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的第二春+4番外 作者:白色铃兰(文秀网2014.02.01正文完结)-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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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了一会儿,坐在明月身边的了了突然开口,言道:“明月,就算苏伊之前伤害了若兰,不过一码归一码,这一次确实是苏伊救了我们,就算你不感谢她,也不该这么说她。”
连一直置身事外的了了都开始为苏伊说话,明月忽然一阵委屈涌上心头,又嫉又恨道:“是!她是好人!所以你们大家都维护她!可我的若兰呢?难道不是她亲手所害吗?”说着,竟流下了泪来。
了了哑口无言,只好低头不再作声。月牙儿担心苏伊,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苏伊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或许只有尽力去补救,才能换得明月的谅解。
马车行了一路,终于到了洛家在淮阴的别院。洛家主宅和九王府都在兰荫,不过洛无痕喜欢四处奔走,所以江南各地都有他的宅子,这淮阴别院就是其中一处。夏君逸到了淮阴之后,为了暗藏行踪,所以只委身住在了客栈。可是此行救了这么多人,再住在客栈有所不便,所以他也跟着众人一起住到了洛家别院。
这宅子虽然只是洛家家业里不起眼的一处,但也是亭台楼阁,水榭小院无一不有。洛无痕从不会亏待自己,所以每一处下榻的宅子他都是花了心思的。
不过只是一处别院,却也大得出奇。看得出苏伊夏君逸他们久别重逢,定有很多话要说,于是洛无痕将月牙儿她们三人安排在了西边的小院,而将苏伊她们安置在了离得较远的东边阁楼。
临行前,苏伊拉着她的手,保证道:“我明日一早就去看你,别哭丧着脸了。你瞧你,眼睛鼻子都挤到一块了,一点都不漂亮。”
“我才没有呢!”月牙儿虽然舍不得苏伊,但也算识大体,乖乖地跟着迁裕朝西边的小院走去。
送走了月牙儿三人,洛无痕带着夏君逸长生和苏伊朝着东边的阁楼行去。这座阁楼悬在水上所建,一排三间屋子并行,刚好每人一间。阁楼下流水潺潺,从窗户望出去还能看到不远处的水车,一派江南小桥流水的作风,韵味十足。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洛无痕将苏伊安排在了中间的那间屋子,而长生和夏君逸就住在左右两侧。三人久别重逢,洛无痕明白他们有很多体己话要说。虽然自己也不算是外人,可是他们叙旧,自己也插不上嘴,所以洛无痕识相地离开了。
洛无痕走后,三人聚到了苏伊的屋子里,才算开始叙旧。夏君逸凝视着苏伊,关心道:“这些日子在惊鸿阁,你没吃什么苦头吧?”
“没有。”苏伊摇头,答道:“黄妈妈一心想在我们身上钓大鱼,自然不会让人欺负我们。”
“都是为了我,我想要当大官保护你,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连累你。”长生垂眸,愧疚道。
看出了长生满心自责,苏伊赶紧安慰道:“你做得很好,被水卷走不是你的错。来淮阴寻你的这段日子,我听说了很多关于苏大人的传闻,无一不是赞你好的。你做到了,你终于学会了怎么做一个好官。”
“那你今后怎么办?你私自出宫下江南,夏君卿不会放过你的。”救回了苏伊,心中大石终于落地,夏君逸不得不面临下一个难题。
是呀!她今后该何去何从?
当初离宫的时候,苏伊一心只想早日找到长生,并未想过找到长生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回宫吗?这个答案一定是否定的。既然出宫了,她就没有想过再回去。夏君卿为了阡陌舍弃了她,而阡陌也不希望她再回去。那个宫里没有人喜欢她,而她也决定不再喜欢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那她还回去干什么呢?
想了一会儿,苏伊摇头道:“今后的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互诉衷肠
子夜过后,阴沉的天空又飘起了雪花,苏伊忽然很想出门看雪,于是便穿上衣服出了屋子。昨夜的积雪还未融化,今夜又添新雪,原先薄薄的积雪一下子就变厚了。
苏伊穿的单薄,一开门便觉得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她不禁打了个哆嗦。虽然觉得冷,可是苏伊也懒得再回屋添衣,便这样出来了。
阁楼的外围是一条临水长廊,隔着半人高的栏杆,与湖那头的水车遥遥相望。天气寒冷,湖水已经结了冰,连带着水车都被冻住了,圆圆的轱辘没有转动。
背倚着栏杆,苏伊坐到了栏杆上,望着湖对岸发呆。水车旁有座小假山,山上有几棵梅树,积雪挂在枝头,却还能从一片莹白里望见星星点点的胭红。
应该是梅花开了,苏伊不由得想。
寒风凛冽,苏伊才坐了一会就冷得直打颤,不由自主地伸手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正在此时,苏伊身后突然有人往她身上披了件什么。
没想到还有人跟自己一样大半夜没睡,苏伊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却看见夏君逸站在自己身后。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苏伊下意识的低头,躲开了夏君逸炙热的目光,问道:“你怎么也没有睡?”
“我有心事,所以睡不着。”夏君逸望着低头的苏伊,坦诚道。
像是被夏君逸炙热的目光烫到了,苏伊不敢问他他的心事是什么,只好转移话题道:“到了京都以后,我很多年都没有看过江南的雪了。今夜又飘雪了,所以忍不住出来看看。江南的雪,跟京都的雪真的很不一样。”
夏君逸的视线从苏伊身上移到了湖面上,感慨道:“江南的雪秀气,总是一点一点的落下,往往要过一夜才会一层厚厚的积雪。京都的雪像京都的人一样野心勃勃,要不了一个时辰,铺天盖地的雪花就会吞没万物。”
“那你呢,你喜欢哪里的雪?”话一出口,苏伊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不过夏君逸没有笑她,反而很认真地答道:“这两种雪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一种雪,最独一无二的那一种。”
似乎听出了夏君逸话里的深意,苏伊面上一热,心忽然跳得很快,扭头背对着夏君逸道:“假山上的梅花开了,陪我去看看吧。红梅傲雪,在夜里看来想必别有一番风味。”
“你想去哪都行……”只要你不在我的视野里消失。不过后半夜夏君逸没有说出口,他看得出苏伊的逃避,他不想逼她。
得了夏君逸的应允,苏伊缓缓起身,提步便要往假山处走去,却被夏君逸一拉拉住。被拉住的刹那,苏伊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的都要停止了。她紧张得望着夏君逸,不明白他要干嘛。
夏君逸却只是帮她把披风系上,温柔地笑道:“天寒地冻,你那么怕冷,别冻着才好。”
忽然有一阵暖流漫过苏伊心头,似乎体内正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苏醒。她吸了吸被冻红的鼻子,感动道:“谢谢!”
刺骨的西风卷起了漫天的大雪,不时有细碎的雪花沾到了苏伊的睫毛上,迷蒙了她的视线。脚下一滑,苏伊一个不小心就要摔到雪里。
幸亏夏君逸眼疾手快,赶在苏伊跌倒前扶住了她,提醒道:“雪地路滑,你牵着我的手,就不会再滑倒了。”似乎在征询苏伊的决定,可是夏君逸的手却没有再放开。
“嗯。”感受到了从对方掌心传来的热度,苏伊突然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见苏伊答应了,夏君逸回头继续朝着假山走去,可是嘴角却漾开了一抹会心的笑意。望着眼前伟岸的身影,苏伊的视线落到了相连的两只手上,脸上忽然笑靥如花。
长生悄然无声地躲在窗后的阴影里,望着雪里一前一后踉跄前行的两个身影,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刺痛。手一松,手里的披风掉到了地上。除了比夏君逸早一步遇到苏伊,他做什么都比夏君逸晚了一步。
只是那一步,就是天涯与海角的距离。
上了假山,苏伊便不好意思地松开了夏君逸的手,朝着那几棵梅树走去。胭红的花蕾从莹白的积雪里冒出头来,苏伊不由伸手去摸,欣喜道:“真的开花了,真是漂亮。我从来都不知道,梅花原来也可以开得这么漂亮。”
苏伊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战王,一生戎马战天下,所以苏伊从来不喜欢娇嫩的花朵。后来遇上了夏君卿,两人在芙蓉园定情,于是她便爱上了娇俏的芙蓉。如今想来,不是花迷人眼,而是人迷人心。
“如果你真喜欢梅花,过几日我带你去淮阴的梅林赏花,就当是前几*昨日生日的礼物。”看着梅树下的苏伊,夏君逸只觉得人比花娇。
“你怎么会知道?”苏伊惊讶地转身,不明白夏君逸从何而知昨日是她的生辰,她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过他。
夏君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梅树下摘了一朵梅花,簪到了苏伊发间,才满意道:“那日在藏书楼,你在教许绿衣跳舞,说了大半月后就是你的生日,我便记住了。”
“你果然看到了。”那日许绿衣说有人在树上,随后夏君逸便来与自己道别,苏伊便猜测他可能看到了。果然,尽管她很小心,还是被夏君逸发现了。
回忆起苏伊的舞姿,夏君逸不禁赞道:“昭阳公主曾经一舞倾城,我总以为是夸大其词了。直到那日我见你跳了一个动作,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名符其实。那么美的舞,为什么再也不跳了?”
苏伊敛了笑,眼神忽然有些飘渺,呆呆道:“我答应过一个人,只为他一人起舞。踏雪寻梅是我和他的约定,只不过我们在路上渐行渐远。于是我暗暗发誓,再也不跳这支舞。”
“如果夏君卿……我是说如果……他没有舍弃你选择阡陌,你会不会试着原谅他?”这个问题困扰了夏君逸很久,虽然明知道答案是什么,他还是忍不住再问一遍。
苏伊伸手抓了一把雪放在手心,任由它在自己手里慢慢融化,让那一阵寒意钻进心底,随后喃喃道:“应该是……会的吧……我把我最美的年华全部献给了他,曾经他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是我所在乎的一切。我一直想不透,是什么让我们越走越远,那些理由如今看来都那么可笑,可是我们却真的回不去了。”
“回不到过去,就试着往前看,或许前方别有洞天。”夏君逸拂去了苏伊脸上的雪花,将她的身子转向了东方,而那边天际正白,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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