情神秘莫测。后来他落了地,落地以后又表演了一连串高难度的体操动作,前空翻六周半落地——可惜不稳!啪地一声以狗吃屎动作摔倒在地,一股鲜血从头部汩汩地流了出来。
这样的欢迎方式显然是很奇特,奇特到大家在掌声中全体错愕。神仙般的人似乎是在欢迎过程中从半空中跌下来摔死了,这当然说明他轻功不好,可是如果说他轻功不好呢,他偏偏又能跳那么高!
后来新掌门人对这次的奇特事件作出了合情合理的解释。根据这种解释,前掌门人是为了准备这次精心设计的欢迎仪式而操劳过度,所以在高空之中心脏病猝发导致无法很好地运用自己的轻功,从而造成了这次的不幸事件,以身殉职壮烈牺牲。
这是正式的解释,但是听到我耳里来的也还有些非正式解释。这种解释当然和正式解释有所不同,比较常见的有武功低微论、技术失常论以及政变论。
武功低微论主要强调的是高台不高。据他们说,从外面看梯形台固然没有阶梯可攀可登,但其内部却远远不是这样。内部有一条通道直上高顶,历任掌门人都是从此拾阶而上,距离台顶一米处(也有的说一米半,也有的说半米,具体数目视持论人对崆峒轻功的信心而定)一跃而起,落在台上。这种把戏自崆峒建派以来各任掌门都玩得甚为纯熟,真实自然,殊料这个前掌门一蟹不如一蟹,一年不如一年,竟然连一米的分寸都没有把握好,一下跳过了头,变成高空自由落体,就这样可悲可叹地结束了他可怜可笑的一生。
技术失常论指的是有一条透明的看不见的绳索拴在前掌门的腰带上,在他需要起跳的时候一下子将他升高,吊到台上。但是这条看不见的透明带子由于年久失修,早已出现裂痕(这个时候看不见可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刚刚好只够把这个掌门人吊上去,还没等到把他放下来就不幸地断开了,掌门人于是优雅美丽地跌落下来。
政变论则综合了上述两种论点的优点,另外也作了一些别开生面的补充说明。前掌门为什么会好端端地从台上摔下来?并不是他武功低微到一年不如一年把握不好分寸以至连一米都跳过了头,而是在他起跳之前体内潜藏的毒性在刹那间发作了,使得他过于亢奋这才出现失误。绳索为什么早不断晚不断偏偏这会儿断开了?那也是因为有人作过了手脚。关于到底是谁在绳索上作过了手脚是谁使前掌门身体内出现潜藏之毒性,那当然要从究竟是谁在这场政变中获益最大这一点来推算了。
对于这种种说法,我都没有意见,也就是说,全部相信。我在新掌门面前相信前掌门操劳过度心脏病猝发,在武功低微论者面前相信前掌门没有把握好一米的精确度,在技术失常论者面前相信绳索年久失修,而对着政变论者我又承认发生过下毒与割裂绳索的非法事件。这种态度当然说明我其实并没有对其中任何一种说法深信不疑,很简单的道理也是因为我的前世已经深信不疑过了。
正因为深信不疑——对我的前前世被食人鹰活吃深信不疑,对红花会群雄在舵主邪不胜正豪气干云的指挥下近于全军覆没的那场战役深信不疑,我才会一直心痛,一直流血,并导致脸色苍白,弱不禁风。
这种日渐恶化的健康状况终于不得不使我想到剩下来的生命可能已经不多,必须抓紧时间灭了天鹰教。就在这个时候,天鹰教教主偏偏又在我头上摸了两把,从而把我变成光头,而对于光溜溜失去保护的头皮将无法进一步阻挡天鹰教教主亲密接触的忧虑又加快了我作出最后决定的速度。
我开始到自那场血腥战役之后已经迁移到西街的天鹰教的营寨附近踏勘。最初的时候我在外围走动,等到周遭形势已经看遍了以后就尝试进入营寨里面。营寨门口有两个天鹰教教众守卫,但在付出了失去保护的头皮被两只黑手实实在在的摸过这种惨痛的代价之后我还是进去了。
我在营寨里面晃了好几天,记住了天鹰教的军力布署、防守塔的分布以及每一个可能成为战场的地方的地理状况。后来,我经过一个叫做藏经阁的地方,由于想到这种地方一般来说藏有很多武林秘笈,我决定进去看看。
我从管理员的柜台底下走过去,由于柜台比我高,他没看见我。但是等我走到书架前面时,这种优势就迅速转化了,我发现我够不着摆在上层的武林秘笈。这个时候叫管理员帮忙显然不太明智,我就自己采取了行动。
我将底下一层够得着的书拿下来码在地上砌成一个高高的书阶。但是在书阶砌好以后我准备站上去之前,一本码在书阶最上面装帧精美的书吸引了我的注意。
十
从表情上看,我在清晨的出现是颇出杨康意外的。所以在敲了半天门之后他满面怒容的探出头来时,怒气也消失得分外迅速。
褪去怒气的杨康的眼睛里分布着显示他缺乏睡眠的红丝,这令我多少感到一丝歉疚,觉得不该在这么早尤其是在他刚刚值夜之后这么早就来打扰他的安眠。但是杨康安慰我说大家向来只知道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