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色的爱-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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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5点钟,天还灰着,我轻轻坐起,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我按下开机键,然后马上用被子裹住手机,生怕开机的声音吵醒陈姗姗。
5个未接来电,亚伦的2个、金鑫的1个、还有姚梦琪的2个。
3条短信,也是他们的。
亚伦:会议开得相当成功,我和于淼的提案获得空前的反响,等你来有家一起庆祝。
我觉得短信里的“空前”两字用得特别好,因为之前的确是空的。
金鑫:老师,谢谢你。
极为简单的五个字,加两个标点符号。
姚梦琪发的是语音短信:“再见到你很开心,”顿了一下,“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为了《N》的封面才答应你的吧?”又顿了一下,“那天早上你走后,就再没见过你。”她的声音忽然有些渐弱。“你知道那之后,我哭了多久吗?”
我沉默,又一笔风流债。
忽然,“哈哈,骗你的。”短信继续,她又恢复了正常的声调。“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哭了吧?我像是那种脆弱得为了感情而哭的女孩吗?对于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连味道都没留下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会傻到,连为什么被人丢在酒店里都不知道就哭呢?哈哈……可我就是哭了,”她在短信里也哭了起来。“我爱你,尽管你可能嘲笑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但我就是爱你。我等了你半年,每个月都往这个号码里续费,就是怕停机的时候你刚好打来。我终于等到了,你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但是你却不是因为想给我打才打的,竟是为了一份工作。我不知道该感谢,还是憎恨这份工作,我不会再做模特了,我也不会再往这个号码里续费了,但我会继续爱你,我要让你永远觉得亏欠我,从而记得我,这是我借上帝的承诺向你保证……”一小段沉默后,短信结束了。
我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身体忽然感觉没有力气,酒店的天花板也在旋转。
那两个熟悉的字又再出现眼前:混蛋。
我拿着手机,想要输“对不起”三个字,却迟迟下不去手。
我又听了两遍语音,然后删除,连同号码一起。
我傻笑,或者是冷笑,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歇斯底里。
“你怎么了?”陈姗姗被我吵醒,坐起来,把被也拉起来裹在胸前,只露出锁骨。“在笑什么?”
眼前这个女人,睿智、偏激,不光身材,连精神都瘦弱。
我们在办公室里待了前半宿,我做她感情的垃圾桶,任由她倾倒腹黑的情绪;后半宿,我们到酒店开房间,共同释放情欲。
女人容易“被上”的时刻,有五种:愤怒,需要发泄;悲伤,需要排解;孤独,需要陪伴;欲望,需要释放;以及,对于性的好奇。
五种占了四个,我们此刻在床上可以说纯属必然。
看看手机,再看看她,又一个新的受害者?
我停止了笑声,但仍保持笑容,冲着她说:“答应我件事好吗?”
“恩。”她也笑着,点着头,甚至不问我到底什么事,似乎还沉浸在昨晚的浪漫与甜蜜之中。
“别爱上我。”
“……”
如我所料的沉默。
“我还没说完,”我一把搂过她。“我已经爱上你了,从今起你就是我的公主,而我只是你的奴仆,我会去尽心尽力地爱你,而你不需要爱我,只需批准我陪在你的身边即可。”这能甜掉牙的话,我此刻说出来却是那么的淡然,看来我味觉失调了。我在做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与其说我搂着她,不如说她搂着我,而且越搂越紧,好像一只考拉,而我只是棵树。
她眼里有泪,嘴角却挂着笑,小声地说着:“我批准。”说完,她开始吻我的身体,从胳膊到肩膀,再顺着脖子一路上到嘴巴。我缓缓地向下滑,把坐着的身体一点点地调低,最后到完全躺下。她和被子,一起翻到了我的身上,紧紧相依。
我喜欢这张宽敞并柔软的大床,无论是仰卧起坐还是俯卧撑,什么样的运动在上面做起来都不觉得累。
我们粘腻着,直到中午。
“饿了吗,公主?”我问。
“有点。”她刚说完,肚子就咕了一声。
“只是‘有点’吗?”
“呵呵,比有点多一点。”
“走吧,去吃东西。”
“恩。”
换了衣服,乘电梯下了酒店大堂。
刚退完房卡,就转身撞上衣衫不整的亚伦。
“亚伦?”我叫他。
“阿诺?”他一边系扣子,一边说。“我还有急事,约了于淼去公司,先走了。”
我从没见过他如此慌张。另外,看到我身边的陈姗姗竟然都没八卦一下,这绝对不是我认识的亚伦。要么,我刚刚看见的是亚伦的双胞胎兄弟,但他没有;要么,就是出什么事了。
我正在想着,忽然被一段高跟鞋的节奏打乱思绪。令人讨厌的噪音,很容易让人记住。
邱语芬?
我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我楞住了,而阿芬却很不以为然地,冲我挥挥手,然后潇洒地从我身边走过。手上粉色的皮包,应该就是孬孬那半年攒下的四万块。
我立即打通亚伦的电话。“我管你叫李奕凡,还是李亚伦,你‘王八蛋’!”我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骂道。
这同样是个我多年没用过的词,而此时,我就站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堂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王八蛋,王八蛋李亚伦。”周围的人都拿既鄙视又恐惧的眼光看着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原始人,此时正在表演吼叫,但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表演吃人。
“阿诺,你先冷静一下。”电话那端,亚伦遮遮掩掩地说。“你还在酒店大堂?我马上回去找你,你别走。”
我气愤地挂断电话。
“先生,请您安静些。”一个服务生走过来,一脸严肃地跟我说话,让我想起周宇那张臭脸。
“你SB啊?”我正在气头上,正好逮到一个捡骂的。“你没看见我都挂掉电话了吗?才过来跟我说那屁股话,带脑袋上班了吗,你?”
“先生,您说话太难听了。”他那张脸绷得更紧了。
“你当我色情热线啊?你喜欢听什么,我就说什么?”我似乎越说越起劲,有点欲罢不能的感觉。
“不用跟他多话,把你们经理找过来。”我都忘了身边还有陈姗姗。
“这位小姐,您别无理取闹好吗?”小服务生尽量咬着普通话,但“取闹”两字还是带出点地方话的味儿,不过我听不出是哪儿的方言。
“我就算取闹也不会跟你这种低级别的婴儿取闹,把你们幼稚园大班班长叫出来。”姗姗一脸冷峻地说。
我看见前台小姐偷偷打电话,果然没一会儿,一个穿西装的老外出现在我们面前。
“侬好,”老外不仅会说汉语,还能讲上海话。
“你就是班长啊?”我接着姗姗的话茬往下唠。
“什么?”老外有点懵。
“别以为会两句汉语,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和我们中国人说汉语,得含蓄点。”我今天是彻底的、完全的不顾形象了,想到什么就骂什么。
此时,亚伦也回到了大堂。“怎么了?”他问。
“哦,李先生,这是您的朋友吗?”老外认识亚伦。
“闭嘴,我和我朋友说话,你插嘴什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亚伦瞪了老外一眼。看来他已经明白了我们的对立阵营,难得有两个替他挨我枪子儿的,他巴不得帮我一起多骂几句,好让我一会少骂他几句。
我指着和周宇一样臭脸的服务生,“我不想再在这家酒店看见他。”
亚伦扭头冲老外:“听见了吗?这回是跟你说话呢。”
老外知道亚伦的身份,自然得毕恭毕敬。“好,好,我知道了。”一指服务生,“你,可以下班了,明天也不用上班了。”
“凭什么?”服务生一脸不服气的表情,顿时没有了周宇的神态,而我也有点心软了。
是啊,凭什么?这孩子其实并没做错什么,顶多有点不识时务。可社会就这样,小子,学会我教你的这一课,就叫残酷。
走出酒店,心情豁然开朗,我一手搭着亚伦的肩膀,一手搂着珊珊,三个人哈哈大笑,庆祝我们的胜利。
笑过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你玩什么呢?”我咬牙切齿地问。
亚伦低着头,“我昨晚喝多了。”
“你不是和于淼在一起吗?”
“本来是,我、于淼、孬孬,还有邱语芬,一起喝酒庆祝,还给你打了电话,可你关机了。”他刻意叫阿芬的全名,想跟她撇清关系。
“少提我,说事儿。”似乎刚刚的发泄,使我冷静了一些,才更有耐心地听他讲话。
越简单的案情,有着越复杂的人物关系。本来四个人相安无事地、好好地喝酒,亚伦和于淼讲着他们的工作,孬孬和阿芬听不懂;孬孬介绍着新调的鸡尾酒,两个女人不感兴趣;阿芬炫耀着新买的包包,两个男人也没有兴致听。
夜深了,酒杯干了,人们醉了。
第一个额外的人物,是金鑫意外地出现,大概是去找我的,没找到我,却带走了醉醺醺的于淼;第二个,是孬孬的衰友小新,打电话来说自己被拘留在派出所,要孬孬去保他。
请好了假,孬孬在临走前还特意拜托亚伦送阿芬回家。就是这么不慎重的托付,加上酒精的作用,加上阿芬的不矜持,再加上盲目得饥不择食的“力比多”(Libido),亚伦被“上”了。
第十五章 罪恶的守密
咖啡店外,我和亚伦面对面坐着。
“你骂我吧。”亚伦垂着头说。
我仰在有靠背的棕色木椅上,把脸与天平行,“骂什么?我和你都一样,是无可救药的混蛋。我没资格骂你,骂你就等于骂自己。”
“……”
“你的风流功底我不是不知道,换女人比换衣服都勤,但怎么就换到阿芬了呢?你难道不知道那小妞在孬孬心里的重量?”
“我当然知道,可我……昨晚迷迷糊糊的,再加上是她主动,进了酒店之后的事我都记不清了,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我还以为她是于淼……直到我一觉醒来,才发现大错已铸。”
“你呀你,亏你还成天标榜你的‘十项不上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