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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素手劫-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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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啸天道:“难道他们也入定了不成?”

言词之间,仍然充满着愤慨。

忽听身后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两位如若没有兴致,参与四君子飞函相邀的盛会,不妨早些归去,这般斤斤计较,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谭啸天怒道:”什么人?说话……”

回头望了一眼,立时住口不言。

鲁炳目光一扫来人,更是噤若寒蝉,默不作声。

这人来的无声无息,不知何时,已到了两人身后。

谭啸天呆了一呆,拱手笑道:“言兄早到了吗?”

那人冷漠一笑,道:“晚了两位一步。”

白铁笙听得谭啸天口风大变,心知来了高人,微启一目望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衫的瘦高之人,笔直站在七八尺外,夜色中虽无法看清他的面相,但只瞧他那站着的姿态神情,就使人有着一种阴沉、森冷的感觉。

呆站一侧的鲁炳忽然一抱拳,道:“大驾可是辰州言家门的当家人,言凤刚兄吗……”

那瘦长黑衣人不容鲁炳的话说完,立时冷冷地说道:“在下言风刚。”

鲁炳道:“久仰,久仰。”

言凤刚突然举步而行,走到一侧,盘膝坐了下去。

他一坐下,谭啸天、鲁炳,只好随着走了过去依样画葫芦盘膝而坐。

辰州言家门的掌门人,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和中原四君子不相上下,他竟然亲身起来这百丈峰顶,不但大出谭啸天、鲁炳意料之外,就是宋文光、白铁笙也有些心弦震荡,闹不清是怎么回事?

荒凉的绝峰上,又恢复了它的幽静,呼啸的夜风,点缀着夜的凄凉。

一条人影,疾如流矢般飞驰而来,衣袂飘风之声划破了山峰上的沉寂。

他停身在突石一侧,目光环扫了一下四周的景物,一语不发的退到一边坐下。

白铁笙担心露出马脚,未再启目张望,他知道峰上又多了一人,但却不知来人是谁?

时光在奇诡的环境中度过,天色逐渐明亮起来。

此情此时中,宋文光和白铁笙都无法仰观天象,只能在心中估计,大约是五更时分。

黎明前总要有一段暗夜,天色突然又转的黑暗如漆,夜风也随着转强,绝峰上寒气大增。

这是个充满着神秘、恐怖的环境。七八位武林高手屏息而坐,守着四具尸体。

一段短暂的黑暗过去,天色又渐转明亮,东万天际泛起一片自肚白色。

那下山追赶架拐跛子和那骑牛女童的柳云飞,仍然未见回来。

在这些屏息而坐的人群中,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感想,但却以宋文光和白铁笙为最难过。

眼下的来人都是江湖上一流高手,在同一时期内,赶到百丈峰来,实叫人无法了解他们真正的用心,心情由沉痛、凄伤,转成忧虑。

两人心中虽然是焦虑异常,急欲出言相商,但却又无法开口说话。

只听言凤刚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天亮了。”

他的声音阴沉冷漠,而且只短短的说了一句,别人实难猜出他言中之意,是以无人接口。

一声嘹亮的佛号,传了上来。

众人循声一看,曦光中只见一个肩负禅技,身着灰袍的和尚,飘然而来。

除了中原四君子和白铁笙、宋文光外,其余之人似都为这一嘹亮的佛号所惊动一个个眼神闪动,一齐投注在那和尚的脸上。

只见他灰袍飘风,面含微笑,缓缓走近突石之前,目光一瞥盘膝而坐的中原四君子,单掌立胸,欠身说道:“敝掌门正值关期,未能亲身赶来,贫僧受命代掌门方丈应邀。”

一阵急劲的晨风,吹飘起中原四君子的衣袂,和胸前飘拂的长髯,但四人连眼皮也未睁动一下。

灰袍僧人度重过人,竟然一笑作罢,回头对屏息而坐的群豪说道:“诸位早到了。”

言凤刚冷笑一声,说道:“老禅师雅量过人,好叫兄弟佩服!”

灰袍僧人笑道:“中原四君子名重一时,贫僧虽受些屈辱,也无关紧要,方外人火气早消,言掌门纵然出言讥笑,也难使贫僧动气。”

他措词虽然说得婉转,但含意之中,已隐隐流现出对四君子的不满之意。

只听一个愤怒的声音接道:“中原四君子名气虽大,也不能这样眼中无人!”

群豪转眼望去,只见一个青衣大汉振袂而起,大步直走过来。

此人年约二十上下,朗目剑眉,玉面朱唇,面貌娟好,神态潇洒。

手中握着一把折扇,迈步直向中原四君子端坐之处走去。

峰上群豪都已对四君子藐视天下英雄的冷漠神态不满,但震骇于四君子的威名,谁也不愿领先责难,眼看有人出头发作,自是无人劝阻。

白铁笙、宋文光耳闻那步履之声逐渐接近了四位师长的停身之处,心中大是焦急,一齐睁眼望去。

只见一个青衣文士,已然走到那巨石旁侧,折扇一扬,轻轻向一人身上点去。

宋文光突然一跃而起,厉声喝道:“住手!”

喝声未落,人已挡在那青衣文士身前。

原来那青衣文士折扇点击之人,正是宋文光的授业恩师,是以他较白铁笙更为焦虑,顾不得再伪装坐息。

青衣文土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们还有一个活人。”

宋文光怒声喝道:“出口伤人,是何用心?”

举手一拳击了过去,但他拳将近身之时,忽又觉着不对,急急的收了回来,疾退两步。

那青衣文士一直静静地站着不动,但两只俊目中却棱芒闪动,凝注着宋文光。

言凤刚忽然站起身子,大步走了过来,目光一扫端坐的四君子,冷然说道:“四位飞柬相邀,指明要我等兼程赶来,怎的这般慢客,可是有心寻人开心……”

忽然干咳一声,住口不言。

原来他突然发现中原四君子一个个脸色苍白,有如死过数日之人,心目中已觉出情势有些不对。

宋文光忽然一抱摹道:“家师等的聚会,一向隐秘,不知诸位何以赶来此地?”

言凤刚两道眼神,一直在中原四君子身上打转,似是根本没有听宋文光说些什么。

那青衣文士似是也看出了情形不对,凝目思索,默然不言。

只听一个宏亮的声音说道:“不是四君子飞柬,我等自是不会赶来打扰,自讨没趣。”

那说话之人,正是九江谭啸天,一面说话,一面大步走了过来。

宋文光心中暗自焦急,心知这些人个个都是久年在江湖上行走的老手,如若被他们走近身来,立时可以发觉四君子已经气绝身亡,但势又不能硬行拦阻,一时之间,想下出适当之策,急得头上汗珠直滚。

言凤刚突然舌绽春雷,大声喝道:“叶兄,令爱没有相伴而来吗?”

这几句话,字字如巨雷震耳,慢说近在咫尺,就是相隔上三五百丈,也可听的字字清晰。

但中原四君子,仍然是充耳不闻。

谭啸天低语说道:“言掌门。”

言凤刚回头说道:“什么事件?”

谭啸天道:“今日赴会之人,要算言兄的声誉最隆,身份也最高……”

那久久不发一言的青衣文士,突然冷笑一声,骂道:“没有骨气。”

谭啸天只觉一阵耳热。一股血气,由胸中直翻上来,急行两步,冲到那青衣文士身前,说道:“好小子,你骂哪个?”

那青衣文士仰脸望天,望也不望谭啸天一眼,口中却冷冷地说道:“我高兴骂哪个,就算骂的哪个。”

他冷漠的神情之中,隐隐有一股震慑人心的气势,使含怒冲上来的谭啸天打量他几眼之后,突然又退了下去。

言凤刚半睁半闭的双目。突然一下睁开,两道冷电一般的目光,暴射而出,冷冷的扫掠了那青衣文士一眼,缓缓把目光投注在宋文光脸上,冷然问道:“老夫和中原四君子交往数十年之久,难道尔等都没有听令师说过吗?”

宋文光道:“久闻老前辈的大名,只是无缘拜见,今日有幸得蒙一晤。”

言凤刚目光回扫了身后环立的群豪一眼,说道:“令师等四位,不知何故要飞函邀请天下英雄来此相聚?”

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中原四君子的聚会,向以神秘称誉江湖,在下和四君子交非泛泛,但也不知四君子每年一度的聚会之处,是以接四君子署名的邀约之函,也有着受宠若惊之感,因此兼程赶来……”

他仰天大笑一阵,接道:“我想来此与会之人,大都和老夫的心情一般,令师函邀来人会晤百丈峰顶,却又只顾坐息,置之不理,甚至封闭脉穴,闭住呼吸,这玩笑开得太大了,老夫虽和四君子交情深厚,只怕他们也难担待得起。”

口气之间,一派老气横秋、唯我独尊之概。

那神情冷傲的青衣文士,突然接口说道:“你这一番话中所指并不能包括在下……”

言风刚目中棱光一闪。冷冷说道:“你可识得老夫是谁吗?”

青衣文士道:“在我的双目之中,当今的皇上和庶民,俱是一般模样。”

言凤刚气得冷笑一声,道:“像你那点年纪,实在不配和老夫论事,你是什么人的门下,快说出来,我好找令师算帐!”

青衣文士挥摇了一下折扇,笑道:“家师远在天边,找我不是一样吗?”

言凤刚气得脸色铁青,右脚在山石上一顿,道:“反了,反了,我今日如不教训你一顿,言家门还有何颜立足江湖?”

说话之间,已暗中提聚了功力。

那青衣文士头也不转,似是根本未想到言凤刚会一怒出手,又似根本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见他把折扇一挥,朗朗说道:“好热闹的场面,又有人赶来了。”

言凤刚已然蓄势待发但听他一喊,又有人来了,不知来人是谁,只好住势不发。

抬头望去,只见两个中年道人和一个白髯及膝,手扶竹杖的老人,并肩走了过来。

这三人的出现,使峰顶上的群豪,大都为之心头一震,那即将引发的纷争,也为之静了下来。

群豪的目光,一齐投注到三人的身上,只有那冷傲的青衣文士,视若无睹,仰脸望天。

宋文光目光一掠缓步而来的三人,已知今日之局难再隐瞒,中原四君子的死亡之讯,势非公开不可。

冷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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