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歌未央 作者:安敦恬澈(晋江2014-07-08完结)-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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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将军，副将李敢拜谒。”李敢看见卫青，冲着他喊道。
　　冷心恬也感觉到卫青已经行到她身后，举起双臂，拦在卫青前面。
　　卫青道：“青知将军经丧父之痛，故今日来此，老将军之死，确实是我大汉的损失。”
　　“卫青，陛下可有旨意，命你不得让父亲担任先锋？”李敢此时顾不得什么礼数，质问道。
　　“莫说陛下无密旨，就算陛下真的下了密旨，卫青也无可奉告。”卫青道。
　　李敢听闻此言，怒上心头，出手就向腰间的长剑而去。
　　冷心恬一直盯着他的动作，立刻上前死死地握住他的右手；李敢看了看卫青身后的人，又看着冷心恬拦住他坚定的样子，低声道：“今日，李敢看在你与父亲的交情上，放你一马，如下次再见面，休怪李敢不计昔日的交情。”
　　卫青见状，心下一惊，忙是想要把冷心恬重新拉回自己身旁，可她一步已是跨出了门外。
　　李敢离去，卫青身后的人也松了一口气；冷心恬想起李敢的冷言冷语，打了个寒战，方才若不是李敢见她冲上来收了力气，她是万万挡不住那出鞘的利剑的。
　　“还要站在那里吗？”卫青笑道，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
　　冷心恬这才转过来，看向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儿。
　　为了拦李敢，冷心恬此时又站在卫府门外，卫青一步跨到她身前，就好似再晚一步，冷心恬又会消失一样，未等冷心恬再多说什么，紧紧握住她的手，拉着冷心恬就往卫府里去。
　　“大将军。”冷心恬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卫青打断，卫青一字一句说的清晰：“以后，不管发生什么。站在我身后，就好。”卫青不去想冷心恬是为了什么，今日才会回到卫府，现在的他只愿意想，既然他已经从漠北毫发无伤的回来，上天又让她再次出现在他眼前，而且冷心恬为了保护他，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去，那么，既然上天对他卫青不薄，他又怎么舍得再放她从自己身边离开？
　　霍去病进了霍府，就听见婴孩的啼哭声，没有冷心恬的消息，霍去病心中烦闷，快步走进正厅，问霍光道：“光儿，可有消息吗？”
　　霍光摇摇头，一时还想不出如何劝哥哥，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找到火麒麟的主人。
　　奶妈见霍去病回来，抱着霍嬗一脸笑容迎上前来，霍去病看了一眼在襁褓之中的婴孩，退了一步，道：“把他抱走。”
　　他不是厌恶他，只是他还不懂如何去爱他。
　　霍光安慰了一下奶妈，命她退下，转对霍去病道：“哥哥，若是她已经进了长安城，那岂不是难上加难？”
　　“若是她进了城，可又不来找我……”霍去病说到这会儿，自己都不愿再往下想。
　　“哥哥莫再烦心，明日你还要进宫接受封赏，早些歇下吧。”霍光并不喜欢哥哥的现在的样子，因为霍去病不仅仅是他的亲哥哥，他还是大汉的骠骑将军。霍光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帮哥哥解决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五章　　卫府的家宴

　　卫青领着冷心恬进府，吩咐了人好生照顾呼延绀，自己却坐在书房里好一会儿，不肯出来。
　　端茶的侍女把茶杯放在案上，却不退下。
　　卫青良久才注意到奉茶的侍女还站在一边，他轻道了句：“下去吧。”
　　侍女好似没有听见主人的命令，只站在那里，等着卫青与她目光交汇。
　　卫青看向她的那一刹那，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讶，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卫青道：“这么些年，你都不肯出来，如今是？”
　　月光下，侍女的身影也晃动了一下，她镇定了几分，遂道：“这一次，你是真的下了决心？”　
　　“你莫要再劝我了。”
　　“卫青，大将军。”月影中的女子，似在唤他的名字，又似有几分嘲讽。
　　卫青看向女子道：“青在朝为官数载，最难的是随一次自己的心意，青以为你会明白。”
　　“我的确明白，你的心意。”女子的声音更加淡然，越是在意眼前的人，越是装作与自己无关。
　　卫青起身，把茶杯交还与女子，想安慰女子，可又迟迟不知如何安慰，许久，才说了一句：“青不敢忘，姐姐在宫中，比我难上十倍。”
　　女子接过茶杯，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卫青离去。
　　卫青向冷心恬的小院行去，行到院门处，见冷心恬一人独自站在院中，看着天上的一弯月亮，想着那人。
　　眼前的树影间，多了个人，冷心恬看向卫青，道：“大将军。”
　　她总是这么称呼他，从第一天遇见她起，就是这样。
　　“大将军，明日，我想出……”
　　“留在卫府，哪里也不要去。”卫青打断了冷心恬的请求，他怕听到她的请求，就又会答应她了。
　　冷心恬突然听卫青这么说，有些惊讶。
　　卫青语气严肃却不失温柔，他见冷心恬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又道：“你不是说过，长安比不得草原，复杂得很。”
　　冷心恬是从小在大街上玩惯了的人，要她来说，除了和匈奴沾上边的事儿，件件都要命以外，长安城的治安其实好得很，大将军突然这么说，甚是奇怪。
　　冷心恬正思索间，脑门上一疼，卫青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本事一般，道：“留在卫府，或是跟着我，我希望你安全。”
　　卫青平日里太过严肃，如今这一举动，倒是惹得冷心恬想笑，道：“那您也不要出去了。”
　　“为何？”
　　“我是怕那李敢真的伤了您。”冷心恬说这话时，仔细观察卫青脸上的表情，想看出他与这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卫青神态自然，笑道：“李家上下，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李敢想要伤我，也并非那么容易。明日府中举办筵席，你不愿参加的话，我请那位来陪你？”
　　卫府的消息自有来源，卫青怎么会不知道冷如尧和于单在那个小村落定居。
　　冷心恬倒是不想再打扰冷如尧的清居，更何况，这会儿她是半寸也不愿离开于单的。
　　那日霍去病离去以后，霍光随即唤来了府中所有的家仆，详细地询问火麒麟的主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并细细地问过，有无人来找过哥哥。
　　霍府建起的时间并不长，平日里哥哥征战沙场，对府上的事情并不上心，家里又没有个主内之人，因此家仆也是换了又换，可以问的不多。
　　几番询问，终是得了些消息，冷心恬，喜衣紫衣，曾经在长安城里开了家小药铺，所有与她有关的人，似乎都已不在长安，而且她仿佛还是长安城里出名的那段雪夜截亲的主角。霍光思考片刻，当下就决定派人去寻找长安城里的医者，把他们全都请来问话。
　　第二日，霍去病进宫接受封赏，霍光找到了曾经被冷心恬请来给霍去病诊病的那位医者，霍光从他口中得知，这女子虽是卫府的新嫁娘，却时时关心着哥哥的身体。
　　正当霍光要遣人去卫府之时，门外跑进来一个人来，哆哆嗦嗦，一进门便跪倒在霍光面前道：“小少爷，小人，小人想起来了，昨日有人来找过将军。”
　　霍光见他吓得这般，必定是怕霍去病怪罪，立刻道：“你快说，我不会将此事告诉哥哥。”
　　仆人忙是说了有两人来拜过霍去病，昨日门庭上又忙，顾不上，见她们不像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便没在意，让他们走了。
　　霍光命人带着他去了霍府中的仓库，一眼就看见某个箱子上的一条紫色丝带，那是呼延绀偷偷系上去的。
　　霍光解下箱子上的丝带，对着那家仆道：“若是以后再这般糊涂，我将今日之事告诉哥哥，后果，你是知道的。”
　　家仆连连拜谢了霍光，退了下去。
　　霍光抓住线索，一路查下去，已知冷心恬和呼延绀去了卫府，然后就没有再出来过。虽然有些事情，他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把已知的线索理一理，也可明白，哥哥在意的那个女子，火麒麟的主人，现在是卫府卫青大将军的夫人。
　　其实，这日，霍府也是要举办筵席，以恭贺霍去病的大司马之名。
　　霍去病下了朝，进了府，直径走到正厅坐下，等着霍光跟他说话。
　　霍光看出来哥哥在生气，但他并不想在今日告诉哥哥冷心恬的消息，所以只是坐在一边，闭口不言。
　　“光儿，可有消息？”那声音都比平日里高了一分。
　　“暂时没有，哥哥休息片刻，便去准备今晚的筵席吧。”
　　“光儿，李敢是我的部下。”霍去病今日出去，已从赵破奴那里得知昨日发生的一切，冷心恬走到霍府跟前，追着李敢去了卫府。
　　霍光听了这句，心中了然，因此不再言语。
　　霍去病接着请人把早晨给霍光报信儿的那个看门的家仆找你，道：“昨日那件事，依着我，你该清楚是什么后果。”
　　家仆连看都不敢看霍去病，只是连连道自己错了。
　　“这次是光儿替你求情，你以后就跟着他吧。”霍去病说完，再也不去理会那家仆，只是又板起脸来道：“今晚舅舅那里也办宴席，光儿，随我去一趟吧。”霍光盯着座前的哥哥，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知是怎样的心情。
　　傍晚时分，长安城北阙的世家豪门之间，人车如流，只因是今夜汉武帝新加封的两位大司马同时宴请长安城之中的显赫人士。
　　大司马大将军卫青对外只说是家宴，并没有向人们拜送请帖，而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却是请便满朝文武。
　　卫府之中，都是与卫青此次出征的将军们，冷心恬本是打算呆在小院中，可筵席快开始时，卫青进了院子道：“今夜，也无他人，随意就好，都是卫家自家人，只是少了陪在陛下身边的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呼延绀在一旁催着冷心恬答应，冷心恬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卫青。　
　　卫青到了句‘也罢’就离去了，卫伉随即出现在冷心恬的小院道：“今日的筵席冷清，都拜骠骑将军所赐。”
　　冷心恬倒是不相信卫青会因为筵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