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少by妖风(虐受后虐攻he)-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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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宿的这户农家,只有一对老夫妻,心地也很善良,给他们腾了一间房子出来,供苏云岚休息,林君尧向来出手大方,一给就一大锭银子,夫妇二人就更忙前忙后的烧热水,杀鸡,做晚饭。
林君尧随身的行囊里找出一粒药丸,和了水喂给苏云岚喝了,他也知道苏云岚是太虚弱,外加急火攻心才导致吐血的。服了药,理顺了这口气,自会慢慢醒转。
他解了苏云岚的外衣,准备给他用热水敷胸口,刚刚解了衣襟,就从苏云岚的怀里滚下来十几只野果,咕噜咕噜地滚得满地都是。刹那之间,林君尧手里的毛巾掉了下来,都不知道。他不是傻子,他一下子明白了,出了追风楼之后,苏云岚就一直靠这些野果在充饥,所以,追风楼的弟子在所有的茶铺酒肆都没找到他的踪迹。他身无分文,一向清高,有武功的时候,都不会做贼,现在自然更不会做了。
他随手捡起一枚野果,送到嘴边,狠狠一咬,一股又酸又涩又苦又麻的滋味在嘴里盘旋开来,然后密密麻麻地渗进五脏六腑,缠绕着进入血管里,顺着血流进全身,还有一部分直冲泪腺,虽然极力想去忍,堂堂楼主被一枚野果酸出眼泪来,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但最终还是没忍住,豆大的泪珠渗出眼眶,流进嘴里,比这野果还要酸涩。
他想他的确冤枉他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苏家的后人,不知道苏家收藏着富可敌国的藏宝图,所以他没布过任何局,他真的只是被叶明坤胁迫了,叶明坤手上在苏倩龄,哪怕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都可以让苏云岚为他任何事情。
抚上苏云岚清瘦的脸颊,还是那么光洁,但是瘦了好多,这半年的折腾让他整个下巴都尖了,手指划过的时候,都有些硌手的感觉了。林君尧想起那个他拿着丝帕给他擦脸的下午,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水珠晶莹,酒香宜人。再然后清冽的酒变成追风楼满地的血,触目惊心。
他们再也回不到那个下午了,一种已经痛入心痱,痛入骨髓,痛到失去知觉,痛到一切变得麻木的感觉重新开始袭上来,他低声说道:“云岚,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应该拿你怎么办?”
苏云岚悠悠醒转,林君尧的脸近在尺尺,一双眼睛仿佛夜空里的星星,暗亮幽微。刹那间的愣怔之后,他凤眼里就又恢复了清冷,冷冷地把林君尧的一切拦在三尺之外。
拖了把椅子坐过来,林君尧温和的说道:“我想过了,现在让你回追风楼,你肯定是死也不肯的。你信我也好,不信也好,我真的没想过要你的图。我陪你去找图,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想找叶明坤换回你娘的遗体,还得有命运回苏家祖坟不是吗?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我只是让你明白,我会陪你一起,就行了,你去找图,我陪你去,找到了,你烧了也好,埋了也好,都随便你,这里不是追风楼,我会好好照顾你,就像,就像从前我答应过你的一样。”
苏云岚只是看着他不做声,一双凤眼冷冽得如夜空的秋月,波澜尽敛。此时,已是深秋,夜深露重,沁骨的寒气一阵阵袭来,苏云岚禁不住打了个冷噤,他没有内力,衣衫又单薄,这老两口家里实在太穷,匀出来给他们的被子,实太在薄裹在身上,苏云岚还是冷得缩成一团。
林君尧默不作声地扯下身上的披风,给他盖上,顺便坐到床边,伸手搂住他,还没来得及说,就感觉到苏云岚开始发抖,整个人颤抖得像树梢上的黄叶,在暗处也觉得到极度苍白的脸,眼里有几乎要昏倒惶恐和羞愤,哆嚏着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受控制的颤栗着。
林君尧心悸地闭了闭眼睛,他很清楚这是上次对他失控差点施暴,给他留下的阴影,他即然把那么一个人逼到了如此境地,只是一个拥抱就让他害怕到不能自控。
“对不起。”林君尧连外衣都脱了,给苏云岚盖上,然后退到一边。
苏云岚手一掀,好几件衣服就掉到了地上。半垂着眼睛依旧一声不吭。
捡起衣服,再次盖到苏云岚身上,林君尧黯然的道:“那天在地宫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对你。我现在是真心诚意地跟你道歉。你就当是我酒后无德,你放心,我以后不要再犯了。”
苏云岚冷森森的目光扫过来让林君尧心里一个哆嗦,道:“林楼主,在你们这些名门子弟,家世清白的眼里,我这种出身的人,也配得上你的一句‘对不起’吗?你林楼主这么演戏给谁看呢?”
林君尧怔住了,苏云岚的出身是他心底永远的疼,但他从来没有这么自哀自怨过。想必是那天地宫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妓女的儿子”,伤了他的心。可他也真的不是要故意去揭他的伤疤的。他惶然的解释道:“云岚,我,我那次是喝多了,胡言乱语的。我从来就没有瞧不起你,我也没有要辱骂你娘。我真的是喝多了你不要这么骂自己,你要骂我就骂我好了。”
“骂你?我没诸葛亮骂死王郎的那份本事。如果我骂了你,我就会恢复自由吗,你会轻易的就弃你苦心谋算了这么久的藏宝图了吗?”
按了按被气得有些隐隐作痛的额头,他已经一让再让,奈何这个人就是一点也不领情。林君尧耐着性子地说道:“我没有想过要你的藏宝图。我跟你说好话,你当歹话听,我跟说歹话,你就记得牢牢的。你明明知道我是喜欢你的。知道我对你下不了杀手,你偏要这么对我。我不要你领我的情,我只要你明白我现在做的一切的都是为了你好。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苏云岚撑起身子,指着屋子里的照明的蜡烛对林君尧说道:“你看那里。”
林君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灯如豆,一簇微红的火苗弱弱的跳动,一只飞蛾绕着火苗打着旋儿。
“你看那只飞蛾,看见没有,它想飞到团火光那里去,你看,它真的飞过去了,飞蛾扑火的结局就是死,因为一点点温暖和光明,他就死掉了。我就是这只飞蛾,你轻易举取得就用一点温暖吸引我了,然后又对我显露你最残酷最冷血的一面,你说我凭什么还要——相——信——你?”说话间,那只飞蛾真的朝火光扑了过去,火焰迅速的烧着了它的翅膀,飞蛾掉进蜡芯里,吱吱作响,轻烟袅袅,俄而又化成了火焰,不见了。
当年少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过早饭就出发了,一路上,林君尧的心里都在想着关于那只飞蛾的事,他自认为对苏云岚还是仁义尽至,哪怕一直以来,苏云岚都不肯给一个让他可以原谅苏云岚的借口,但他都在替苏云岚开脱,他不知道苏云岚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这么剜他的心般的把自己比喻成扑火的飞蛾。
时值秋天,天高云清,也是郊处试骑的大好时节,却全然没有了当时暮春时节,两个骑马去紫金山的乐趣。
苏云岚一路上都不说话,林君尧变着法子的哄他,逗他说话,他都不吱声。苏云岚已经认定了林君尧是要谋算那张图,反正以他现在的能力是保不住图了,让谁抢去都一样,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这一日终于到了洛水河畔的苏家祖坟,整片的苏家祖坟,倚着山头而建,一望过去,齐膝深的衰黄秋草沙沙作响,风一吹过,弯了下去,露出青石墓碑。这坟有近百个,哪一个才是苏云岚要去的地方?
童谣里提到过山巅,苏云岚就决定上山顶,没有路,就在墓与墓之间穿行,这里都是长眠的都是苏家的人,却没有他的父亲和母亲。
忽听到嘶嘶几声怪异的轻响,一旁的大树上缠了一条吐着信子的花蛇,苏云岚顿时毛骨悚然,背脊生凉。许是苏云岚的脚步声惊动了他,蛇身一扭,尾巴还缠在树梢,蛇已向苏云岚咬过来。林君尧手明眼快,飞快地拔出惊雷剑,寒光一闪,就把那条蛇的蛇头斩了下来,蛇身松开,从树上掉了下来。
林君尧审视了一会这里的环境,见草深木密,很多年没有人打理过了,地上集了厚厚一层黑黄相间的枯叶,正是蛇蝎毒虫之类的东西大好的繁衍之地。再看看苏云岚,也没有打算要感激他的意思,自顾自的在草丛中继续行走,沙沙的响声很容易掩盖掉蛇爬行的声音。而且他的额头已开始沁出一层晶莹的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了,这样的山路显然很是耗他的体力。
林君尧不再多想,一伸手,捉住苏云岚细瘦的手腕,按在他的脉门上略一用力,苏云岚顿时动弹不得,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人被揽进一个热烘烘的怀里,然后耳畔呼呼生风,人已在半空中,如腾云驾雾一般的。
“放开我。放开我。”苏云岚扬声叫道,浑身酸软无力,但是牙齿还是很尖利,反抗了几声之后,张口咬在林君尧肩膀上。
他没了武功,脉门被制,又隔了几层衣服,肩膀又是皮粗肉厚的地方,他再怎么用力,也实在有限得很。林君尧一直上了山顶,才放开他。
苏云岚不由分说,啪地给他一记耳光,林君尧也不躲不闪,半边脸颊上清清楚楚的映出五个手指头,他嚅喃着道:“这里说不定还会有蛇的……”苏云岚冷嗤一声,咬了唇不说话,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被蛇咬死,也比死在你手好。”
山顶一株百年老槐树,五六个人都抱不过来,树身向东南倾斜,在离地三米高处分叉,盘旋扭曲,宛如雄鹿头上的角向四方伸展。树下也有几块墓碑,苏云岚小心的拭去上的苔藓,努力辨认上面的模糊的字迹。
林君尧忍不住在一旁说道:“你们苏家当年拥有藏宝图的老祖宗,名讳上亦下明。”
苏云岚听在耳里也不作声。但这几块墓碑一块都不属于那叫叫苏亦明的老祖宗。苏云岚边找边走,过了一会,就到了山壁之处,那里突起一座乱石堆,也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