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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并非阳光by风弄(先虐受再虐攻he)-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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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了一天伤人案例,第二天说不定就忽然去谈欧洲古典建筑,第三天捧个医疗箱过来,一板一眼说起急救常识来。 
  她天马行空,我也来个挥洒自如,反正日子总要过,教什么,听什么。 
  姑且听之。 
  也不算无聊。 
  安燃有时出去办事,一去几天。 
  晚上睡不着,就翻他的大书柜。 
  这个人,连睡房都做了书柜,占了一满满面墙。 
  很多书,有新有旧,抽一本旧的出来,原来是《三国演义》。 
  打开第一页,不由一愕。 
  扉页上一行陈旧笔迹,上书-一何君悦一定会看这本书! 
  属于我的笔迹。 
  表示语气强烈的感叹号,还特意用红笔描过两三遍,颜色透到纸背。 
  我笑,几乎笑出泪。 
  什么老古董,竟还留着。 
  我从不懂书有什么好看,安燃会那么喜欢。喜欢的书,他看,不喜欢的书,他逼着自己看。 
  买了《三国演义》,还过来拉我下水,温柔地抱着我亲,柔声说,「君悦,这书很有趣,你一定喜欢。」 
  我斜他手中厚厚的新书一眼,就了然于心,立即拒绝,「不要。你要诱我下苦海。」 
  「只是学海,算什么苦海?」 
  我不解,「安燃,为什么你总要看书?」 
  「看书,才能知人心世情。」 
  「哦?」我反问,「我不看书,就不知人心世情?安燃,要看你自己看。」 
  我抗议,「安燃,你不要逼我,难道我不按你说的做,就不是你喜欢的君悦?」 
  「君悦,你这样过日子,会快活吗?」 
  「你逼我读书,我就会快活?」 
  他沉默后,低声说,「君悦,人不睁开眼,怎会知道一生碌碌无为,是多么可悲?」 
  抱紧我的臂膀似乎将要松开,我蓦然一惊,拉住他说,「发什么脾气?好,我以后看。不过先说好,只看这一本,下不为例。」 
  「以后看?」他居然还提要求,「立下字据。」 
  我叹气。 
  其实有时候,我又何尝不对他无可奈何? 
  我心爱的安燃,可爱的安燃,正经得英俊无比的安燃。 
  「拿笔来。」 
  在扉页立下字据,何君悦一定会看这本书,加-个重重的感叹号,笑着问,「满意否?」不知为何,竟得意洋洋。 
  安燃恨不得把我捏碎一样揉在怀里,亲昵地说,「你有一次不骗我,我就满意了。」 
  怎能怪我? 
  妈妈说,「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君悦,只要你开心就好。」 
  大哥更厉害,对我直言不讳,霸气得可以,「这世上,只有我们何家逼人,没有人能逼何家人。」 
  说得多妙。 
  安燃,有的人天性爱书,有的人天性爱玩。 
  被逼立的字据,又怎能算数? 
  回忆一幕幕,如电影回放。 
  我在关了灯的房间内,抱著书,缩在沙发里发呆。 
  奇怪,他已经什么都有,不缺钱再买新书,却还留着这个君悦食言的罪证。 
  也奇怪,我平生最恨书,现在孤枕难眠,居然会去翻他的书柜。 
  大家似乎都在变,令人不解的变。 
  变了。 
  变了多少?变在哪里?还要怎么变? 
  百思不得其解。 
  只恨人生不是计算机游戏,从开始打到现在,级别,经验值,体力值,好感度……统统由数字标志出来,清清楚楚。 
  看一眼,就能说一声,哦,我己经从一级升到十六级,哇!衔头已从街头小子转为城市恶霸! 
  他还是安燃,但又不是安燃。 
  我还是何君悦,但又不是何君悦。 
  从前的何君悦,怎会半夜三更,抱着一本《三国演义》在沙发上入睡? 
  冷冰冰的纸,从来都是我的情敌。 
  它们占用我的安燃的时间,吸引安燃的视线,还给予安燃足够的借口,对我说:「君悦,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就必须有保护幸福的力量。我决心不入黑道,如果还不知书明理,怎积蓄力量?」 
  书是我的敌人,我讨厌它们,偶然却也迫不得已,要亲自买一些,来安抚被我惹恼的安燃。 
  谁知今夜,我会抱着一本书,彷佛满足了什么似的入睡。 
  还睡得如此安心,彷佛抱着温柔的安燃。 
  不应该。 
  我拿不出解释,只知道再不应该,也已经走到这步。 
  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把书随便放在茶几上,到隔壁继续当我的好学生。 
  老师继续莫名其妙,今天的新题目更今人拍案,一上课,就打开投影仪,题目赫然入目。 
  「今天,我们讲骑乘式。」 
  我的底线恐怕差不多到了,终于忍不住,噗地笑出声。 
  老师正经地问,「君悦,你对这个题目有意见?」 
  我摇头。 
  对题目有意见?怎敢。 
  我简直要欣喜于自己的生命如此多姿多彩,某天,一个年轻美貌女子站在你面前,向你一本正经讲解骑乘式。 
  态度严肃,用词专业。 
  毫无禁忌。 
  器官、方式、姿势、感觉、频率、技巧、快感……如何骑在男人身上,接受着对方的进入,如何善用技巧,起伏身体,讨好对方,张大双腿,为对方提供最方便的机会,让对方摆弄自己的下体…… 
  不能不对她由始至终的认真讲授佩服,甚至连一个会让人误会的眼神都不曾泄露。 
  叹为观止。 
  讲完,还负责到底地问,「有没有什么不明白的?」 
  「很清楚。」我无动于哀,微笑着说,「不过这种事,不能仅止于书面理解,必须自己用心体会。老师,容我冥想片刻,体会一下。」 
  闭上眼睛,双臂环在桌上,小学生午睡般静静伏在课桌上。 
  把脸和额,都埋在不被人看见的地方。 
  果然,变了。 
  何止安燃,也包括君悦。 
  若在从前,君悦只会跳起,不会伏下,不会无动于衷。 
  我差点以为真的无动于衷,冷静地伏下,才发现还差一点道行。 
  不要流泪。 
  这个女人,有何资格见识何君悦的眼泪? 
  安燃说,「君悦,你的眼泪,不值钱。」 
  大哥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至理名言。 
  我伏在那里,彷佛入睡。 
  无人窥见处,默默张开口,咬在手腕上。 
  不痛。 
  壮士可以断腕,我不过咬破那么薄薄一层无用的皮,耐心地用牙齿寻找属于自己的血管,将其轻轻噬断,有什么可痛? 
  血腥涌入口中,原来还很甜。 
  我努力吮吸,统统享用,宛如饥饿的小动物,唯恐淌出来,逸出我趴伏的范围,落入那女人眼中。 
  那个女人,有什么资格,见识何君悦的鲜血? 
  沦落到底,毕竟也曾经是君悦少爷。 
  君悦少爷,昔日放荡任性,睨视天下,依仗着身后大树,作威作福,一呼百应,献媚讨好者无数,何等无法无天,飞扬跋扈。 
  即使如今,安燃可以折辱我,却轮不到你。 
  老师,你不明白何君悦。 
  人贵自知,你太不识趣,触我底线。 
  人身上的血原来这般多,急涌出来,比变幻莫测的世事更匆匆,我拚命用双唇拦截,不多时,却仍有部分失守,淌下课桌。 
  「君悦,你在干什么?」老师难得惊叫。 
  开门声情急,脚步声惊惶凌乱。 
  很多手把静静伏着的我扯起来,七嘴八舌,惊慌失措中,还记得讲礼貌,「君悦少爷,请松口,君悦少爷……」 
  「君悦少爷息怒,有话好好说……」 
  「请不要这样,君悦少爷……」 
  「君悦少爷,我们立即请医生来。」 
  谁那么胆大包天,那么用力,捏开我的牙关,逼我松口。 
  我终于放过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目光穿过身边这些忙乱的保镖或狱卒,冷冷献给面色难看的老师。 
  老师僵立,半天,好不容易吐出一句森严警告,「安燃不会饶了你。」 
  「他不饶我,又如何?」我唇边应该还逸着血,弯起嘴角,落在她眼里,恐怕是一个非常邪恶的微笑。笑着反问,「你以为他会饶了你?」 
  她的脸色更加难看。 
  越难看,我越惬意,足以抵偿手腕上割裂的痛,和失血带来的疲倦。 
  安燃不会饶了她。 
  现在的安燃,谁也不饶。 
  当天安燃就回来了。 
  没人告诉我,他是本来就应这日回来,还是知道课堂上的闹剧,临时改变计划回来。 
  我也不会蠢得去问。 
  进后的安老大,一如既往地高深莫测,表情平静。 
  我已经多少了解,不动声色的背后,永远没什么好事,只看他什么时候有心情发作。 
  安燃做事很有规律,有时候可以称为一板一眼,进门,解领带,潇洒地脱西装,拿浴袍洗澡,偶尔叫我一起,偶尔自己洗好,再吩咐我去洗,反正二选一。 
  自上次的惩罚后,又增加一条。 
  每次沐浴后,都要我坐在高桌上,打开双腿,让他一次又一次赏玩大腿内侧那个可怕的烙印,那个证明他拥有我的安字。 
  规矩就是规矩,他甚至不需要说明原因,吩咐下来,从此只要他回来,就要一丝不苟照办。 
  我必须照办,在他的视线下打开腿,让属于自己的身体,属于他的烙印,被他心满意足,日复一日地确定,直到他点头,才能把腿合拢。 
  这样的规矩,极邪恶,极淫靡。 
  像有毒的蜘蛛缠在身上,麻痹了,痛苦和屈辱变得不清晰,在深处隐隐约约。明白已经奄奄一息,却惊恐地发现兴奋的蛛丝马迹。 
  有什么好兴奋? 
  不过是所有物和物主,不过是确认的一道程序,折磨所有物的固定模式。 
  安燃带着薄茧的粗糙指腹,来回摩挲,仅在那个安字的范围内,根本不碰触两腿间的器官。 
  我却三番两次,微微硬了,难堪得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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