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剑魂-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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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萧竹盈悲伤的哭声，流星君的内心更是有如刀割，他侧耳听着萧竹盈远去的足音，不敢回过头，但是眼泪已落在地上，被泥土吸受了。
对于身边这个金少爷，居然就是他从未谋面的外孙，流星君更感到深深的可悲。当初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又怎会有如今这家庭破碎的处境？又怎会有近亲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的悲哀？
金少爷道：“一钱一命，你看吧，今天一个半驼废，明天一个萧竹盈，我要到何时才能挨到三万鞭？事久多变！”
一钱一命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此时非下决定不可了，道：“我找人，你就在此地静等吧。”
一钱一命迅速地离开，他要去找出手够重的武林高手，负责鞭打金少爷，这用不了几天的时间，眼前确是不能再等了。
一瞬间，赎罪岩下，只有流星君与金少爷。流星君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终于开了口：
“金少爷。”
“嗯？”一听那个老是一语不发的汉子说话，金少爷有几分惊奇，“你不是哑巴？”
流星君道：“我不是。”
“那你怎么都不说话？”
流星君苦涩地笑了一下，道：“我是来赎罪的，何必说话？”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跟我说话？”
“我想告诉你一个故事。”
“说故事？反正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就说说，解解闷也好。”金少爷道。
流星君深沉地叹了一口气，道：“解闷？只怕这个故事，难以解闷，反而增忧！”
“说吧，再悲惨的故事，都是听过就算了，有什么好认真的？”
“嗯，好，不过这个故事，你听过就算了。”流星君又是一声长叹，仰起头来，望着这穷山恶水，荒凉世界，缓缓地说道：
“在很久以前，武林中有一个地方叫做云路天宫，老宫主名叫萧三瑞，外号‘流星君’，手下有‘灭形流星’常飞、‘破形流星’东方浪、‘杀形流星’紫鸿、‘化形流星’赵力、‘移形流星’公冶魁、‘纳形流星’司徒冲、‘转形流星’金角，以上乃七流星，然后有‘劈地星’寒童、‘冠天星’白文泰、‘急雨星’柳化程、‘速风星’马勇、‘迅雷星’百里文、‘闪电星’岳镖等，合称‘十三流星’……”
一听这样的起头，金少爷不禁微微冷笑，这些人他不但知道，而且有几个他还杀过！
这样说来，这个绿发的汉子必定与他有点牵连了？
金少爷更注意听这人说什么。流星君喃喃道：
“但是，宫主最疼爱的，还是他的女儿萧竹盈……”
谱儿越来越明白了，金少爷不动声色地听下去。
“有一天，萧竹盈的母亲为了学练‘昊阳神功’，而走火入魔，变得面目全非，萧竹盈为医治母亲之症，离开云路天宫，四处找寻名医。却与南霸天结下深仇……”
金少爷笑道：“南震天？我是南霸天的令主，你知道吗？”
“我知道。”流星君道，“但是当时南霸天十三连锁会之主，不是你，也不是半月郎君。”
“哦？那是很久以前之事吗？”
“没错。”
“你继续说吧！”
随着流星君渐渐地叙说，金少爷都面无表情，听着他语气的转变，由白天到黄昏，一直到天色都黑了，金少爷知道了当年，叶小钗如何拜入一剑万生门下，如何与萧竹盈相恋，却因此惹来大祸，与一剑万生约下两年后的决斗……
他知道了叶小钗在半驼废门下，如何动心忍性，牺牲一切，成为不世的剑圣。他知道了萧竹盈怀有身孕时，如何提防着父亲下堕胎药，如何生下孩子后就逃出家园，寻求庇护；他更知道了叶小钗如何在风雨坪抛弃萧竹盈与金少一……
但是金少爷的脸色都一直很平静，没有人看得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月上西方，金少爷听完流星君所讲的，才问道：
“为何你这么清楚叶小钗与萧竹盈之间的故事？难道你是云路天宫的宫主？”
流星君暗惊，但是，也许是说出了积压在心中许久的事，流星君胸中块石尽消，终于能冷静说话，他立刻便收拾起了慌乱的心情，淡然道：
“不，我只是云路天宫宫主身边的奴仆。”
“原来如此。金少爷冷笑道，神情有点诡异地不住打量流星君。
仆人会有这样的气度？会有这样的勇气？金少爷像是想通了一些事，又不完全明了。
流星君沉重地说道：“金少爷，你的母亲抛弃你，是逼不得已。你若是要恨，应该要恨你母亲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流星君……”
“不必替萧竹盈说情，我听不下去！”金少爷道。
“唉！做人要明理，萧竹盈并没有错，你不该恨她。萧竹盈是个至爱至孝的女子……”
“哈哈哈……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承认她！”
“金少爷，现在并无他人，你可以直接说出你内心的话。”
“什么？”
“要如何做，你才肯原谅萧竹盈？”
金少爷道：“这个问题我从没想过，不过今天听了你的故事，我倒是改变了一些想法。”
“哦？请说吧！”
“方才你说萧竹盈会抛弃我，是她父亲造成的，那么很简单，只要你叫萧竹盈去叫她父亲来，跪在我面前，从我的胯下爬过，并且做我三年的奴仆，我就原谅萧竹盈！”
一听金少爷开出的条件，流星君也不禁脸色微变，作声不得。
金少爷望定了他，那眼神中的诡谲聪慧，令流星君有些心虚，总觉得这个少年极为世故，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他一般。
但是流星君既然认定了他是孙子，就觉得他再怎么样聪明，都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绝不会看透大人的谎言的。
那么，自己该答应金少爷的条件吗？
流星君暗想：我可以向金少爷承认我是他的祖父吗？他知道我是因为与近亲奸淫，才跪在此地，若是他想到……我是与盈儿，那么他……他岂非更看不起盈儿？
见金少爷那漫不在乎的脸，依稀有着萧竹盈的几分神韵，流星君满心的痛苦都化作了温柔。
“要我对他下跪为奴，并非难事，但是若让他知道我与盈儿不可告人的关系，却……”
这样一想，流星君又是百愁交结，束手无策。
两人就这样一夜无语，没人监视，金少爷也不跪了，随便找个地方倒下便睡。
看着金少爷熟睡的面容，好像见到了萧竹盈与叶小钗。
流星君就这样注视着他，脑子时停地幻想着，当初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不要逼迫萧竹盈堕胎，什么都支持她，那么，今天就不是这样的处境，云路天宫还会兴盛如初，自己可以和萧竹盈父女和乐，身边还有这样一个聪明的外孙……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心愿，为什么却像是天堂一般，难以企及？
世上的幸福，难道真的就是要失去了之后，才知道不曾好好把握过吗？
次日，天色大明，金少爷醒了过来，流星君便道：“金少爷。”
“什么事？”
昨夜已想了千百回，事到临头，流星君还是无法将真相说出口。
“呃，我……我……”
金少爷道：“吞吞吐吐，有什么话直说吧！”
流星君问：“我……我是……”
“你是什么？”
“我是……”流星君依然说不出口，便随便找了个方法转移话题道：“呃，我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才会来此赎罪？”
金少爷笑道：“我犯的错，多不胜数！你难道还听不清楚吗？只不过我一点也不感到内咎。要不是为了得到一钱一命的真传，我也不会来这里赎罪。”
流星君道：“我记得你从前说过：你曾经非礼了一名双手被断的女子，她叫什么名字？”
“我哪记得起来！”金少爷不在乎地说道。
“嗯，那么她长得如何？”
“当然是个美人儿。”
流星君想起他从前在云路天宫，见到一个双手被断的女子，容貌甚美，而且怀有身孕，无缘无故出现在云路天宫，由多年的老婢照顾着，绝对与他们萧家有着莫大的关系。
流星君不禁疑心骤起，问道：“你若是见到那名女子，认得出来吗？”
“当然认得出来。”
流星君道：“若是有可能见到她，你愿不愿意指认？”
不料金少爷一脸兴趣索然，道：“没兴趣。”
流星君一愣，没想到金少爷如此无情。
如果那名女子是金少爷的女人，现在必定已经生下孩子了，如果可以让金少爷回云路天宫与她相认，也算萧家有了传人。
流星君道：“你对她做了这样的行为，难道不该负起责任吗？这个姑娘与你无冤无仇，因此而无法嫁人，岂不是太可怜了……”
金少爷道：“她双手被断，本来就嫁不出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流星君对金少爷的想法大为不满，道：“可是你毕竟犯了大错，就算不想负责，也该向她忏悔啊……”
“哼！别讲得好像只有我犯了错一样，你自己还不是！”
流星君正色道：“金少爷，我的错永远无法弥补，来此地忏悔，只是为了求心灵上的安慰。不过你却不同，只要你对那位姑娘负起责任，你的罪行就得到了弥补。”
金少爷哼了一声，道：“老头，我不想成家，更不可能让我的理想受一名女子所牵累！你不必多说了。”
流星君原本脾气就不算温和，甚至有几分霸氯，哪受得了金少爷这个晚辈的顶撞？知道了他是自己的外孙后，更是将他视做后辈，此时不便相认，心里则着实火大，暗想：金少爷这小子一点良知也没有，实在是太欠缺教养了！
可是他也知道对金少爷说教是没有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