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犹未树by天狼子虐(he)-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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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伤很重,而由于没有药物,所以伤口迟迟地愈合不了,止了血却又化了脓,伤口感染了把衣服都粘在了身上,一揭便是一阵阵钻心地痛。贺瀚发起了烧,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常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可无论在现实还是在梦境中,他总是反复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他的结拜弟弟谢霜华。 以前他并不明白。可如今他烧糊涂了,竟是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他发现自己原来在喜欢着他。是喜欢。不同于兄弟之间的喜欢。是喜欢。是用了自己的生命去喜欢。是喜欢。却是不求回报地痴心喜欢。 在那人在军宴上第一次对自己露出感激地微笑的时候,在那人喝醉了酒靠在自己怀里无力地抵抗的时候,在那人用悲伤的眼神叙述往事的时候,在那人为自己的伤势担心的时候,在那人与自己并肩作战生死一线的时候。贺瀚发现这么多个瞬间。原来自己都是这样这样地喜欢着他。
可发现了,还不若一直发现不了。
贺瀚在清醒的时候总是不断后悔自己的发现。自己竟然是……对了弟弟有了这样的感情……这样肮脏的感情简直是亵渎了他俩纯洁的情谊。若给霜华知道了自己这样想着他,或许他再也不会理睬自己了吧。
可是……霜华又在哪里呢?都是自己大意才中了金人的埋伏。都是自己大意才害了他眼睛被迷。都是自己大意才害了他被金人擒了走。若是他又被凌辱伤害甚至被害身亡……贺瀚简直不敢再想。
结拜那天他曾对他说:我不会再让你被人伤害。
可是,终究是没有做到不是么?
贺瀚反复地责怪着自己。想着霜华,心里刀割一样地痛苦。
这些日子里,那小鹧鸪到了晚上都会过来照看,顺便陪贺瀚说会子话。
小鹧鸪仿佛是个话篓,说起话来就是没完,贺瀚常被他说得晕头转向,于是长时间处于无语状态。 贺瀚待得伤口不再发炎了,便对小鹧鸪说要离开,那小鹧鸪说什么也是不同意。
贺瀚道:〃小师父,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小鹧鸪道:〃别叫我小师父,喊我小鹧鸪吧。〃
〃小鹧鸪,〃贺瀚怎么喊着怎么觉得别扭。这普天之下怎么就有这么奇怪的法号了?顿了顿,他道,〃我……打扰你太久,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你这样的伤,你想就这样走了?你撑不了的!〃小鹧鸪激动。
〃……〃望着眼前这个天真的孩子,贺瀚想了一会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小鹧鸪好奇。
〃我是太原守城的指挥使。〃贺瀚严肃道,〃那日我是被金兵所伤,我想虽然他们没找到我,但恐怕你藏我在寺院里,还是很危险。为了不牵连无辜,我应当离去。〃
〃指挥使啊?那一定非常威风了!〃小鹧鸪的本事似乎就是东拉西扯,贺瀚的认真说话,竟然是只听见了前半句。 〃小鹧鸪……你究竟是明不明白?总之……我是一定要走的。〃贺瀚低低地道。
〃我明白。〃小鹧鸪忽然收拢了笑脸,出奇地严肃道,〃我知道危险。可是……我不能让你就这样走了。〃 〃小鹧鸪你……〃贺瀚没想到他这么说。
〃是我救活了你,就不能放你去送死。总之现在我不给你走。〃小鹧鸪很认真地望着贺瀚好看的眼睛。 〃……〃贺瀚听了这人的话,竟然是没有再开口提离开二字。不为别的。只为,那瞬间他在这孩子眼里看到的认真,和某人好像好像。
第二十四章
贺瀚在白马寺养伤,转眼已有半月。
这半月里,他的情况时好时坏,不得不叫人捏一把汗。
小鹧鸪日里要念经做事,又是怕给人发现了,所以每次去给他送饭,都要等到夜深。
对贺瀚,他竟是抱了一股子说不清的感情。从小,他便在寺院里长大,眼前晃着的,都是秃了个脑袋穿了个僧袍的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和尚。突然间见到了贺瀚,他只觉得这个人长得这样好看,遭遇这样传奇,简直把他深深地吸了去。
于是反复地想起他来。吃饭的时候想,洗澡的时候想,扫地的时候想,挑水的时候还是想,那念经的时候头脑空空,自然是想个没完了。
不明白对贺瀚抱着怎样一种感情,可是当贺瀚昏迷反复呼喊〃霜华〃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绞痛着。霜华是谁呢?怎能让这个人如此地魂牵梦蕴?明知道那人喊的不是自己,明知道出了家了还有七情六欲就是不对,小鹧鸪还是忍不住在贺瀚喊着霜华名字的时候,把自己的手给他握住。 这一晚小鹧鸪忙完了事,端了斋饭偷着来到柴房。
进了去,找到贺瀚藏身的地方,便想唤醒他。可是摇了他两下,那人竟是没有醒的,摸了摸头,发现那人烧得厉害,不禁叹了口气。这人的伤势还是严重,还好他身体底子硬,换了一般的人早就撑不下去了。 正在这么想着,只听那贺瀚忽然一声呼唤:〃霜华……〃小鹧鸪下意识地伸了手让他握住,心想这人又在想他了。这么想着,禁不住地一阵辛酸。
贺瀚在昏迷中,反复地梦到那个人。那个人正用冷漠地目光望着自己。
〃霜华,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贺瀚追了上前拉住那人的手。
而霜华只是不出声地冷冷望着他的眼睛。贺瀚被他看得心慌,轻轻地问:〃霜华……你怎么?〃
那人冷笑道:〃我怎么?你又怎么?〃
〃我……〃贺瀚内疚地望着他,〃我知道我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我知道我没有保护好你……〃
〃光是这样么?〃霜华仍是冷笑着。
〃……我……不该对你抱有……这样肮脏的感情……这样的我……同那群欺负你的人,也没有什么分别了。〃贺瀚声音越来越低。
〃你现在知道,终究太晚。〃霜华甩开他的手,掉头就走。
〃霜华!不要离开我!〃贺瀚最害怕发生的事情,反复地在梦境里发生,因为害怕,所以反复梦见,因为梦见,所以更加地害怕。惶恐中,他在梦境里大声呼喊着:〃霜华……不要离开我。〃
这一声呼喊那样地真情流露,小鹧鸪只觉得心也是被揪紧了,伸了手握住了那人的手,不知道该怎样是好。 贺瀚在昏迷中握住他的手,只觉得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握了,便不再放开,只是痴痴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喜欢你……你千万……不要讨厌我……不要离开我……〃
小鹧鸪只觉得心好乱好乱,情不自禁地道:〃我……我怎么会讨厌你……怎么会讨厌你呢……贺大哥……〃 那贺瀚听了这话,努力地张开眼睛,黑暗中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觉得身前那影子便是霜华了,猛地抱住身前那人,他颤抖地说:〃真的么……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小鹧鸪被他抱了住,心不断地剧烈跳动着,伸了手也抱住了那人滚烫的身子,轻道:〃真的……贺大哥……我喜欢你。〃
他说了喜欢。他自己都是心头一震。喜欢啊……这是和尚万万要不得的啊……可是他竟然说出来了……这……多么可怕……多么可怕……可是为了贺瀚……这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了……
〃我也喜欢你……霜华……我知道这是错的……可我也喜欢你……〃贺瀚说着吻上了面前那人的嘴唇。 被那人吻住,小鹧鸪只觉得头晕脑涨。他从小就念着佛,这样的事情想都没想过,第一次与了人唇齿相接……这样的头晕目眩……却又是这样地美妙……小鹧鸪觉得开心,可开心的同时,他又觉得无限地痛苦……他在喊霜华这名字呢……贺大哥……喜欢的是那人啊……他吻着我……喜欢的是那人啊……那人究竟是谁……可以让这么好的贺大哥这样痴情地爱着呢……
贺瀚头昏昏的,只觉得闷热中情欲就上来了,只觉得心爱的人就在怀中,狂喜只间,一向自率的他忽然冲动得什么也顾不得了。猛然地,他就将小鹧鸪按在了地上。
小鹧鸪被他按倒,心猛地一惊。这样的事情他以前并不知道,可和尚也是人,是人就注定逃不过食色的天性,因此这样的情势,他竟是预料到了接着要发生的事情。
怕扩大他身上的伤口,小鹧鸪不敢用力地挣扎。不敢挣扎么?或许,是不想挣扎吧。他在抱自己。他在吻自己。他的抱和他的吻,自己非但不讨厌,还是喜欢的。可是……可是……他知道他抱的是我么?在他心里……恐怕有那个霜华吧……
心口一阵又一阵地绞痛着。反复地心痛下,小鹧鸪只觉得下身一阵被穿刺地疼痛。那疼痛那样深切那样刻骨,他不敢大声喊叫。他生怕自己一出声,便要暴露了他藏着贺瀚这个事实。他只能咬牙忍耐。可是……真的好痛好痛啊……
贺瀚猛烈地动着动着,边动,还边低声呼喊着霜华的名字。那一声声呼喊一遍又一遍地击打着小鹧鸪的心。那样深情的呼喊……那样深情……却不是为我……一片绝望的黑暗中,他泪流满面。
第二十五章
〃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贺瀚咬了咬牙,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昨晚,他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头,霜华抱着他说爱他。于是他抱了他,激烈地,动情地。那拥抱的感觉那样的真实,使他不愿醒来。可是梦终究还是会醒,睁开眼他只觉得自己的这个梦是如此地肮脏,简直玷污了那正直的干净的人儿。叹了口气起身,起了身却是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地躺着,周围一派地凌乱不堪。这些脏乱的痕迹……贺瀚忽然觉得头痛欲裂……难道昨晚并不是梦?……不是梦……那我究竟抱了谁呢?不会是霜华……他还在遥远的太原……那……难道……不会吧……贺瀚忽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小鹧鸪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个表情关切的好看的男人。只一个晚上功夫,这个孩子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