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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完全野性-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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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疙瘩了,我不招待谁招待,你给我钱是打我脸。别说暂住了,就是住个十年八年,有我小福吃的,就有你们吃的。

就这一句话,潘云飞认定了小福是兄弟。

封山了,要不给你们弄点稀罕玩意吃。飞龙你们吃过没?这天喝着酒,小福说。

飞龙是啥?黄老歪问。

野鸡,咦那肉真叫一个鲜,满屋飘香。小福说。

我还听你说过哈什蚂。李勇说。

现在也吃不着,你们来的不是时候。

日,啥都吃不着了,那来这儿干啥。黄老歪说。

我靠,你说来这儿干啥。李勇说。

老歪是猪。楚建明说。

我日,出去摔交吧。黄老歪说。

摔就摔,走吧。楚建明说。

大家都起哄,黄老歪说:喝着酒摔啥交,脑子有毛病啊?

说你自己。楚建明说。

大家哈哈笑起来。

这天太阳出来了,高高的挂在天空。积雪变的柔软了一些,有棱角的地方变圆。

好天气,五个人出门去逛。

这里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五个人一路排开,顺着路边走。

人烟稀少,踩出来的脚印很深。楚建明走在最后,走别人的脚印。

这里过去是坐山雕的老家。小福说。

我靠!几个人都说。

一会咱去杨子荣墓碑转转。小福说。

走了一程,县城到了。

建明兄弟不太爱说话,过去是干啥的?小福说。

四人帮死党,武斗时候打死过人,最近保外了。黄老歪说。

我靠他多大啊?小福说。

十八九吧。黄老歪说。

他哪一年打死的人?小福说。

六六年吧。黄老歪说。

小福掰着指头算,六六年楚建明应该是三岁。

奶奶的,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小福骂。

靠你妈!楚建明也骂。

潘云飞李勇哈哈大笑,潘云飞说:老歪现在也学会了。

又见邮电局。

再打个电话。潘云飞说。

这次一挂就通了。

云飞!左玉梅在那边很惊喜。

姐姐。潘云飞说。

跑哪了你们?

好远的地方,最近家里咋样?

还能咋样,你们这帮惹事精。

唉,没办法,枪顶上去了,不弄死他咋办。

潘云飞说着话,见工作人员朝这边看,就压低了声音。

拐拐四没死。左玉梅说。

潘云飞顿时沉默了,表情复杂的看了看身边的李勇他们。

老拐没死。潘云飞对他们说。

几个人听了也是表情复杂。

命这么大?潘云飞对电话说。

可能你们那枪力量不够,子弹钻的不深。爱国那天给我说,有两颗子弹尾巴露在外面,拐拐四自己薅了出来。脖子上几刀不知伤哪里了,他头现在抬不起来。关键是他体质太好了。

哦。

有时候你越想让一个人死,他越是不死。

哦。

爱国说有人救了他,背走了。具体爱国也不清楚,他也是听人传。

那俺也没事了。

啥没事。现在抓捕拐拐四风声那么紧,爱国说拐拐四没有远走高飞,你说这是为啥?

为啥?

报仇雪恨呗,你不会这么笨吧云飞。

哦。

出了邮电局,阳光当头照,一片茸茸的白色。

去杨子荣墓看看吧。潘云飞说。

走。小福说。

(64)

这边也下雪了,不过下的没信心,就象一个造访的客人,照一面,觉得不该来,又走了。

稀薄的雪花飘洒一会,无影无踪。

苍茫的天地间气候倒是骤降了。

在一条灰蒙蒙的小巷子里,一个油毛毡棚下,一个小姑娘穿着棉猴站在那里,双手揣在袖口里,脸蛋红扑扑的。

她是双姐,她家就在这里。人高马大的双姐被学校赶出来了,和男孩子打架,停课一礼拜。

十四五岁的双姐已经长到一米七高,她家人不想让她打篮球了,可她不打篮球干啥,她在学校是篮球主力队员。

不知道往哪里去,她就在门口一直站着。

妈的,等去上课还打他,谁说我丑我打谁。双姐自言自语着。

前面出现几个人影,双姐看过去。

人影走近了,孔武有力,肆无忌惮的眼神。

双姐就欣赏起来,她喜欢欣赏这样的人,她觉得这样的人人生豪迈。

前面打头两个,一个个头敦实,三角眼随时侵略你。另一个高个青年,长发蓬一脸,嘴唇生来下撇,光看嘴唇就是一股子坏。

你们找谁呢?双姐答腔。

几个人白她一眼,一晃过去了。

妈的比。双姐说。

你骂谁?撇嘴唇站住了。

这条路上还有别人没?双姐说。

你想死啊?撇嘴唇说。

我倒是想死,有个人不愿意。双姐说。

三角眼几个侧着头,皱着眉看这傻妞。

谁不愿意?你个比养的。撇嘴唇说。

你才是比养的。

那你说谁不愿意?

潘云飞不愿意呗。

几个人有些吃惊。

潘云飞是你啥人?撇嘴唇说。

啥人?我对象,咋啦?

几个人对视一下,捂着嘴走了。

快出路口了,几个人大笑,哈哈,要多丑有多丑。

这几个青年是闻天海他们。那个高个撇嘴唇的叫霍家委,工读学校学生,最近跑出来了。

霍家委年纪不大,胡子却旺,一天要两刮。如果进了拘留号,那就糟糕,几天过去就是张飞。

穿过这条巷子,上了大街,一下子喧哗起来。

几个人又走了一程,折进另一个巷子。

巷子里静悄悄的,几辆破旧的自行车,车座上有一点雪痕。两个人分两边把了,望风,闻天海霍家委三人来到一个平房前,霍家委拿出改锥,开始撬门。

当时贼们分的细,溜街的不撬门,撬门的不溜街,霍家委是吃撬门别锁这一路。

门开了,闻天海站在门外,霍家委两个进去了。

一枝烟工夫,霍家委两个出来,霍家委右胳膊夹着个床单包裹的东西。

闻天海询问的目光,霍家委点点头,几个人飞快离开了。

坐了两辆三轮,朝郊区闻天海地盘飞奔。

快出市区时,已经是中午了,路边一家小铺子飘出了肉香。

吃点饭再说吧,靠,肚子饿了。霍家委说。

于是三轮车停到了饭店门口,闻天海对三轮师傅说,你们愿意等加倍给你们钱,不愿意现在就结帐。

两个三轮师傅说,那等吧。

这么小的饭店居然有个单间,几个人进去了,霍家委把那床单包裹的东西小心翼翼放在一把椅子上。

饭店里面有几个小贼在喝酒,闻天海他们进来时,互相对视了一下。

都是道上人,小贼一眼判断出那床单里是赃物。而且从那个下撇嘴小心谨慎的样子看,那个赃物还比较贵重。

闻天海他们进了包间,这几个小贼是互相探询的目光。

几个人的脑袋凑在了一起。

会是啥玩意儿?

看不出来。

今天也没弄着东西,黑他们一把吧?

黑呗,反正闲着。

几个人开始策划。

包间有扇窗,开在后面,后面很僻静,几个小贼想好了主意。

再拿四瓶酒。小贼喊。

开店的是个中年人,他过来说别喝了别喝了,喝多了受不了。

我们带走,你他妈的管那么多闲事,怕不给钱?

误会了误会了,我这就拿。

没有其他客人,趁店主去招呼包间,一个小贼去柜台那拿把尼龙绳,将四瓶酒捆了。

放在桌子底下。

一个小贼站起来,去了外面。

闻天海霍家委他们点完菜,在说话喝茶,窗户上一个人影趴了上来。

干啥?闻天海说。

人影依旧趴在窗户上,看着他们。

玻璃窗关着,那个人的鼻子在上面帖的很扁。

滚蛋!霍家委喊。

你们把窗户开开。外面喊。

闻天海走过去,猛的打开窗户。

靠你妈有病啊你!闻天海骂。

没病还不滚!

哈哈,我在窗口下拉屎,开开让你们闻。

所有人都怒了,呼啦到了窗口前。

店主也跑过去了,看怎么回事。

这时候两个人影悄悄来到包间门口,一个手里拎着四瓶酒。他俩站在门边,一个一探头,将椅子上的床单给抱了出来。解开床单,里面还有一个床单,一个抱了它朝外就走,另一个把酒放进去,从新包好。

再次探头,见里面人怒不可遏了,将床单悄悄放椅子上,退出来,一摆手,桌子上还坐着的两个小贼跟着一起走了。

窗外那个人终于跑了,闻天海他们一肚子怒气又坐了下来。店主一边赔着不是,出了包间。

却见外面这桌人空了。

店主头皮一紧,还没结帐,正要朝外撵,一眼看到桌子上一双筷子压着钱。拿起来一数,五张十块的,还多给了,店主很奇怪。

闻天海他们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走的时候才发现被掉包了。

黑吃黑又不能声张,只好打落门牙朝肚里咽。

靠他妈啊!霍家委这句话是一字一字骂出来的。

闻天海他们为搞这个东西踩点十几天了。他们是无意间得到的消息,那家主人居然还藏着这么个宝贝,起初他们还不相信。

店主人等闻天海他们走后,又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包间遗留个包裹,打开一看,居然他妈的是外面那桌人买的四瓶辣酒。

那几个小贼离开后,不慌不忙,穿小街走小巷。在一条两边是破败的居民住宅的泥泞小路上,见四周无人,终于忍不住停下来,几个人挡着,将那个包裹小心的掀开了。

掀开就吃了一惊,又捆上,见边上一个废弃的鸡窝,顺手塞了进去。

几个人心里诅咒着快速离开了。

包裹里赫然放着一杆冲锋枪,还有一个油纸包,估计是子弹。

这是文革期间被人私藏的冲锋枪,藏匿的人一次酒后夸口,冲锋枪不翼而飞了。

谁也没想到不久的一天这杆枪会骤然轰鸣,一个青年横空出世。

(65)

李智斌坐在办公室剥花生吃,那张油漆剥落的桌子上满是花生皮。这些天他上班很晚,刑侦这工作,忙起来要死,不忙的时候大家都懒散。

他在等一辆单位的车,一会去审查站。

刘七他们那次被一锅端,关在了审查站。据说从他们身上挖出的拐拐四线索寥寥。

李智斌听说,刘七的父亲托关系捞刘七,最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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