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 +番外 by 七里 (虐心+经典+郁闷的结局+番外是he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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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哥交代下来的。〃
浥城生变之后,全城的商贾面子上不见动静,私下的生意都在筹谋出路。徐家能有机遇攀附将军府,不论成与不成,都需落足重本。
〃银钱且不说,你要我搬上去那许多药材作甚么?也不是多矜贵的东西。〃
〃小冰现下伤着,容易病,多备些药材总是好的。〃
〃老三,你待下人几时这般用心了。我瞧他呆气的很,就算是放到吴公子身边,也指望不上。〃
〃这孩子的心性太冷,不亲近人。原也不指望他知恩知义为徐家谋什么。〃徐延德摇摇头。〃那吴公子看他太紧,别惹下事才好。〃
〃世情恶,人情薄。寡恩少义的人咱们也没少见,只尽人事罢了。此处不通走别处,这一大家子总需谋一条生路。〃
徐延德抬头望。商队的马车一个接一个的驶下吊桥,离了浥城的四围高墙。
第五驾马车还在桥面上。
一根长矛破空袭至,铮然有声的钉在车厢之顶。跟着六名亲兵疾步从城下出来,自两侧成六合阵势围住马车,六根长矛精亮的刃尖分指住窗口、车门、车夫。
车队阻在吊桥一端。胡世昌缓步踱出,走到车厢后跃身收了长矛,身法再转,落到车厢顶上,矛尖往下一顿,整驾车都似震裂一般咯咯作响。
〃吴拓,滚出来!〃
吴拓看车厢顶壁上碎木震落,苦笑了一回。低头对上徐冰的眼神,不及说话,揽住他下死力亲了一口。掀开前座的帘子弯身出去。
人未出,笑声先起。〃胡师兄近来可是手头不宽裕,竟做起这拦路截道的买卖?我虽走得匆忙,买路财还是有的。〃
探头到一半,一枚沉甸甸的雪花银子当真朝胡世昌砸去,去势奇诡。
胡世昌冷哼一声,长矛横出,硬生生将银子串在刃尖上。吴拓的后招却接连飞来,三块碎银分作上中下三路袭向胡世昌,到了身前相互一磕,齐齐改了向,砸向后面一驾车的马匹。吴拓脚下也没闲着,倒踹在驾车的马股上,借力上了车顶。黑刀出手,蹲身横斩胡世昌下三路。
前后马匹都惊嘶人立起来,车夫拉不住。前头的车驾经这一番耽搁都已下了桥,马匹四蹄落地疯往前冲去。
胡世昌在颠簸车顶站得渊停岳峙,不论他如何作怪,长矛连挑,绝了黑刀招招去路。兵刃相接之时,真力激荡已知他力竭。大喝一声挑开黑刀,平平到了他身前,一掌推出。
吴拓向后便倒,喷着血落下车顶去。
两人一番交手迅捷无伦,对到这一招上马车仍未下桥。吴拓向旁跌落,眼看就要落到浥城的护城河里。
胡世昌并不欲取他性命,伸手去拿他胸口衣襟。吴拓昏沉之中,也勉力抓住他手腕。跟着一指前伸,正点在他胸口檀中穴上。
吴拓呲牙一笑。胡世昌恨得眉目起火,吴拓抓住他手往后用劲摔出,远远扔到护城河里去。六名亲兵被惊马所阻,慌乱中看见头领落水,赶忙下去相救。
吴拓挂在车厢壁外大笑。马车堪堪下了吊桥,颠簸得厉害,他伤重之下身上乏力,眼看就要松脱了手。
徐冰从窗间伸出手来,两手拽住他腰带,用力往回拉。
吴拓看着他,和暖一笑。握住他手,不敢用劲,仍是挣出力气来扳着车窗攀回去。
两人都是半条命的光景,分卧在车厢两边喘息半晌。
吴拓积了力气爬过来抱住他,掀开车窗帘子。浥城在马车后的滚滚尘土中。一带苍山,四方城池,城里数万灯火人家,一一远去。
此行东去,一路上颇不寂寞。
徐冰出城第二天起始生病,仍是久治不愈的病势。好在吴拓仓惶逃难之际倒记着带莫剑清头先开下的方子。问过他,依方抓药,将养了月余才全好了。
胡世昌无功而返。吴拓一颗人头的两笔悬赏银子仍在,且行情看涨。一路上千奇百怪的追杀人马全没停歇了。
马车且走且停,间或寻个僻静地方小住一阵。
兜兜转转,不知时日过。一路行来倒把北地的风光尽历了。
第 34 章
年关刚过,再两日便是上元佳庆。
虽在战时,朝廷宣示恩泽,仍是放灯五日。天子脚下煌煌城池,人心最疑世事,飞薄如纸;也最远世事,冥顽如盲。朝令下来,街坊间混混然一片欢腾,集市同店铺迎着满天的飞雪红火起来。
城门楼子前也往来了不少行道运货的车驾。
宵禁已放,白日里城防检视的更是外松内紧,不容有失。徐家早上进城的马车怎么瞧都有些古怪。车是三个月前从浥城发出的,过了年关才走到。车夫陪笑说是在山中遇上盗匪跟商队走散了。
验过车中货物,守城的官兵拿着递到手里的通关文堞仔细掂量,抬头看那车夫。
很年轻的一个人,风雪中浸红的面孔笑得十分和气。没什么不妥,只除了他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像车夫。
那官兵沉吟了好一阵。
吴拓的笑脸快撑不住,直想跳起来拿了将军府公子的架子横冲进去。身后帘子微微一动,一个人探头出来,从他肩头往外看。
〃出来干什么?风冷的很,进去呆着。〃
不必回头也知道他又在摇头。〃想看看。〃
〃看什么?〃
〃京城。〃
吴拓一笑。颇有耐心的继续等着那官兵思虑下去。
那官兵手一挥,正打算先拿了再问。城门前头一道关防急急跑来一名官兵,凑到他耳边说话,说不到三句,那官兵变了脸色。恭恭敬敬的把文堞递回来,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请!〃
吴拓眯着眼看向前方,城门边,有朱色衣袂一闪而没。
〃娘的,到底没进门就给逮住了。〃
〃你有心不给认出来就不会还驾着那辆破车进城了。〃说话的是一个女子。鹅蛋脸,五官生的圆润,笑起来粉团团的逗人,板着脸的时候也像是呕气撒娇。
现下她正板着脸,晶亮的眸子从手底下瞪到跟前的人,又瞪回手底下。白生生的一双手,十指春葱抚摸过羊绒毯子滑溜的长毛。
〃千里迢迢给我运回来也算你有心,不过,鹏举少爷,这地道的波斯羊绒毯都是糊着血迹戳开无数刀口的?〃
〃姐姐,你再别这么叫我了!〃
〃那你叫我什么?〃
〃二娘!〃
〃乖儿子。〃宁筠笑弯了一对眼。
八王爷的小女儿宁筠,原是先帝在位的时候赐婚吴统勋,意在拉拢两边派系。
那年吴统勋得胜还朝,元配夫人没等到丈夫先等到一纸皇命。吴夫人也是将门之女,性情刚烈,受不得这等闲气,当天就悬梁了。最先看到她尸身的便是吴拓。那时他八岁,站在屋中,睁大眼睛盯着他娘挂在房梁上转悠。足有半个时辰才有老仆瞧见,慌忙抱他出去。
吴统勋愧对爱妻,发丧之后便赶返边关,再不回转。
宁筠仍是嫁过吴府,大婚至今十余载,见也没有见过吴统勋一面。吴统勋从不回府,因此也无从知道,这位新夫人跟他的捣蛋儿子倒相处得甚是融洽。
〃听说你从浥城拐了个人走,我还道你带着人天涯海角的私奔去了,怎么又巴巴的转回京城来等着我爹收拾你?〃
〃我也不愿回来啊!〃吴拓倒头躺在软塌上,仰天长叹。〃这一路上打打杀杀的没消停过,想想还是京城能躲个安生。〃
〃进了京城,迟相爷不动你,我爹也不能轻饶了你。〃
〃烦请二娘将这份大礼呈给八王爷,顺便代儿子美言几句可好?〃
吴拓递过来一块黑不溜丢的玉石牌子,宁筠接了也不看,随手收起。〃你拿着这么几张破毯子就想贿赂我给你出力跑腿了?〃
吴拓陪笑道:〃我只带回来一车一身的东西,二娘有什么看得中的只管开口。〃
宁筠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道:〃你带回来的人呢?叫过来我看看。〃
吴拓这回是真的犯了难。
〃他不爱见生人。〃
宁筠噗哧一声笑出来,〃丑媳妇还总需见公婆呢,何说是个小子?我倒越发的想瞧瞧什么人物把咱们吴少爷治得这般服帖。〃
吴拓举手讨饶。
〃二夫人怕是去瞧也瞧不见什么人物,少爷带回来的人我可见过,闷声不出的,笑也不会笑。要我说,还不及我好看呢。〃
吴拓的贴身小厮站在一边听话,府里主仆向来没上下,他也就凑着多嘴。
〃锁,看不出你一直存着这么个心思。我倒亏待你了。〃吴拓拿眼横竖看他。小锁也是十五岁上下,窄肩细脖,小圆脸上生了波光灵动的一对大眼,倒有那么几分意思。
〃少,少爷?〃
〃你有心我岂能无意?去,到院子里脱了裤子等我。〃
〃院子?〃
宁筠在一旁笑得打跌。〃你去候着吧,候着他踢你!〃
小锁吓得脸也白了,直往宁筠身后躲。
〃真是个不长进的,跟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家这位少爷的性子?他是人前闹腾,回头来只好一口清净的。越不给他脸他才越往上贴。像你这么急吼吼的毛遂自荐,可不是找打?〃
小锁探头出来打量吴拓,这位少爷仍是满脸笑容,笑得十分温和。小锁再三盘算,也支不起胆子〃不给他脸〃。
门口仆人老胡张头探脑的招呼小锁。
吴拓脾气正长着,把他吼进来问话。老胡打着哆嗦,也不敢看他,对宁筠禀道:〃闫少爷过府,在偏厅里候着。〃
〃哪个闫少爷?〃
〃闫梦溪。〃
吴拓面色古怪的看向宁筠。这闫梦溪也是京城里数的出的风流人物,白玉面、琥珀眼,真真的金玉其外。平日里也没什么营生,只时常出入官宅府邸,流连在内院后园里。有好事的私下说道,其物甚伟。
宁筠给他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就手拿着茶盅砸向吴拓。吴拓轻手接下,问道:〃锁,你几时跟这么个人扯上干系的?〃
〃没,没有。〃
〃说实话。〃吴拓将茶盅平平一放,整齐碎成了四块。
〃年节时候一起赌了回钱我输了他几十两银子他是来讨帐的!〃小锁闭着眼大叫出来,跟着哭起来:〃少爷我再也不敢了!〃
〃去帐房支了银子还上,让他走。再教我知道你跟他有牵扯,就卖了你抵银子。〃
〃谢少爷。小锁再不敢了!〃小锁哭着出去了。
〃不过就是赌个钱,值当生这么大气?〃宁筠奇道。
吴拓摇摇头。
〃闫梦溪吃的是什么饭?他结交将军府的下人,能有什么好事?〃走到门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