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喜事-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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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要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小玉急急的跑过去,一把按住他,柔柔的关切道:“你昨夜醉得太厉害,身子还很虚弱,你不要太激动,也不要起来……”
我其实比他更愤怒,但我没理会他的愤怒,我只是对小玉道:“小玉,我来不是要对他做什么,我来只是要带你离开……你必须得离开他……是的,我承认,在雪儿的事上我和柔娜都误会了他,雪儿现在已有了消息,她只是被一个神秘女人抱走了,她暂时也还安全,你也不必再为雪儿的事背上任何思想包袱……但你决不能因为这件事上我和柔娜对他有所误会,就可怜他,就以为他是好人,你对她还远远不够了解,有很多事情,你都还不知道……”
我话还没说完,刘一浪就掀开被子,推开小忆,疯了似的扑向我,双手紧紧抓住我的双肩,拼命摇晃着问:“什么?你说雪儿还没死?!”
死?!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他说雪儿还没死?!
难道他这之前竟以为雪儿死了?!
怪不得,我和柔娜在医院外见到他时,他会是那么怪异的表情,怪不得他会那么痛苦疯狂的逃走,后来在冰冷的街头更会如在梦魇里一般,连柔娜都不记得,只知道在呼呼的北风里孤独茫然的向前,并痛切的重复那句“雪儿,我对不起你”!
他竟是以为雪儿再没能从这次昏厥里醒过来,他竟是以为雪儿在这次昏厥里永远的去了,然而这次昏厥却是他造成的。他那么怪异痛苦,是他终于感到罪孽深重,并岂图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哪知,他没能在酒精麻醉里让自己忘掉罪孽,反是让自己连精神也彻底崩溃。
一定是柔娜冲出医院冲向他时,痛苦绝望愤怒的眼神和那句“刘一浪,还我雪儿!”让他产生了错觉,才以为雪儿已死了的。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当着他告诉小玉雪儿的消息,他这样的人,就应该永远受到良心的折磨。
想不到他也还能受到良心的折磨,想不到他竟还有那么一点点良知。
我不理会他的疯狂、激动、歇斯底里,他拼命的追问我,无非是想进一步求证,并在求证里解脱自己的罪孽。
我甚至连正视也不想正视他,我几乎就要立刻对他别过脸去,可是,就在我要别过脸去的那一瞬,我竟发现,抓住我双肩,拼命摇晃我的他,竟一丝不挂的**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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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早已有所预料,可是真正面对,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也许是我宁愿不相信,但刘一浪赤条条的身子却真真实实明明白白的在我眼前,而且与我如此切近。尤其是他那也许是发泄过的软绵绵的下体,更是让我恶心!
我望着小玉,她脸羞得通红,把脸别向别处,不面对我,也不面对刘一浪,我心里一阵痛,我还是来晚了,我颤声问:“小玉,你和他……?”
我无法再说下去,但我不说下去,小玉也能明白。
她急急的扭过脸来看我,看我的同时,她也看到了刘一浪**的身子,她又急急的把脸别向别处,道:“寻欢,我们……我们什么也没有……只是他昨夜醉得厉害,我把他扶回家刚把他放到床上,他就吐了,吐得一塌糊涂,弄脏了被子,也弄脏了身上的衣服,更加之还在路上时,他手里那半瓶酒,就……就已湿透了……他的……他的全身……我……我帮他……把那些脏的衣服脱下来了而已……”
她越说脸越红,越说越着急,差点就要语无伦次,她是怕我误解她和刘一浪的清白。
我果然在她脸别向的那个方向,看到窗台上晾晒着刚洗过的衣服,正是刘一浪昨天穿的那一套。一条浅蓝色的内裤,像一面胜利的旗帜,在我面前迎风招摇。
怪不得小玉高高的挽着衣袖,怪不得小玉衣袖下白藕样的手臂还湿湿的,原来,她刚刚为刘一浪洗过那些她亲手换下的龌龊不堪的脏衣服。
我相信小玉的解释,我相信小玉的清白,正因为她还清白,我更得带她离开,不让她再继续呆在刘一浪的房间。
还因为,我心里忽然涌起的对刘一浪的莫名的嫉妒。
我没理会刘一浪的歇斯底里的追问,我一把将他推开,我冲到小玉身边,拉着她湿湿的冰冷的手臂就往门外走。
我不知道是我用力过猛,还是刘一浪真的还没从醉酒过后的虚脱里恢复过来,他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但他还是没忘瞪着我疯了似的继续道:“告诉我,雪儿是不是真的还在?是不是真的只是被一个神秘女人抱走了?!”
小玉不再羞红着脸,她扭过头去,那么心痛那么怜惜的望着地上的刘一浪,冲我道:“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对他,你为什么要拉着我,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不是很大的声音,却带着几分柔柔的愤怒和怨恨,对我的愤怒和怨恨。
她因刘一浪,而对我有所愤怒和怨恨!
我很生她的气,我厉声道:“小玉,你必须得跟我走!你不能和他呆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资格生她的气,有什么资格如此强硬的要求她必须跟我走,她又不是我的谁。但我确实心很痛,比来时还痛。
然而,她还是挣脱了我,扑向了地上的刘一浪。
她在扶刘一浪起来,她置我对她的关爱于不顾,当着我的面扶刘一浪起来!
我不再去拉她离开,我没有哀其不幸,但却绝对怒其不争。
我猛地转身,冲出房间,并且随手狠狠的把门带上。她要和刘一浪在一起,就让她和刘一浪在一起吧,从此,她幸与不幸,都与我无关!
我“咚咚”的踩着脚下的楼梯下楼时,更加心痛得钻心了……
已是午饭时间,我没有回2046,我随便拣个小面管吃了碗小面对付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然后,明知雪儿被那个神秘的女人带走了,已不在重庆了,我却心怀侥幸,游魂一样四处飘荡,希望意外的撞到雪儿,或行迹可疑的人,而那个人就是抱走雪儿的神秘女人。
直至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也一无所获,我才不得不拖着疲倦的身子走进芳卉园,走进电梯,走进2046。
2046竟比昨晚还沉寂,没有灯光,也没有饭香,柔娜的卧室门半掩着,我看到她独自坐在床前,窗外的烟花时不时照亮她的脸,冰冷冰冷的,依稀有泪光在闪。
我推开门,轻轻的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心痛的柔声问:“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弄饭,雪儿的事,你不要想得太多,更不能因此饿坏了身子。”
然后,我站起身,准备去厨房。
她却冷冷的道:“谁要你去给我做饭,我吃没吃饭关你什么事?谁要你来关心我!”
虽然我的好心反得到她的冷漠,但我不怪她,我想起了早上她羞红着脸,激动甜蜜并满怀期待的等待我带给她意外的幸福,然而我却因为对忆兰的牵挂,辜负了她,我知道她是在为此生我的气。
我道:“我知道,都是早上……早上……我让你失望了,对不起,我……可我和忆兰……”
更加柔和,极真诚的乞求她的原谅,可是,话到嘴边才发现,那件事重新提起,竟难为情得无法表达得过分直白,我不得不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甚至脸还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我失望了?我有失望了吗?”柔娜脸却没有脸红,更没有看我,更加冷冰冰的道,“请别忘了,我们……我们只是假装的夫妻,所以请你不要来管我,你还是去关心你的忆兰吧!”
然后站起身来,恨恨的,分明是要赶我离开的样子。
我站起身来,背转身走了,我不要再说什么,她正难受着,也许我真在自作多情,也许她难受真的与我没多大关系,她是在为雪儿倍受煎熬。
然而我却不能给她安慰,有时候安慰反不如让她静静的一个人好。
但我还是要去厨房,为她,也为我自己弄点晚餐。
只是,我还没走出她的卧室,她的电话铃声就急促的响了。她掏出电话,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就急急的按下了接听键,并把电话放到耳边,吼道:“喂,快把雪儿……”
焦急、愤怒、哀求,还像是忍不住要哭。
她一定以为打电话过来的是那个神秘女人,她是要对方快把雪儿还给她,然而,她话还没说话,就忽然改变了语气。
“哦,是你……,我,我们很好的……要不让他跟你说两句……”很柔和的声音,边说边急急的走向我,并叫了声“寻欢……”把手机递到我手里。
那声“寻欢”,叫得我心里一颤,有什么在心里荡了一下,很激动也很惊奇,竟是从不曾有过的暧昧!
太不可思议了,那个打电话的是谁?怎么一个电话,就让柔娜如此迅速的改变了对我说话的语气,并靠得我紧紧的,和我一起听电话,如昨夜在寒冷寂寥的街头一样,她的耳垂,紧贴着我紧握手机的手指,她的脸颊几乎要和我的脸颊肌肤相擦。刚刚她还那么冷漠的要赶我走的呀。
只是她似乎更关心的是对方会说些什么,她对我的表情并不如她叫我的声音那么暧昧,却依旧冷漠,似有怨恨。
我疑惑的“喂”了声,却听那人在电话那边道:“呵呵,是寻欢呀,没打扰你们休息吧?”
带着邪邪的笑,却不是早晨的邪笑那么自然开心,在电话那边说话的竟分明是胡总!
原来,柔娜故意那么暧昧的叫我,是要让胡总听起来她和我有多么亲热,要把我和她的夫妻之实的戏继续在胡总面前表演下去,她还不知道,胡总虽然相信我们的婚事,却已对她产生了怀疑,误以为雪儿被那个神秘女人抱走,是她的精心安排。
胡总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决不是要问我和柔娜有没有休息这么简单,他一定是冲雪儿的事来的。
我心里有些紧张,却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丝毫颤抖,我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道:“啊,胡总,是你啊……?”
哪知才刚开口,我就一时语塞,忽然就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下去,才不至于让他知道我早上已在芳卉园门口偷听过他的电话,才可以探出他这个电话到底有什么目的,并与之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