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西月锦绣(出书版)+番外 作者:海飘雪-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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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拍掉她伸向鸡心饼的小魔爪,她的武功却恁得高强,左躲右闪,我怎么也碰不到她的手。
“嗯,真好吃,果然充满爱的味道,姐,还记得吗,你以前给我做烙饼,可老这么说,来,挑一块小花样儿的,我尝尝。”她在那里咯咯娇笑,男装佳人的绝色脸庞更是美艳动人,外面的侍卫都不禁有些眼神发直,甚至包括我们西枫苑那两个新调来的,俱说是很professional的冷面护卫。
正笑闹间,侍卫搜查完毕,前来复命,锦绣点了一下头,拉我到僻静处:“木槿,明儿个是我们的生辰,你要什么礼物?”
我摇摇头笑着点她的俏鼻:“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这个小蹄子平平安安的就好了,那你要姐姐送你什么礼物呢?”
她敛了笑,凝视着我:“木槿,其时我也是和你想得一样,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了……。。”
我的心中一阵心酸,眼中落下泪来:“锦绣,姐姐没有本事,让你,受苦了……。”
锦绣慌张了起来:“木槿,你不要哭,锦绣从来没有怪过木槿的,锦绣也从没有忘记,锦绣要永远和木槿在一起,你不会孤独终老,所以,你不要哭啊。”
我却哭得更凶了,锦绣替我拭着泪,自己的眼中也溢出了眼泪:“你这个大傻子,总是为别人着想,真气人……。”
我和锦绣相视破涕而笑了,互相拭着对方的眼泪,好像又回到小时候,互相扭纽扣,互相梳辫子,互相洗脸,互相拭眼泪,互相醒鼻子……。
锦绣临走前,替我拉拉衣服:“天凉了,多加些衣服,现在也是个姑娘了,可别让人笑话,明儿个我差人送些好东西给你。”
“放心吧,三娘都给我预备着了,我这儿什么都有哪,自个儿留着用吧,锦姑娘您就别操心啦!”谢三娘硬让她给在紫园中赏月的众位贵宾带了些鸡心饼,说是家常做的,刚出炉的好吃,我便偷偷给锦绣也包了一些,笑着送她到门口中。
她向我无奈地撇撇嘴,忽地凑近我的身边,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看样子三爷的功夫是不错,不过你们也得节制些。”
我一开始没明白,还傻呵呵地看着她捉狭的笑脸,回首猛得醒悟过来,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抖着手,指着她明艳动人却可恶无比的笑颜:“你个小屁孩,不正劲的坏蹄子,你又,又要胡说些什么。”
她在那厢里状似无辜地大声说道:“谁是小屁孩了,你们都做了,还怕我说,看看你那樱桃小嘴儿,我倒奇怪,是哪只猫儿偷了腥啦。”
所有的侍卫都齐刷刷地看向我,眼中尽是暖昧,好,这回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气恼地跺脚转身就走,锦锈在背后肆无忌掸地娇笑着。
我转身进了自己屋里,脸上还烧得慌,看着铜镜里因红肿而分外艳丽的嘴唇,自己也有些怔忡,锦绣今天为什么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笑我,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得,锦绣这一闹,紫园更会传遍了我和原非白亲亲我我,如何如何,如果传到非珏耳中,非珏会怎么想呢?
正烦恼间,一个黑影窜过,我的鸡皮疙瘩竖了起来,所谓“艺高人胆大”,我摸到了酬情,就出壳刺去,事实证明,我太高估了我的三脚猫武功,而且绝对属于“盲目大胆”,几招以后,我张口结舌地发现,我的酬情已成功地帮对方斩断了铁链,然后顺利地落到了对方的手上,直指我的咽喉:“你若出声,俺便杀了你。”
一灯如豆,错暗的灯光下,只见一人乌黑的头发披散,和污泥一起纠结,胡子拉渣,衣衫破烂,四肢带着沉沉的手拷脚镣,唯有双目精光毕显,嘴边闪着一丝嘲笑,我想起了锦绣刚刚说要搜捕的囚犯,那此人便是齐伯天喽!?
我看着这位日后将在农民起义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人物,飞快地转动着脑筋,慢慢地对他点着头,他绕到我的身后:“你带我出去,俺便放了你,不然,俺便让你一生一世也见不到你的情郎。”
我的手指触碰到右手腕上的珠弩,可巧是张德茂帮我找人打制的珠弩,前天才刚刚送来,比原非白的那长相守看上去更精巧,而且里面的精刚小箭弩都染了巨毒,我将它取名“护锦”。
昨天我则将宋明磊送我的右耳坠内的雪灵珠取出,放入了我珠弩的独门解药。
我正打算悄悄转动珠弩,对准他的大腿,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看样子他听了我和锦绣的所有对话,我心中灵光一闪,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出去见非珏啊!恋爱中的女人果然胆大包天,盲目无比!
我浮出一丝不可见的笑意,对他说道:“好说,齐壮士,我一定带你出去,请你莫杀我。”
他阴狠地看着我:“你莫要耍花样,不然让你立刻人头落地,荣华富贵烟消云散。”
这小子说话还挺有意思,不过这么出去,那两护卫肯定会怀疑,而且他们也不会放我出去啊?
我侧脸看着他说:“齐壮士,你这副尊容,一出去就被人认出来了,我建议你稍微修整一下,换件衣服再走吧!你带我翻出苑子,我带你出西角门,逃进山里躲一宿,明天披金带银地出来,必定无人认得出你来。”
我说得唾沫横飞,他呆呆地看了我一阵,然后开始认真得想了想,点头道:“此计甚好,你为何要帮俺?莫非是耍诈?”
咦!?这人真得是那位农民起义军的首领,很单纯嘛,你这么问,我肯定会说没有的,于是我竭力诚恳道:“不满你说,齐壮士,我和我妹子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的,为了给爹爹治病,才买给原家的,你为咱们穷人出头,所以一直在心中很是仰慕,苍天在上,我断不敢欺瞒齐壮士。”我在那里发誓赌咒,手在背后打着叉叉,心说,老天爷,这个不算,这个不算。
他在那里,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慢慢放下了酬情,我对他说:“你赶紧用我的匕首剃了须发,我的柜子里有一件三爷的替换衣服,你快快换上,然后在三爷没回来以前,我送你出紫栖山庄吧。”
我指着柜子,他让我去拿,我尽可能地慢慢地移动双脚,拿出那套衣服,这齐伯天的运气还真不错,正好原非白有件团福字白缎褂子破了一道口子,谢三娘一定要我亲自为他缝,我不得不拿回来,前几天才让碧莹偷偷帮我缝好的,还没来得及拿回给原非白呢,要不然,凭我的手艺,原非白是绝对不会穿着一件前襟上爬着一条蜈蚣的衣服,今天就送给这位农民起义领袖吧。
他见我还算顺从老实,眼中放下些戒心,慢慢对着铜镜地刮着胡须,一边从镜中谨慎地看着我,一会儿,一个棱角分明,长相不俗,颇有男子汉味道的青年出现在面前,还真看不出来,刚刚像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似的,这会儿也就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小青年罢了。
他穿上原非白衣服,我实在忍俊不禁,轻笑了出来,人果然还是气质更重要些,原非白穿这件衣服明明一身贵气,飘然若仙,这位同志穿上却恁得像……像个附庸风雅的暴发户。
他在那里看了我一眼,脸上红了一红,出现了庄稼人特有的老实八交的局促不安:“你莫笑,俺还从来没穿过这样好的衣服呢。”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份,当下给他躬了躬身,歉然道:“对不起啊,齐壮士,我不该笑你,这厢给你赔不是了。”
他举着酬情就要来扶我,我吓得赶紧躲开了,他在那里扭捏地脸红了,我则更怀疑这位仁兄是不是赏银一千两纹银张榜捉拿,俱说是阴狠狡诈的朝廷钦犯了。
他的轻功很不错,带着我轻轻巧巧地翻过了西枫苑的高墙,我们穿过恐怖的西林,一时片刻,便出了紫栖山庄的大院,我看着天上光彩四射的玉盘,吁了一口气,拱拱手:“好了齐壮士,我已送你出得山庄,你但在这山里躲一宿明日便可出去了。”
我从头上拔下了二根银簪子,脱下两只玉镯,塞在他的手里:“咱们出来得急,身上没带银票,这些首饰,你拿去当了,买几件新衣逃出生天,好好过日子吧。”
那齐伯天虎目含泪,扑通一声双膝跪倒:“这,这,俺强迫姑娘送俺出来,已是过分,若被人撞见,亦是连累姑娘,怎好再受姑娘的东西?”
我赶紧扶他起来,笑着摇摇头:“我平生最敬壮士,实在令人敬偑,而且我看齐壮士也不像是那作奸犯科的亡命之徒,齐壮士为何要反朝廷呢?”
齐伯天咬牙切齿道:“不瞒姑娘,俺们家乡虫子闹得太厉害了,而县太爷那里又不准灭蝗,俺们这些庄稼人,收成就是命啊,眼看没有收成了,俺的爹娘,三个妹妹都饿死了,俺那幺妹的尸体还未下葬,就被那些蝗虫给啃干净了,那地主儿子齐子雄称火打劫,把俺的媳妇强抢去抵债,俺跑到地主家中去要人,他们便硬说俺要反朝廷。”说着说着,血泪相和着流了出来。
我在心中暗叹一声,自古以来,农民果然是处在生活的最低层,难怪古代帝王总是重农抑商,而那些鱼肉乡里的狗官靠着吸食这些贫苦百姓的血肉,还要光天化日之下无情压榨,欺压善良。所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那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很多恶霸地主狗官,就跟土皇帝无二,真真是恶贯满盈,天诛地灭。
我暗中记下了那个地主的名字齐子雄,又问那齐伯天,他可知他的媳妇现在如何了,他的泪流得更凶了:“秀兰被抢进去齐府后,受不了折磨,悬梁自尽了,听说那齐子雄一怒之下将秀兰的尸身给喂狗了,俺便一气之下真格反了。”
我沉重地点了一点头:“齐壮士,莫急,不出一年,定会有人为你报得大仇,让你回归故里的,现在天色不早了,您赶路要紧,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他向我感动地拱拱手道别,正要转身,我这才想起酬情在他的手上,而我实在喜欢于飞燕的礼物,便唤住他:“齐壮士,此匕首乃是家兄所赠,可否还给我?”
齐伯天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