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少by妖风(虐受后虐攻he)-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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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岚茫然的看着他,他突遇巨变,所有的思绪都还没有来得及理清,唯一的清明就是,自己没有杀人,没有偷他的钥匙。林君尧跟他说的话,他没理会过来。
林君尧看着他无措的样子,只觉得五内俱焚,大声的冲苏云岚叫道:“你说是有人逼你的,你不是存心,你听到没有?你说啊,只要你说你是被逼的,我去跟他们解释。”
苏云岚摇摇头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没杀你追风楼的那些兄弟?你为什么宁愿说我是被逼的,也不信我没杀人?”
“我自己亲眼看见你今天从这楼里走出去,你还想狡辩吗?”
苏云岚浑身一震,脱口说道:“我没有。你一定是谁错人了。”
“你——”林君尧气极,打个哈哈,声音中却无半分笑意,“我认错人?我会认错你?就算我隔了几步远,没看清楚,那平叔呢,平婶以前活着的时候,最精通就是易容术,平叔耳闻目染,再高明的易容术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不会那么巧,你还有个孪生兄弟吧。”
苏云岚尤如冷水浇背,情知这中间必定有一个很大误会,但是江湖中垂涎这几把钥匙的人,不计其数,一时间也实在参悟不透是被谁陷害了,勉强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问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信我,还是信平叔?”
“我信证据。”
当年少 正文 第十四章
平明松言之凿凿,地宫他也能进出自如,钥匙更是苏云岚一开始就在打主意的,单凭这三样,他跳出进黄河都洗不清的。他本来还能林君尧抱有一丝希望。现在才知道,他真的是很蠢,他怎么可能去指望一个抱着他说喜欢他的时候,都还在防着他的人来相信他。他自嘲地笑了笑。“那就是你也相信我杀了人。我害了平叔?”
“平叔不会看错人,再说他跟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冤枉你?”一想到平明松的惨状,林君尧一下子就失去了冷静,他揪起苏云岚的衣襟,摇晃着他的肩,急燥地说道:“你说,你说,你只是被逼的。你说啊!”他给他指了一道明路,他却就是不领情。
“我没有做过,你叫我说什么?!”苏云岚毫不迟疑的吼了回去,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信也好,不信也好。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你简直……”林君尧发恨的一用力,死难兄弟的家人,凄哀的哭还在耳边回响,他却怎么也狠不下心让眼前这个人血偿血还,六十多条人命,外加一个半死不活的平明松,这就是他信了他,爱了他的代价!
苏云岚只觉得骨头都快要被他捏碎了,挣扎着逃开他的桎梏:“我信错了你了,你简直有眼无珠。颠倒黑白!”
林君尧更加愤怒了,大声道:“是,我有眼无珠,我颠倒黑白,我瞎了眼,才把你带进追风楼,害死我这么兄弟!”左手圈出,右手回扣已勒苏云岚他纤细的脖子,他心里发恨,双手使劲。
苏云岚刚才跟他拼了一掌,正气血不顺,此时更加呼吸不顺,眼前一黑,竟自晕了过去,头一垂,落在了林君尧的肩头上。
猛然察觉异状,林君尧突然清醒过来,松开双手抱住苏云见闻,呆呆地看着苏云岚——我在做什么?脑海里那个词冒出来——不,不是,他不会死的!颤抖着试试了他的鼻息,还好,只是晕了过去,……云岚……云岚……他小心翼翼的捧起他有些紫胀的脸,细碎的吻在他嘴唇,他那一耳光,力道非常,苏云岚的唇角都有些裂开了,微腥的血凝固在唇角边。不要恨我,我是爱你的!不要恨我!林君尧的心里充满了恐惧,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刚才一勒一挣,苏云岚衣衫的襟口松开了,白暂的脖子吊着上一红一黑两根线,很显眼,那是他的随身挂着饰物,一个是系着红线的玉佛,一个是旧钱袋。
钱袋!那是叶明雪绣给他的,他又送给苏云岚的。苏云岚时时刻刻当饰物般贴身挂在脖子上。林君尧握着钱袋的手都在打抖,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弄成现在这个局面,我也很痛,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追风楼里这么多人,为什么背叛我的人的偏偏你。我对每个人都设防了,偏偏对你,明知道你是叶明坤派来的,明知道你没有安好心。为什么我还是要上当,我的痛,你到底知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平叔?你知不知道,我娘生下我就死了,我是吃平婶的奶长大的。本来小威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叫小勇,跟我一般大。我六岁那年,仇家寻上门来,平婶让小勇冒充我,引开了他们,小勇被他们活活的摔到山石上,摔死了。你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平叔,你说,你这么对待平叔之后,我还能怎么保全你?
一大滴从林君尧里眼里滴落下来,落在苏云岚苍白的脸上,仿佛哭的是苏云岚而不是他。
林君尧的心里一直抱着一丝希望,华天行医术无双,总能保住平明松的命。只要他不死,事情总会有回旋的余地。就算他四肢都没有了,林君尧还是有足够的能力让平明松安渡余生,再想办法消弥苏云岚的罪孽。
然而,平明松死了。平明松是自杀的,这天晚上,华天行例行来给平明松换药,发现他倒在血泊中,脖子上的血管斩断,全身已经冰凉,华天行就算是华陀再世也回天无术了。
平明松用嘴发了一枚他惯常的小飞刀,刀落下来,正好割破了他脖子上的血管。他四肢虽残,但内力精纯,力道拿捏得及好,一刀致命。死前,他用断肘在床单上写了血淋淋的四个字:杀苏云岚。
毫无疑问,平明松是忍受不了四肢俱断的疼痛折磨,并且林君尧也不肯杀苏云岚,所以选择了死谏。
暗红色的血字,触目惊心,林君尧顿时有一种掏空了的感觉,心一直往下沉,两耳失聪般的死寂,所有的喧嚣之声都变成四个张牙舞爪的血字:杀苏云岚。
“平叔死了?”苏云岚手足冰凉,几天没见太阳的脸色更是白里透青。他那天自昏迷中醒来时,林君尧已经不在了,他莫明其妙地就背上一个杀人凶手的名誉,还差一点点被勒死。他没做过的事,别人说得再有理有据也成不了事实,他虽然已经对林君尧信不信他,已不抱太多的希望。但多一个活口下来的,就多知道一点那天到底发什么事情,那就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但现在最后一个人证死了,林君尧的惊雷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血债血偿!
“不是我。”苏云岚摇头否定,明知道,林君尧已听不进去任何辩解。他也不能背这个罪名。
悲伤和愤怒在林君尧的胸臆间翻腾,手上的惊雷剑一紧,“为什么?”林君尧充满血丝的双目,一丝一毫也找不到平日的清澈明亮,情真意切。只有憎恨,愤怒,厌恶。
“嗤。”惊雷剑刺进他的肩头,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苏云岚颦了眉心,林君尧却狠心的不顾不管,手中使劲,惊雷肩又往肉中没入一点,血顺着他剑刃渗出来,红了衣衫。刺得林君尧闭上了眼。
等他再次睁开眼,惊雷剑就贴上了苏云岚颈间白皙肌肤下搏动的青脉!那眉间戾气重重,目中血色弥漫、神志昏沉,仿如受伤的野兽般绝望而暴戾!
苏云岚的眼睛从惊雷剑上平静移到林君尧的脸上,脸上浮起一丝浅浅的苦笑,解释什么都没有用的,他听不进去,也不会信他的。六年间,若是没有这个人,他说不定早让人给打死了,现在就当这六年是他赚的,现在还给他!他的生命,他的情义,他统统都还给他,他不要了,他——要——不——起!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地道:“你可不可以,帮我去一趟红叶山庄,把我娘的遗体带到苏家的祖坟里安葬了。就算是……看在……看在……你曾经喜欢过我份上。”他这一生没有求过人,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这曾经是他活下的最大的支撑,而现在,他做不到了,他只有求人帮忙,求这个要杀死他的人。
林君尧只觉心中如被重捶般大痛,惊雷剑剑锋一偏,在苏云岚肩头划过一道血痕,直直地刺里一旁的大青石砖墙壁上。不是曾经喜欢,是一直喜欢,一直喜欢,可是你杀了我楼里这么多兄弟,害死了平叔,你叫我怎么再来喜欢你。
但是他也杀不了他!大街上双手写字的孤傲书生,芳菲院里清冷地眸子盯着他说“我现在不杀你了”的杀手、伴着他琴音舞出一天一地的雪亮的剑客,他的薄怒,他的嗔怨,他妩媚的一瞪眼,他迷人的唇齿……苏云岚的一切都已经深深的刻印在林君尧的脑子里骨血里,杀他,他下不去手!看着他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也同样狠不下心!
林君尧拔出惊雷剑,突然到外面,飞起惊雷剑,砍在从上面垂落下来的精铜锁链上,火星四溅,下一刻是就是极坚硬花岚石所制的刑台,他这一剑,用了十成力,刑台碎裂,碎石乱蹦,溅在他的脸上,他竟似未感到疼痛,发了狂般乱砍乱刺,只把地牢里弄得狼藉一遍,才算是住了。鹰眼里满是血丝,死死地盯着苏云岚看了好一阵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哀鸣,飞一般的掠出地牢。
当年少 正文 第十五章
过了好些时辰,林君尧才重新进来,跟在他一起的是华天行,华天行的手里端了一碗黑糊糊的药汁。
一种比死亡还恐怖的惧意涌上来,苏云岚白着脸问道:“这是什么。”
“化功散。”华天行冷冷地道。“平总管含恨去逝。你是凶手,就算你是受人指使,也得接受惩治。不过你武功太高而且诡计多端,要是让你跑了,怎么对得住平总管。所以要先废掉你的一身功夫再行刑。”
“我不喝!”没了武功,他怎么回红叶山庄带苏倩龄的遗体回苏家。
“楼主。”华天行面无表情的把手里的药递给林君尧。
小小的一碗药,烙铁般灼人,灼伤是林君尧的心。他是楼主,楼里死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