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魅天下-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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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儿,回魂了。”风烈邪摇摇头。
“回眸一笑百媚生,宫粉黛无颜色。”凤彻嘴里嘀咕着,一路都在傻呵呵地笑,脑海已完全被凤亦雪的影占据满满。
*
雪隐王府里,马蹄飞扬,踏起飞花万朵。
艾幼幼从白色骏马一跃而下,熟练地将缰绳套在她专用马厩的和田玉马碑上,给宝马喂起草料。
几个婢女手捧托盘,跟在她P股后面转圈:“郡主,请盥洗。”
艾幼幼拿起托盘上的纯白干净布巾,在水盆里沾了沾,抹了一把脸。
“郡主,请更衣。”小婢女跟在艾幼幼身后,手捧一件纯白的衣袍。
“不要!”艾幼幼不耐道,步不停。
“幼幼气消了?”雪陌舞优雅的脚步缓缓走近,一身雪白衣袍月般清雅,绝美的桃花眸妖~娆万种。
“消什么喔,舞你又取笑我。”艾幼幼嘟嘟唇,若不是姬无双总缠着爹爹卖弄风/骚,她也不会气得出去跑马,该死的姬无双,她一定要她好看!“爹爹呢?”
“今日府来了贵客。”雪陌舞语气隐隐带着担忧。
“女的吗?”要是女的就一鞭抽~出去,“爹爹素不与人来往,能有什么贵客?他在陪同?”
“男的。王爷此刻该是在书房。”雪陌舞手指宠溺地替她整理略微散乱的银发,“头发都乱了。走,去梳洗一下。”
“先去找他。”艾幼幼脚步不停,刚到书房就见屋内姬无双围着神一般清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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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那个午后,满园的银线梅雪盛开,
你在花园的水榭,执着画笔,直垂脚踝的墨发像流泉一般被风吹动。几片花瓣落在他净若初雪的白衣,整个人就像一张泼墨山水画。
阳光被白雪发射~出无数细碎的亮光,如一首浅浅哼唱的歌谣。你抬眸慵懒地朝我望了一眼。
没有微笑,只是淡淡的一眼,你便继续作画,我却忘记了呼吸……
——幼幼
冰封千尺,皑皑万里。
雪翳国,一个终年积雪的国度,有着无法融化的冰冷。
在这里,只要你隔几秒不眨眼,睫毛上就会挂起脆脆的冰凌,动一动都生疼。在这样终年不见天日的地方,却有一天,云层散,红日现,片片雪花在风映日飘舞,折射着璀璨夺目的闪光。
那一天,是我的生日。娘~亲为我取名:
雪陌舞。
从我出生以来,就一直和娘~亲住在一个阴森又恐怖的地方。
他们说娘~亲是王妃,可是其他的王妃都是奢丽华服,娘~亲终年只有一件灰白的长袍裹身。
我们没有人伺候,没有暖炉取暖,冬天娘~亲就把我裹在袍里,用她的身体温暖我,刮风的夜晚,冷宫的檐顶松了块瓦,整夜整夜的邦邦作响。
年幼的我总是依偎在娘~亲怀里睡不着觉,娘~亲虽然抱着我,可她也是瑟瑟发抖。
我问她:“娘~亲,父皇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不会,你父皇不会不要我们。”她微笑着抚摸着我的发。
☆、Chapter 17 解密:千年陌舞(二)
“那父皇为什么从不来看我们?”我连他的样都快不记得了。
“等你的画艺再精湛一些,父皇就会来了。”她微笑。
“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不和我玩?”
“等你画艺再精湛一些,就有小朋友和你玩了。”
从那时起,我每天埋在书堆画卷,孤灯常伴,拼命画、拼命画!
冷宫里终年阴湿寒冷,腐朽的桌椅板凳都被冻得硬~邦~邦了,连蜘蛛都不屑来我们这里结网,因为太冷了,它们要到藏书阁这种地方过冬。
父亲就把我们丢在这样的地方,即便我拼命画,三岁通读古今,四岁画艺卓绝,直到人人都说我是天才,是雪翳国的传奇。
他,终究没有来。
一整个冬天过去,冷宫的檐梁又要刮坏几处,于是夜里穿堂的冷风呼呼的吹个不停,我手脚上都生出了冻疮,怎么也褪不掉,手背乌紫的像个小馒头。
我一挠,娘~亲就要皱眉,可实在痒得紧,还是忍不住挠破,化了脓。
比起王宫里其他粉雕玉琢的皇公主,我可算是肮脏丑陋了。
可娘~亲从来不觉得我丑,她说我是雪翳国最漂亮的皇,我的眼睛遗传自母亲,是那种浅浅的玫红色,如同万年不化冰川上开出的玫瑰,淡泊而妖冶。
娘~亲说,人,淡泊才能快乐。
可我为什么从未感觉到快乐?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黄昏,大雪似乎永不停息,绵绵数日冷得睫毛都要冻住。
偌大的冷宫就像个冰窖,只有三个小火盆,我穿得很厚可还是冷得牙齿打颤。
床榻上的银丝帏帐落了厚厚的灰,破了小小的洞,被裹住她的身体,露出的几缕发丝像干草一样无光。
被不住地颤抖着,我分不清那是娘~亲在咳嗽,还是在哭泣。
只是那种绝望的声音,传入耳,我整个人也会跟着发抖。
“娘~亲,你是不是在哭?”我扯扯被角。
半晌,被露出她的脸,她在笑,她总是在笑,可那张憔悴的脸带着虚弱的烫红,分明挂着泪。
“娘~亲没有哭,舞儿,你冷不冷?饿不饿?”她抚摸着我的面颊,柔软的手掌传来滚烫的温度。
皇宫里的嫔妃和皇竟在讨论饿不饿的问题,似乎听起来很可笑。
但冷宫里的人如同被抛弃的杂物。不仅御膳房的三餐减为一餐敷衍了事,连宫女太监都不曾安排。
其实我知道,娘~亲的身体越来越差,除了我一个四岁的孩,没人陪在她身边。
“娘~亲,舞儿不饿,你发烧了,你饿不饿?”我捂住肚腹,可咕噜噜的声音还是出卖了饥饿的真~相。
“舞儿,娘~亲对不起你,连累你了。”她忽然抱住我,整个身体抖得厉害,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哭,那抽泣的声音就像无数把箭簌簌地射~入我耳膜,打得我站也站不住。
“娘~亲……”我哽咽着唤着她,伸出去抱住她的手,她长长的发丝不经意间滑过我的手,我才发现,那干草一般的墨发竟有许多花白。
她才不过二十岁啊!
她不是衰老,而是心冷,心死。
“舞儿,你饿了吧。”她忽然松开我,笑起来,拿过榻边的一个锦盒,“这是你姨母上次来带的丹酥,娘~亲留了几块。”
不是留了几块,而是舍不得吃。
可打开的锦盒,却传出刺鼻的气味。
望着盒里早已发霉的丹酥,她的眼泪啪啪地掉下来,发出的喃喃声如同呓语:“我们鹰宇的丹酥是最好吃的,用新鲜的银线梅雪花瓣烘干制成。等你姨母来了,还会有的。不难过,不难过……”
我不难过,而是愤怒,再也无法压抑的愤怒。
我不怕我难过,怕的是她难过。
为什么那个男人一直都没有来?
为什么?
鹰宇国嫁过来的妃,就不是他的爱人了吗?
我夺门而出,不让她看见我的眼泪,因为娘~亲说过,鹰宇国琉璃家的男儿流血不流泪。
雪花铺天盖地地涌过来,就像冰冷的潮水,刮着脸,刺着骨。
我一路狂奔,犹如在冰河沉浮的人,怎么游也游不到尽头。
我在大雪里爬上梅树,一片片去采枝头的银线梅雪,我要采到最好的花瓣,烘干,给娘~亲做丹酥。
我不要她再挨饿,不要她再受冻。
冬日里的梅树干结了薄冰,又湿又滑,我只会握画笔的手从未爬过树,一次次爬上去又摔下来,跌得臀儿痛,花了半个时辰还未采满一包。
我又冷又急,却听到轰地一声,不知是雪球还是石,砸在我的后脑,我重重地跌了下来,雪钻进我衣裳,身体早已冻得麻木,感觉不到痛。
“你们看,小狗~爬树啊!”一个孩走上前,抓~住我的衣领猛力一拖,将我摔在雪地。
我坐在地上,摔得太重,脑袋还有点懵。
半晌才认出,那风雪走来的一袭火红,是我的皇兄雪期雾。
他一身红,厚重的狐裘将他裹得像一团火,围脖遮着半张脸,呼出的气都成了暖暖的白色,而我,已感受不到冷,或者四肢早已麻木,又或者这么些年的冷宫生活,连我的血,都已经冰冷。
我吃力地从雪堆里站起来,可是脚底不稳,又滑了下去,没等我再爬起来,一只漂亮的金漆靴踩在了我的手背。
钻心的疼,本以为麻木的手掌,原来还是会疼,他的鞋尖捻了捻,我就听到鞋钉穿透皮肉,磨在骨头上细微的唆唆声。
☆、Chapter 18 解密:千年陌舞(三)
我皱起眉,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头顶是他轻蔑的咒骂:“鹰宇国的杂碎!”
他一脚踹在我面颊,我看到一道鲜红的液珠连成线飞溅在雪地,开出一串嫣红。
“杂种,你的血弄脏了我新买的靴!”他厌恶地啐了一口,抬起脚,又踩在我的脸上。
我感到半边脸颊都陷入了绵~软的雪堆里,呼吸呛到雪片,冰冷的感觉刺入骨髓,而另半边脸,却是痛得如同火燎。
我躺在地上,视线都被厚厚的雪堆遮挡,只能从窄窄的一线空间看到雪期雾得意的眼神。
我一直盯着他,是的,我不甘心。
不甘心被狗杂碎骂杂碎,不甘心被狗杂碎踩在脚下,以这种屈辱的姿势!
也许是我那时的眼神太恶毒,连一向居高临下惯了的期雾也有些胆寒,他似乎是慌了神,一声厉吼:“给我把这狗杂种打扁!”
铺天盖地的拳脚落下来,我被人按在雪堆里,冰冷的雪水刺得鼻嘴巴里都是。
我叫不出声,也不打算叫。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
我很饿,我很冷,我反抗不了,可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那天我虽然被许多人压着,根本看不见,但是我的心里一片清明。
我很用心地数着,记着,记清有哪些人,每个人打了我几下,终有一天,我要连本带利,连同我娘~亲的份,一起讨回来!
“你~娘是个贱人,你就是个小贱人。鹰宇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