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梭-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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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了。
金小山走到一家较大茅屋前面,破板门是半掩的,屋里面有个猴儿相的年轻人,见金小
山在门口出现,一蹦三跳的迎到门口,笑道:
“稀客,稀客,老乡快请进。”
金小山一笑走入门内,道:
“今夜我就在你这儿歇一宿了。”
年轻人笑着伸头茅屋外,边问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呀?”
金小山道:
“是呀,我是一个人来的,只住一宿明早就上路。”
那年轻人似是很泄气的道:
“敢情是家中出事了,不淘金要赶回去吧!”
金小山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把自己当成了金沙河岸的淘金客了,怪不得他伸头外
面看呢。
这晚上金小山可真够小心,连睡觉他都把那个檀木匣子抱在身上搂着睡。
吃的更是简单,不吃酒不吃肉,两个馒头一根葱,吃这玩意儿可不怕中了什么迷魂药的。
这一路他是打定主意了,因为他在水行云那里可听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江湖上下五门手段,
只要躲得远远的,这趟镖大概不会出什么漏子吧!
就在二天一早,金小山束装准备上路了,那年轻人早迎上来,道:
“老乡,你总得吃些东西再走吧!”
金小山道:
“这间铺子怎会只有你一个人的?”
呵呵一声笑,年轻人道:
“年头不好,日子难混,家里人已经远走他乡了。”
金小山指指外面,又道:
“七八家铺子,怎会只有两三家有人,年老的走了,留下的又是年轻人,倒是怪事情。”
年轻人猴眼一翻,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再要混不下去,我们几个也要去金沙河淘金了,那总比奔走外乡要
好些吧!”
金小山点点头,指着灶上的锅,道:
“蒸的什么?”
“笼里是馍,我再给你装碗包谷稀饭,吃完了热呼呼的上路,可有精神呢!”说着双手
掀起笼盖。
金小山一笑,伸手一把抓了四个大白馍,道:
“一共多少银子,我得赶着上路呢!”
年轻人一怔,道:
“你怎的连碗稀饭也不喝?”
金小山已把白馍揣人怀里,有股热气隔着衣衫上身,他却顺手掏出一块碎银,道:
“不用找回零头,我走了!”
望着金小山走去,猴儿相的年轻人跃身跳到门口,对面的一个汉子走出来,道:
“怎么只一个人你也收抬不了!”
年轻的一笑,道:
“这个王八蛋可精得很,连睡觉都搂着木匣子,我离他还有五丈远,他就一惊而醒的吓
我一跳,后半夜想办法如何收拾他,却不科迷迷糊糊的天亮了。”
原来这几个人正是从六盘山那面下来的土匪,他们就守在这必经的要道上,等着一伙淘
金客上门了。
就在金小山走出不到两里地,一只白鸽“卟噜噜”振翅朝着六盘山方向飞去——
而金小山又哪会知道他的行踪已被人盯上了。
◎ ◎ ◎
松树梢上没有动,但松树中却吹刮着风,风声带起阵阵响声,徒增一股阴森寒气,像是
从地狱中吹来的阴风——
逢林仰头看,过桥看水深,金小山每遇过荒林他可走的十分小心,他不但看树上,也更
不放过地上,无他,因为他是个打猎出身的人。
又是一连两个山岭,金小山遥望远方,只见远处尽是层峦叠嶂,荒林如墨,山路小径似
柔肠寸断般一段段的显示在远处。
而远处可不正是那恶山恶水,怪石峥狞的六盘山。
六盘山应该是熊耳大山中之最,就它是山中之山也不为过,其中第二与第四盘山,山道
曲折回旋,如羊肠盘绕般十分险恶。
秋末的北国,已见霜寒,而霜寒早把一树绿叶摧残殆尽,几株大柿子树上,都尽是红嘟
嘟的红柿子,几个馋嘴乌鸦正在树上啄食呢,对于树下坐着的几个抱刀逗笑的大汉,似是不
放在它们眼里。
其中有个虬髯大汉粗声笑道:
“我啃他亲老娘的,那个娘们可真嗲,魁首这几天全窝在她的屋子里,像是个吮奶的小
娃子般的,不时传出一阵子嚼奶子头的声音,听起来老子就心跳如麻。”
另一个也是大胡子的汉子,笑起来声音像树顶上的老鸹叫:
“那个美骚娘凡哟,她要是叫我老杜搂一晚,娘的老皮,二天一刀砍了我,我老杜也会
哈哈笑着去见关老二。”
虬髯大汉一巴掌拍在姓杜的头上,笑骂道:
“真要欢你的头,你姓杜的不叫冤才怪呢!”
于是,五个大汉全捧腹大笑起来……
笑声够大的,把几只乌鸦吓的振翅飞上半天空——
笑声也传的远,因为远处来的金小山也听得一清二楚!
金小山知道半山坡上有人,而且是不只一个人。
这时候谁会在半山上疯狂大笑的?
不用去琢磨,金小山早知道是什么人了。
于是,金小山也笑了,只是他可并未大笑,而是淡淡的一抹冷笑而已!
沿着一列列岩石往上走,金小山已看到半山腰上那几棵大柿子树,每个树上全都是被霜
刹的一个叶子也没有,而一树的红柿,正好一口一个的解解口渴。
金小山才到树下面,就听得沙沙几声响,迎面树后面突然转出五个大汉,为首的正是哪
虬髯大汉,这时候他背的那把大砍刀已拔在手中。
金小山还未开口,一劳那个大胡子姓杜的咧嘴笑道:
“我啃他祖宗,猴儿李还真的没传错消息,果真只有这么一个淘金客。”
虬髯大汉戟指金小山一声雷喝,道:
“老乡,你这是往哪里去呀?”
金小山狮目一眯,笑道:
“日子难混,我这是往家乡走的。”
一旁姓杜的呵呵笑道:
“当真是淘足了金往回走的,哈……”
大砍刀一抡,虬髯大汉暴喝一声,道:
“老乡,你乖乖的把全身东西留下来,我们不留难你。”
金小山早听说过堵在各处的土匪们要金不要人命的,任何一个淘金客,一旦辛苦淘得的
金沙被抢,也只好乖乖的再回到金沙河岸去淘金了。
金小山不是个淘金客,但面前这五个土匪却认准他是淘金客,所以一开始也是老乡长老
乡短的叫得十分亲热,目的当然是截下金砂而逼金小山再回头。
干涩的一声哈哈,金小山道:
“听起来各位好像是拦路打劫的土匪吧!”
虬髯大汉嘿嘿笑道:
“我操,你这才会过意来呀!”
姓杜的早吼道:
“闲话一句,你小子要命就留下身上一应东西,否则的话……”
金小山道:
“各位何必定要我身上的东西,既然各位能称我一声老乡,必也是山西洪洞大槐树来的
吧,何妨交个朋友如何?”
虬髯大汉沉声道:
“就算你小子也来自洪洞县,也得要把身上零件留下来,要谈交情先公事。”
金小山道:
“拦路打劫还是公事?”
姓杜的怒道:
“怎么不是,须知我们五人是奉命在此恭候阁下的,消息传来,你只一人过山,所以上
面派出我五个人,你想这是不是公事?”
金小山点头道:
“原来各位是奉命行事,这就难怪了,不过你们的消息可也真够灵光的,连上山几个人
全一清二楚,如果我猜的不差,南面山道上的小饭铺中人必是你们一伙了。”
虬髯大汉铜铃眼一瞪,道:
“你小子别闲扯淡了,快掏东西吧!”
金小山一笑,道:
“各位,我背的东西是个纯金的玩意,单就重量足十斤,只是托我背的人在上面打了封
条,所以我不方便打开来,如果各位定要,我这里倒有件东西,各位一看一定会打心眼里喜
欢。”
听说背着十斤重的纯金东西,虬髯大汉几个人连手心全沁出汗水来。
姓杜的直喘大气,道:
“奶奶的,谁敢相信一个人在深山里背着十斤重的纯黄金东西,我的乖乖,这可是一笔
大买卖呀!”
金小山反手自后腰处拔出个绒布包,他不即打开的托在右手,道:
“各位要不要看我这玩意几,论价钱,它比十斤纯黄金更贵不知多少倍呢!”
五个土匪当真傻了眼,彼此猛吸大气而又缓缓出气有声,你看我,我看你的全瞪着双目
如炬的把金小山围了个紧又紧,就怕金小山上天入地的一下子没了影。
虬髯大汉举刀一指,道:
“你手上是什么东西?”
金小山一笑,缓缓的打开布包……
于是又见极光一片的在他的掌中出现——
技巧的抽去绿色绒布掖在腰上,金小山的“阎王梭”一闪连着在掌中旋转数匝,道:
“各位一定没见过这玩意吧?”
虬髯大汉一怔,道:
“顶多像是银子打造的,哪能比十斤黄金值钱的。”
冷冷一笑,金小山道:
“虽没黄金值钱,却是要命的东西。”
早听另一汉子骂道:
“大伙可得小心,这小子一上来我就看出他那不惊不惧一副笃定样子来,千万别上这小
子的当。”
虬髯大汉嘿然一哼,道:
“老子长年打雁,却几乎被雁儿琢了眼睛。”
金小山狮目逼视五人,道:
“我以为五个蠢猪呢,却原来还有个机怜的。”
呼吼一声,虬髯大汉大砍刀一抡,高声厉喝道:
“哥儿们,杀了这个狗操的!”
五把砍刀可真快,从树上斜射下来的日光,照射得五把砍刀似被披上一层精芒似的,直
向金小山杀去——
“阎王梭”就在此时已交织在空中,金小山的喝声尚在空中飘荡呢,半空中更响起听来
五声是一声的脆响,围杀而上的五个土匪,未见抡刀砍卞,更未听得凄厉的惨叫,一个个全
是面上一个血洞的惨死在地上。
一把握住空中飞击的“阎王梭”,细扣梭中间那种轻轻自动向内收链的绞动声,金小山
冷笑一声抽出绿色绒布,他小心的把“阎王梭”包扎好掖回腰上,一跃而上得树上面,只见
他顺手捡好样的摘,张口只一吸,轻叭叭的红柿子只余下了皮,清甜解渴还带挡饿。
金小山一连吃了七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