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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千帜雪-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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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拿着一堆酒和一些用材类的东西过来,柏铭涛看了看酒的商标和年份,点点头,他从一堆酒瓶中提出一支,直立的酒瓶不知因何种力量像魔术一样贴在他的掌心回旋,在我还没看清楚的时候,酒瓶又直立起来,酒瓶盖向上飞起,酒已倒出,这瞬间的动作遮住了笑闹声和喧哗声。
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穿着西装调酒的男人,由他做来非但不显得诡异突兀,反而平添了几许贵族式的魅惑,宛如北极上空闪动的光束,摄人心魂。
柏铭涛以同样的方式将两种酒注入调酒壶中,然后他又拿起了一个调酒壶,另取了几种酒,这次他用量杯量了,仔细地按比例顺序倒进调酒壶,把两个调酒壶盖好,手腕转动,两个调酒壶在眨眼之间在空中交替,柏铭涛的身影闪动,于抛接中游刃有余地转身,仿佛合着节拍,带有种不经意的慵懒恣意,他的眼神凝望过来,瞬间垂落,他摇动调酒壶,哗哗的声音像绵延的鼓点。
围观的观众越来越多。
柏铭涛低头将调酒壶中的酒液倒入一个锥形的特制杯中,酒呈清澈透明的蓝色,然后他打开雪茄枪,喷出的火苗缓慢地旋转在杯壁,酒不停地幻化出蓝色紫色红色……掠过他的侧脸他的喉结他执杯的手指,众人的表情更多地趋向惊奇。
灼亮的颜色在火苗中凝聚……骤然爆发,好像无数的星光轰然一声绽放,璀璨到了令人恍惚的地步,天地间升腾起一片光舞。这一刻,时间与空间都已静止,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如此剧烈而沉重,像某种挣扎……
他向我走来,那双眼睛穿透了一切屏障和一切喧嚣……他把酒杯摆在了我的面前,他凝视我,眼睛里是一片温暖和挚诚,“它不仅可以触摸而且还可以喝下去。”
我拿过这杯杯独特的酒,杯子在我手中晃动出一种奇异的波纹……
“请问先生,您调的这杯酒叫什么名字?”调酒师投过来热烈的眼睛。
“它的名字叫……”他的声音缓缓地回荡在这个昏暗的空间,深烙进每一个在场的人的脑海里,“——幸福。”


蔚蓝的海洋映着金光起起伏伏,由远及近的海浪卷着贝壳漫上沙滩,世界之大,珍奇之多,可是此刻只有这一枚枚贝壳让我如获至宝,风声拂过脸颊,鸟儿翩跹飞入云层,清脆的鸣叫声洒落空中。
“外面乱成一片,而你却在桃源盛景,柏铭涛将你藏得真是很好。”
四寸高跟鞋横在眼前,我从地上抬起眼帘,一双宝光璀璨的眼眸牢牢锁住我的视线,她挡住了光源,在我的身上落下了一层阴影,令我有种被她覆盖的错觉。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泥,“你好,我是樊玲,请问?”
她的眸光骄色淋漓,居高临下的姿态十分傲然,恍如女皇。
“柏铭涛竟会……”她雪白的牙齿咬住浅红色的唇,那样的目光神情宛如在看一个胆敢犯上的臣子,傲慢得如此自如。
我微微苦笑,上帝用这样的美丽来包裹一名女子,她的确是理应傲慢的。
“我是方锦。”好的声音如细碎的冰凌在流水中相互碰撞,唇角划出冰冷傲慢的弧度。
鞠惠的姐姐,方家的长女!
一缕嘲讽在她眉间散开,“看来你对我并不陌生。”
我嘴角扯了下,很明智地保持缄默。
“你当然会知道,鞠惠她肯定告诉过你,宁清晓在和我一席谈话后割腕自杀。”她的唇角慢慢扬起来,带着杀伐之气。
上帝用这样的美丽搭配出这般灵魂……用心何其的险恶。
“很多人都很好奇我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你一定也不例外。
我装好贝壳,温和地一笑,“对于潘朵拉式的盒子我从来都没有好奇心。”
她的眼眸收缩成两个锐利而寒冷的光点。
我转身移步,然而这是我能够选择听或不听的吗?
   这些越是有钱就越是古怪的家伙,他们的家里从来不用电视上那种简单而有效的方式来对他们进行教育!我不能塞住那些追上来的声音,我在离她不到一尺的地方立定,我看见徐徐展开的白色羽翼,消失在云霄中。都说人这一生有些事是逃不过去的,原来是真的……
   “柏铭涛才是宁家的亲生子,宁清晓是收养的。”甜美的声音散发出幽暗的光泽,沉淀出特殊的浓稠。
    “宁清晓的父亲柏兆銮在一次战役中救了宁介棠,自己却不幸阵亡,柏兆銮的妻子在听到丈夫阵亡的消息后,难产去世,宁介棠收养了柏兆銮的孩子,但是他担心小女孩会被外界委屈,于是他一妻子在回到了B市后就对外宣称亲生儿子是收养的,从柏姓,小女孩是亲生的,取名宁清晓。这个大秘密一直瞒着所有的人,柏铭涛不知,宁清晓不知,周边的人都不知,直到我……揭开了它。”方锦的眼睛特别黑。
她揭开了这个秘密,以为可以从此断掉宁清晓和柏铭涛,然而柏铭涛却因此娶了宁清晓,机关算尽……终究是空。
    她轻蔑的眼角一扫,脸上抛出异常娇美的恶意微笑,“柏铭涛的铭是铭刻的铭,铭记的铭,他欠的不是养育之恩,而是一条命,宁家永远也还不清柏家的一条命,柏铭涛背负的是亲生父母的期望,宁家对柏家的偿还,这笔债他永远也逃不开!”她黑亮的眼眸含着笑意,无声地嘲笑着我。
    金光在海面上荡漾,波浪轻轻地起伏,涌动着莫名的情愫,我的声音平静到极致,“方小姐,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我们很喜欢一件珠宝,不可抑制地迷恋它,因它彻夜难眠为它茶饭不思,但是我们持枪去抢也依然是犯罪,抢珠宝是犯罪,抢心也同样是犯罪,前者坐的牢有限,后者坐的是心牢,无限。”我不去看她,低沉而清晰地说下去,“你因爱而恨对吗?因为他不爱你所以你就要他的生活堕入深渊,坠入黑暗,最好痛苦不堪没有一丝光华是吗?世界上原来还有这样的爱。
    “你以为你的爱情有多美好,多么的与众不同,超凡脱俗,我告诉你,到了最后都是一样,得不到就会不甘心,爱得越深,不甘心就越重,直到磨耗完你所有的希望信心以及你那些所谓的美好,满面疮痍,心如空洞,到最后爱都耗尽了,剩下的就只有不甘心,只是不甘心!你看一场焰火,会有焰火的星点落在你的衣服上,你喜欢吃糖,会被虫蛀出一口虫牙,人生总会因得到而失去,这样便要恨吗?不,我不会,因为那是自己的选择,因为一场焰火总是很美,有的人穷其一生都等不到一次……“
    一切寂静无声。寄居蟹从旧壳里爬出来,一寸寸钻出,带着新生的快乐和钝痛……
    海浪在放晴的阳光下发射出一层耀目的白,灼入我的眼中,四面八方全都是水,无边无际,辽远空旷的苍穹和浩大宏阔的海融为一体,海岸,湛蓝,天海相接。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找到这里,有些事我想由我……”
    “柏铭涛,你父母一定很爱你,以你为荣。”
    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一个人从来都不说痛,于是我们便可以默认他不痛?
    胸口那团潮湿的感觉,越浸越大,越来越重,好像浸过了骨肉,直接透进了心脏里。
    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一种心跳,深沉而遥远,仿佛已经独自搏动了很久很久在生活的噪音中被淹没了很久很久,我不由自主,伸出手抱住了他,肩窝被温热的液体打湿。
    “我痛过,我也放弃过,我无可奈何过,我也有求不得。”
    水顺着我的太阳穴流入鬓发,心里痛得无以复加,我抱着怀里的人,轻轻拍打着,“铭涛,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我们以为一个人可以承受,便习惯让他去承受,一次次地被舍弃和委屈,这么多年来在这样的循环与不安之中独自面对,不可以脆弱逃避,不能寻找出口倾泄,因为这些都是应当的,因为这些都在一个绝对高尚的理由下微不足道……天地盖载之恩,日月照临之恩,国家水土之恩,父母养育之恩!他只能将自己打磨得越来越自持而内敛,那仿佛与生俱来的疏离是怎样的伤……然而这样的伤,想听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句——“柏涛,我们很爱你,我们以你为荣。”
    你信命吗,樊玲?
    我怎敢不信。
    我们站在海边,看着火红的夕阳一点点染红了波浪,然后它在很慢很慢的时间里走到了世界的另一面,它残余的色泽和温度残留在我们的脸上。
    我们沿着这长长的海岸线静静走过,浅浅的脚印印在沙滩上,我把贝壳放了回去,风的味道潮湿温暖,是海的感觉。
    柏铭涛站在我的门边,我的眼光放得更低,听他缓缓地叫我的名字,“樊玲。”
    微醺的晚风在身边缭绕回旋,耳边花开的声音。
    “嗯。”
     他站立着良久,良久,再度低低地唤一声:“樊玲。”
    “樊玲。”
    “樊玲。”
    “两千滴水可以滴满烟灰缸,那么有多少声可以磨穿我的耳膜呢,你是不是想做这个实验啊?”我忍不住说,笑意却从唇角遄流而出。
    他抬起头看着我,橘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有些……好像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的心被针锥了一下,我意识到在柏铭涛坚韧而冷静的生命中,他从未让任何人看到他如此脆弱的模样,而我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这张脸的泪光和此刻的神情。
    我拉起他,推着他往前走,“走了走了,早点休息了。”
    他弯弯地扯起唇角,眼睛像镶满了闪亮的镜子,“我走了,好好休息。”他神情缱绻,极温柔——温柔得好像只要望一眼就会整个化进去。
    今夜月色如洗,碎钻一样的星星布满了整个夜空,我看着它们闪烁跳跃。眸光中星云旋转,今夜这里每个人的心都会被它们照亮吧。



早上醒来,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睡觉,一个晚上都在悠悠的涛声里浮浮沉沉,身子轻盈得犹如一根羽毛,仿佛踮起脚尖就能悬浮于空中。
我拉开房门,我看见那个历来内敛自持的男人靠在我门口的墙边安静地抽着烟,丝丝缕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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