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圆+番外 作者:浣水月(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08-08正文完结)-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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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疑,江舜诚一样不知是怎么回事。
江书鸿道:“还以为小妹请辞封地是说说而已,居然是真的。”
江舜诚道:“都歇下吧,将这些东西搁到库房里去。在妍儿面前,你们做兄长都注意一下,小心再刺激到她。”
兄弟三人应声。
江舜诚带着两块免死金牌,有些犯怵,派了大丫头先去探路,知虞氏睡下,这才小心翼翼进了如意堂,亦不敢回自己的内室,生怕惹得虞氏大骂,小心地溜进素妍暂住的偏厅里,看到榻上躺着的女儿,心头一痛,坐了下来。
白菲小声道:“相爷回房歇下,这儿有奴婢侍候着。”
“坐会儿就好。”
江舜诚了解素妍,好好儿的,怎会选择这种方式,一定有他不知晓的内情。今儿可将全家上下都吓了个半死,还好伤口不深,否则就铸成大错。
想着心事,江舜诚扒在榻沿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前,似有人在扯自己,启开双眸时,素妍睁着灵眸,那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扑簌簌地往下滑落。
江舜诚心头一软,用衣袖替她拭去泪珠儿,“好好儿的,你哭什么?”带着责备,更多的则是严父对女儿的疼爱。
素妍怎么也止不住,就在她举剑自尽的刹那,她是那样的害怕,“我还活着吗?”
江舜诚取了自己的汗巾,小心地替素妍拭着眼泪,“你这孩子,怎做出那等事来。”神色里皆是宠溺,当他见素妍身染鲜血,也吓了一跳。
PS:
这一回,吴王算是彻底放手了吧!素妍把他踹开了,却伤了自己。
正文 279 父女心
若素妍有事,以虞氏拿女儿放心尖上的性子,只怕也活不成了,这家里也会蒙上一层阴影,也算上天保佑,居然是有惊无险。
“爹,我害怕!我今天突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害怕。”
江舜诚起身将她抱住,低声道:“妍儿乖,没事了,都没事了。以后可不许再做这种傻事,你要有个意外,可要娘怎么活,只怕她亦活不下去的。”
“爹,当时我就是害怕……我害怕因为我的缘故累及父兄,招来横祸;我害怕吴王不会放过我,因此迁怒你们。我怎么做都不对,会累及父兄……”
江舜诚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爹,吴王说他不会放过我。我若嫁他,将来登基的皇子将不会放过他,亦不会放江家。我若拒嫁,吴王登基,第一个就放不得我,亦放不过江家。无论我怎么做,都是错的,都要因我而累及父兄。我害怕,我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要你们有事……”她伸出双臂,紧紧地揽住江舜诚。
他就知道,这内里一定有事,原来她已经想到那么长远。“这便是你不肯嫁给皇嫡长孙、皇子的缘故?”
“是。皇嫡长孙是乾明太子唯一的儿子,对于先皇后、乾明太子皇上有愧,必会倍加弥补吴王,吴王亦有可能是下一位皇帝。而皇子中,不乏佼佼者,如若皇子登基,第一个容不得的定是吴王。女儿怎么想,都是件极难处置的事,事是因我而起,我怎能累及全家。爹,那一刻女儿真的好害怕,害怕江家惹来祸水。”
吴王是嫡长孙,是乾明太子之子。就是他的身份,也令后来登基为帝的皇子所不容。
江舜诚紧紧地抱着素妍,低声地安慰着:“没事的,爹和你的哥哥也不会让你有事。没人可以欺负我江家人,就算他是吴王也不成。”
“别和吴王斗,千万不能和他斗,便是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我们都不能招惹的。皇家争斗,暗潮汹涌,我们身在局外的人,很难看清真相。就是局内的人,也会身不由己地做了棋子。”
江舜诚轻缓地放开,小心地替她掖着被子。“妍儿,你告诉爹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素妍望着江舜诚,欲言又止,难道要告诉他。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人。不,那世人还不得将她当怪物。曾经柳飞飞追问过,她也没认过。
她咬咬牙齿,道:“爹还记得我九岁那年染了天花,昏迷数日的事么?”
江舜诚点头。
素妍病愈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变得懂事了不少。
她缓缓道:“那时,我做了一个奇怪又漫长的梦,梦见爹是奸臣。梦见皇上因江家藏有巨额财富,留下遗言要铲除江家。在梦里,百姓们流传着‘江家倒,新皇饱’的童谣。在梦里,女儿看到父兄被押送刑场。于西菜市口斩首示众……那个梦,真的太真实了。就如是真的一般。我拼命的哭,拼命的哭,结果梦里就出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她对女儿言道:念你江家祖有余荫,不足断子绝孙,故以梦示警。”
江舜诚被她的话怔住了,看素妍的样子,不像是假的。他回忆过往,也是在素妍染上天花后,整个人就变了,变得乖巧、懂事,变得肯努力学习。
如果不是这个梦,江舜诚很难解释得通。那时他们夫妇都以为是胡香灵的算计才改变的,原来不是这样。
“那你梦里,可知下位皇帝是谁?”
江素妍咬咬双唇,“爹能答应我此事不对第三个知晓么?”
江舜诚应下。
“在我梦里,没见到吴王本人,但我知道,明年夏天皇上会染重疾,于秋……于深秋时节吴王奉遗诏登基。至于更多的,女儿不能讲,也不愿讲,到了时机,方能明说。”
“如此说来,你请辞封地,求取免死金牌也是因为那个梦?”
素妍点头,“如若女儿倾尽一切,都无法改变最终的结局,得给江家留下一条根。爹,女儿害怕自己就是那个祸端,所以……”
“既有神人入梦示警,我女儿怎会是祸端,应是我江家的福星才对。”
素妍握住江舜诚的手,“爹,越到关键时候越要谨慎小心,行差踏错,将会万劫不复。爹爹可记得,女儿随师父上山学艺前,曾与你写信暗示三嫂,再与你说三哥新娶的妻子不可姓夏么?”
江舜诚问:“也是你梦里知晓的?”不得
素妍咬唇默认。
江舜诚沉吟道:“后来,果有官媒向你三哥提亲,说的正有一位姓夏的小姐。你母亲亦是极力认可,是被我给拦下的,当时我就觉得,你怎么会猜到此事,故而令人打听,方知那女子是个刁悍、蛮横的。后来嫁入别家,的确将婆家家宅捣得鸡犬不宁。”
这是江舜诚第一次与素妍长谈,父女俩这样的亲近,他细细地回味,现下想来,当年素妍给他讲“贪心大管家”的故事,便是在向他暗示、警醒。
“爹,女儿每做一件事,都为江家,为父兄求个长远平安。可时时忆起梦里情景,又胆颤心惊,生怕应了梦里结局。这些年来,更不轻怠半分,吴王在园中咄咄逼人,女儿不畏他的羞辱、强势,可是想到江家,女儿害怕。”
江舜诚道:“既然你和盘托出,为父明白你的苦心。往后,无论你做什么,为父都会站在你这边。妍儿,什么事不用一个人憋在肚子里,你可以告诉为父。”
说出来,理应轻松些,可素妍感觉到不轻松,她不知道这样说出来是对是错。她将前世的一切,归咎于做了一个漫长而真实的梦。
唯她知晓,那不是梦,是真实的事。
“爹,你说江家的祸患消除了么?如若昔日江家拥有巨额财富是福,如今已经没有了。为什么女儿的心,总是越来越受煎熬?”
他这个可怜的小女儿,小小年纪,为了父兄竟担心到这步田地。“你勿须多想,为父会设法探出祸患?”
而这一切掌控皇帝手里,他是说想试探皇帝对江家的态度。
素妍双眸深邃,“爹想怎么做?”
江舜诚道:“过些日子,爹就上疏辞仕,看看皇上的态度,便能知晓答案。”
“那爹还是小心一些。且先看看二哥过完年会接手什么职务,六哥与飞飞完婚之后,怕是要去边关的。我现在担心的是五哥那边,就怕他不知轻重再惹出什么祸事来。”
江舜诚道:“他在扬州只是一介小官,非知州非知县,惹不出什么事。”
知州、知县都是拿事的官员,江书麒只是扬州学正,掌管的事务也都不大不小,就算再什么惹,出捅不出天大的祸事。
素妍也希望于此,就怕一个不注意招来灭门之祸。“小心行得万年船。”
江舜诚替她小心的盖着被子,转身加了些银炭,“我儿累了,早些歇下。想吃什么,告诉青嬷嬷,让厨房给你另做。”银炭入炉,哔啵作响,“皇上同意你请辞封地,赏了两块免死金牌,但每只牌子只能用一次,一次最多只能救五人。”
素妍请辞封地,为的也是给江家父兄保命留后退。
“这东西就先放到爹爹那里,但愿我江家永远用不到。”
他欣慰含笑:“你倒亦舍得,用世袭罔替的封地换两块免死金牌。”
“富贵荣华都是身外之物,对我来说,父兄家人的平安胜过世间所有。”
江舜诚灿然一笑,在他的笑容里,素妍依昔看到了自己。
他出了偏厅,唤了在耳房里歇下的白菲:“郡主醒了,把粥热上,服侍郡主用粥,过上大半个时辰,再服侍郡主服药。”
白菲躺在小榻上,第一次觉得相爷是这般体贴细心的长者。
在江书鸿兄弟眼里,江舜诚扮演着严父的形象,唯独在素妍的面前,他是一个慈和而宠溺女儿的父亲。
白菲披衣起床,服侍素妍吃粥喝药。
*
除夕日,清晨。
临近新年了,皇城各处焕然一新,大街上扫得一尘不染。
吴王令人整理了行装,一大早带着侍卫、太监往吴王府方向移去。
素妍不喜欢他的身份,而这却是他为之引为傲的东西。
他可以抛下身份,与她在一起。但他无法放弃自己梦寐以求的帝位,他从小就被舒太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