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独宠之天玑 作者:镜鸾沉彩(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4-01正文完结)-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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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约摸一盏茶功夫,穿过一道月亮门之后,眼前豁然开朗,果然有几株杏花,正开在暖色春光里,绚烂而热烈。
一树繁盛花朵,粉薄红轻,抬眼一望犹如冰绡暖云,春分一吹,纷纷扬扬飘下轻絮般的柔红花瓣,洒在路人的肩发上,零零落落的几点粉白。
“这杏花果然长得好。”沈天玑赞道。
东儿笑道:“侯府院子里本没有这些,是我们夫人嫌太空落清冷了,早先就移了几株杏花来,本来还怕长不好呢,没想到这天儿一暖,就开了一树。您瞧,那底下一间小屋,就是我们夫人特地做来看杏花的。”她指了指那树下一件青瓦白墙的别致小屋。
“两位姑娘便在此坐坐,奴婢去沏壶茶来。”
那杏树底下,果然有一套石桌石椅,小巧光洁。二人坐了,沈天媱道:“以粉云为天,以落花为地,这次第,倒真是别致有趣。”
沈天玑因心中杂念,难免几分心不在焉,只随口应和着,
沈天媱早就发现沈天玑神色有异,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妍儿可是有何心事?怎么方才还好好的,这下倒不开心了?”
沈天玑摇摇头,见四下无人,还是将声音压得极低,轻轻道,“我晓得清姐姐心仪之人是谁了。”
“哦?”
“上回她与我说,这人是我们都认得的,”沈天玑道,“可不是么。去年夏天咱们在小镜湖荡舟,正是一起遇见过的。”
沈天媱微一思索,双眸一怔,“你是说……”
“姐姐可别说。我这……也是猜的,但是*不离十了。清姐姐不愿告知我们,我本不该说这些。只是……”沈天玑犹豫一番,道,“我实在是担心,清姐姐用心过甚,日后……日后若是不成,难免伤心。”
忽然,月亮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响声,伴着陌生男子的说话声。
二人一惊,对视一眼,匆匆起身,避到了杏花树下的小屋侧。
当先进来的正是忠勇侯柳静轩,后头还跟了几位年纪不一的男子,俱是轩裳华胄,容色多为久居军中的严整肃立。其中一人便是沈天瑾。
原以为此地是归属后院的,没想到却是去往柳府大书房的必经之地。柳静轩此番是带了客人去书房中赏鉴他新得的书册,正对着左侧一位年轻男子道:“庭雨,我记得你最爱行军阵法,我书房里别的不多,但是这阵法书却不少。”
“一直听闻将军藏书不少,这次我就托将军的福了。”低哑浑厚的男声。
柳静轩虽已是忠勇侯,但是这些曾经跟随过他的年轻后辈,还是更习惯以将军称之,他自己也不以为意,有时候也更喜欢这个将军的称呼。
一行人边说边走,踏进月亮门时,一眼就望见满目粉色飘扬的杏花。只不过这些人多出自簪缨武士之家,没多少文人的诗情雅意,故而只略看了看,赞了几句也就走了。
待他们消失在另外一道门后,沈天媱才松口气走出来,又叹道:“咱们这位表叔倒是很得人心。”
她转头望向犹自一动不动的沈天玑,奇道:“妍儿,人已经走了。你怎么还不出来?”
沈天玑浑身僵硬,看着一行人远去的方向瞪着眼睛。
庭雨,孟庭雨!
那声音不是她熟悉的。方才从她的角度,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脸,也不是她所熟知的那张脸!
如果这个人是孟庭雨,那她所遇到的那个人,那个与她纠缠多次的人,又是谁?
☆、第060章 草树依依东风起(下)
她心头纷乱迭杂,脑中一阵阵轰鸣,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四肢僵硬地站不起来。
沈天媱连忙扶起她,“四妹妹怎么了?”
“我……”她脸色泛着几分白;牙齿死死咬住;才忍下心头翻涌的浪潮。她下意识抓住沈天媱的手,稳了稳身子,“姐姐,我身子忽然有些不舒服。”
沈天媱见沈天玑着实神色不好;便扶了她在石凳上坐下。
正巧那东儿沏了茶过来了;沈天玑忽然站起来;“东儿;今日你府里的宾客中;可有没有一位叫孟庭雨的?”
或许是她眼花了?亦或许是另外一个同名之人?她不相信;她如何都要再确定一次。
那东儿道:“有的,昨儿我们夫人还说了呢,把些年纪与我们姑娘相仿的都邀了来。也好给姑娘早早瞧着哪家好的。这位孟大人也是在征北军里立过功的,如今在京畿军中任职;这会子就在府里呢;大约随我们老爷去书房了。四姑娘怎么问起他来了?”
沈天玑咬唇,“没什么,只是曾经听过这个名字,所以问一问。”
二人又等了一会儿,柳清萏都未曾到来。沈天媱便让东儿给柳清萏回一句话,她们二人先行回府了。
回府之后,沈天玑每隔小半个时辰总要派人去骄麟院问大少爷回来没有,可直到暮色四合,也未见沈天瑾回来。最后是柳府传来消息,说沈天瑾还未离开柳府时,就被皇上召进宫了。
皓月初挂枝头,夜风轻暖细细。沈天玑一身桃粉色单衣坐在窗边,也不知发了多久的呆,待发觉青枝和碧蔓关切担忧的眼神时,她定了定神,让她们取本诗词来给她读。
碧蔓将沈天玑上回未曾看完的书送到她手边,又去厨房端了碗老参汤过来。这老参汤是沈老夫人特地嘱咐给四姑娘炖的,说是春寒时最易生凉,该多吃些热性的东西才好。
莹润光洁的青花瓷小碗放到沈天玑手边,唤了几句“姑娘”,沈天玑才猝然一惊,抚了胸口道:“出来怎么也没个声儿?可吓死我了。”
“奴婢站在这里许久了。”
沈天玑一愣,笑道,“都是这书惹的祸,看得迷了去,未曾注意到你。”
碧蔓指了指她手上的书,“姑娘可不是迷了,连书都拿倒了呢!”
“……”沈天玑哑口无言,心头一烦,便将书重重扔到桌上,“不看了!”
这一日生生的焦灼煎熬,她只觉得心念不在,神思溃乱,什么事儿也做不了,满心迫不及待,只想要一个答案!
偏偏哥哥不知什么时候才回得来!
碧蔓极少见过她这样脾气发作的。也不敢多言,只默默将书叠好后,提醒沈天玑用那山参。
沈天玑如今本就心火难耐,哪里肯用这个?她不及细思,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山参汤,伸手往边上一推,不想用力过猛,那汤啪嗒一声正好砸到碧蔓的身上,登时溅了一身。
碧蔓这两年来被沈天玑宠得厉害,何曾历过这样的委屈?当下连身上的水渍都忘了擦,只呆呆立在那里,双眼红红的。
沈天玑一愣,望见碧蔓神情,登时灵台清明几分,站起身来急道:“怎么还不去换了衣裳?我是不小心而已,并非要责骂你。”
“姑娘……”碧蔓脸色这才好了几分,可又忍不住委屈道,“这是奴婢新置的衣裳呢,奴婢爱得不行呢,姑娘下手忒狠了。”
“回头我赏你两套,可满意了?”
碧蔓这才收拾了一番地上的碎瓷,笑着去换衣裳了。
经此一闹,沈天玑心情蓦然平静了些,找回了几分平时的淡静。屋里的熏炉未熄,烧得温暖舒适。她却推开窗子,让泛着早春凉意的风吹进来,也让她能更清醒几分。
窗外一轮皎月,照亮满院的新绿草木。
她忽然自嘲一笑。
原说此生要保持本心,只求得家族平安,自己一生康泰即可。她如今才发现,原来这颗心,早在她未曾觉察时,就已被那个身影逐渐占据。
他是谁,他为何总是出现在她面前,又为何要欺骗她?她大可因此而对他愤怒甚至厌恶、怨恨,可是如今她心头却满是莫名的委屈,她多么希望他此刻立刻出现在她面前,然后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同时,心头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他身份未明,一直以来,或许都只是在戏弄你而已,说不定,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这样的念头让她极难受,心口处仿佛被烧出一个洞来。这也让她知道,他对于她的意义,早已不是萍水相逢的普通人。
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西山围场上他纵马驰骋的卓然英姿,将她从天辰余孽手中救下时的凌厉身手,他对她的眸光总是幽深而执着,他用低醇沉缓的声音对她说他喜欢她,他用霸道而坚定的动作地夺走她的初吻,以及,他给她做的那盏美人花灯。
她忽然发觉,自己仿佛一只懵懂的蝴蝶,不知不觉,正要陷入他编造的网中。
今日之事仿佛当头一喝,让她登时了悟。
沈天玑啊沈天玑,重活一世,没想到还是要犯蠢。好在,如今这愚蠢心思尚且处于萌芽阶段,她定不会让今生同前世那般蠢钝,为了个男子放弃一切!
她还是她,还是那个想要活出自己的精彩的沈天玑。
时间倒退到沈天瑾进宫时。
今日是休沐之日,沈天瑾一身常服,本欲回沈府换了官服,那传话的公公却道无妨,脚步匆匆就把人一路带进宫,入了勤政殿。
一身明黄的男子尚且伏案批着朱字,听到沈天瑾的叩拜声,抬眼,放下手中的笔,骏挺昂扬的身姿靠坐在龙椅金背上。
凌厉幽深的眸子在他身上凝了半晌,未曾叫起,眸光泛着几分凛然。
沈天瑾额角冒出几滴冷汗,默了半晌,又再次低头拜道:“臣,有罪。”
座上男子继续不言语,神情微凛,不怒自威。
“臣……臣不该忤逆皇上的意思。”他只得再次请罪道。
今日忠勇侯府一行,他早就知道孟庭雨会去,所以刻意邀沈天玑一道去的。他原本想着,只是带她去而已,给她发现真相的机会,这样一来,是她自己发现的,他也算不得违逆圣旨。不想今日倒这样巧,真被她撞破了。
那杏花疏影下,他眼风早就发现了隐在暗处的沈天玑。
那日上元灯节,他回府本是极晚,没想到沈天玑比他回的更晚。他哪里猜不到各中缘由?瞧妹妹自然不过的神色,他知道皇上定然还在欺骗妹妹。
他沈天瑾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