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西月锦绣(出书版)+番外 作者:海飘雪-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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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舟却又不合时宜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让我感到好像一个作小偷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偷偷潜起来偷东西一样;他爽朗道:”看来这船上有扎手货啊。”
我咽着唾沫;忽然觉得特别想念沉默的兰生;只得慢慢地回过头来,却见前头的大舫舟头正隐隐坐了一人,黑暗中带着斗笠更是看不清面目;唯有一双厉目发着湛湛的光,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目光,杀意。
月光西斜,露出脸儿来,那人也站了起来; 对我们抬起了头;原来那人乃是一耄耋老者;却鹤发童颜;双目灼灼有神;一双厉目边的太阳穴高高鼓起;显是高人无异。
以这老者的功力;方才要致我们死地;如探囊取物一般; 必是看我等乃是无辜流民;放我们一马;如今必是要我们自动离开;我正思忖间; 便向老人家一躬到底;诚致地开口道: “这位老人家;我等为匪兵所逼;不幸……”
不想话未完结;法舟却大喝道:”老头子;你爷爷我被那群操蛋的官军相逼; 方才上了你的船;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尽管拿出来;不然爷爷我把你的船砸个稀烂。”
我的脸皮抽搐着;慢慢转向我那个不知死活的难友;低声地喝道:”兄台慎言。”
法舟斜睨着我;轻描淡笑地哧道:”堂堂大老爷们别尽说这些文绉绉的话;俺听不懂;那老头子便更听不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吃花包子哦,
心又一痒就放上来了,两人久别重逢的下半章就请周六过来看吧,嘻嘻
“不会像台湾小言里面的男主一样抽我骂我扁我踩我,然后再蹂躏我强奸我折磨我啦?!
我走狗屎运喽喂?!”
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改掉那几个乱码,那些内容应该是木槿以为段月容不会打她骂她, 强奸她,等等一串,然后认为自己“走狗屎运”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玉人折扬柳(三)(完)
“哪里来的野人。”这时从那老者身后又闪出一个面目清秀;气质桀骜的少年;身姿挺拔磊落;恰好我还认识。
我傻在当场;哎!熟人哪!他怎么来了?
“仇叔,这种角色,还是让我来解决吧。”那个少年,睨着法舟,活动着筋骨,眼看就要向法舟扑去。
“且慢,沿歌,”那个老者慢慢开口道,“少主让你看着‘木头’,出来作甚?”
没有人看清老者的手中一根鱼竿何时甩出,生生挡住了那个少年,我那最顽劣、最聪明、最有个性、也是曾最令我头疼的学生君沿歌。
沿歌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在那船底下对着一堆木头,都快霉烂了,想着出来给你老人家搭个手也好。”
我心中激动起来,难道,难道,刚才在拉千之时看到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乃是段月容和夕颜?
是了,既是大理同辽人细作见面,少不得段月容出面,这厮又风流成性,定是称着办正事的关系前来寻花问柳,那既是如此,为何带着夕颜出来,岂不带坏夕颜,而且又十分危险?
又想到沿歌说到木头,因为木头在黔中当地黑语便是贵重的货物,便又联想,莫非是段月容为了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带了些宝物前来同辽人作交易?
我心思百转间,却惊闻法舟又爆惊人的哈哈大笑:“真正没有想到这条船上原来有异族人在,那爷爷我可不客气了。”
他转眼便攻向那个老者,可是在半道上却猛地转向沿歌,沿歌眼神闪过一丝杀意,冷笑着接下了法舟一击,口中却懒散道:“您看,还真来对了。”
那个仇叔一拧身,早已插到法舟和沿歌中间,左手推开沿歌,右脚踢向法舟下盘,快得不可思议,他冷冷道:“回去看好木头。”
沿歌却嘻嘻笑道:“出来撒泡尿不行吗?”
称他们揪斗之际,我一拧身就想往大舫那里移去,可是那个仇叔迅速挡在我的面前,那个仇叔快如闪电地点向我的左肩,眼看我就要掉下船舷,只听伴着一声利嘨,我被人拉了回来,抬头却见一个带着头巾的清俊少年,混身是水,从上至下地对我满面含笑。
我心中一喜,刚站起来,大舫上隐现众多矫健的黑影,仇叔挟着凌厉的攻击奔向我们,兰生对我使了一个眼色,将我甩开了去,我没站稳,坠入甲板之下。
打斗之声渐消,我睁开眼,却是幽暗的船底,波涛轻轻拍打船身,我细细听来,前方好似还有孩童低低而暗哑的哭泣声,我暗忖莫非是夕颜他们?好端端地把夕颜关在下面做什么,难不成因为我而加怒于夕颜。
鼻间传来一股隐隐的木香,混着淡淡的酸味,我往前轻手轻脚行去,果然一堆上好的酸枝原木出现在眼前,前面两个武士正戒备地守着,咦!沿歌讲的不可能就真是这堆酸枝吧?。
古时行船,因怕风雨摇晃,往往随船带着很多重木头来压船,最常见的是红黑酸枝或是紫檀木,海南盛产紫檀,以前我前往北地经商往往从南方购些海南的珍贵紫檀压船,到了目的地便将紫檀高价卖出,再装些各色酸枝倒回海南,确然我从来没有专门派人看守,因为再好的木头,亦不过是木头,不必大费周折,而如今的情况,必有隐情。
我想着如何能再到近前去,不想那两个武士却忽地身体一僵,倒地不起,我骇然回头,兰生颀长的身影却如鬼魅而至,两点墨瞳在黑暗中灿若星辰。
他微挑嘴角,对我无声而笑,年青而没有血色的面容在微弱的油灯下显出一番不可思议的俊美来,我却无端打了个激凌,总觉得他这个样子很熟悉。
那个样子很像原清江给我生生不离时的微笑,过了一会宋明磊逼我喝无忧散的样子又跳了出来,那些都是生命里很不堪而可怕,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可憎的记忆,但却是第一次莫名而真实地叠加起来,然后再莫明而强制性地浮显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挥之不去。
“你的脸色不好,”兰生收了那抹潇洒而诡异的笑,对我皱眉道:“可是收了伤。”
说着便探向我的脉博,我努力不露出心中的惊骇,硬挤出一丝笑,使劲摇着头,快速跑过去看看那几个武士是否有救,还好,还有呼吸,只是中了隔空点穴,看服饰和招术是地道的大理武士,而不是我君氏暗人。
转身再看兰生,他的面容已经看不到任何表情,也不看我一眼,只是面向那堆酸枝木淡淡道:“听说夫人同大理太子感情甚笃,已有了一个女儿。“
“夫人如今难道只担心这些大理狗的死活?”他的口气中有了一丝哧笑,眼中冷咧如冰:“难道夫人不该担心下,也许那‘木头’会是踏雪公子本人呢?”
我陡然心惊,他却毫无预兆地猛地拉起我高高跃起,向那堆酸枝劈山一掌。
巨大的响声中,酸枝木滚了下来,我们落地时,我感到了兰生的杀气,他从我怀中飞快地取了酬情,精光一闪,照亮了一个精钢囚笼。
出乎我们的意料,其中关着一个索着重重铁链的妇人,那妇人披头散发,面无血色,唇色苍白,俏目紧闭,似是昏了过去,但难掩姿容俏丽,不过二十四五光景,身着上好锦缎的紫红窄袖鱼贯武服,衬得柳腰不盈一握,前襟血迹斑斑,前面正倚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那孩子正抽抽答答地低声哭着,可能是哭得久了,哭声暗哑细如纹纳,听见动景,慢慢转过头来。
那是一个极可爱漂亮的男孩,唇红齿白,两点漆瞳微现呆样,小脑袋上梳着乌髻,压着一枚碧绿的翡翠,颈间挂着长命百岁银锁,衬着一身园寿字白缎如玉琢冰雕而成。
那孩子目光渐渐游移在兰生和我之间,最后被我的脸给吓着了,转过头紧紧抱着那妇人,挣着哭哑的嗓子哭喊道:“信,信,妖怪来吃重阳了,快快杀了他们。”
那妇人应声慢慢睁开了眼睛,冷冽的目光扫向我们,然后凝在我的脸上,瞳孔微缩。
“你是什么人?”兰生冷冷地走向那个妇人,隔着栅栏问道,“你是原家西营暗人吧,是紫星还是黑梅分堂的?”
那妇人冷傲地瞥了他一眼,也不言语。兰生也不生气,只搜了武士身上的钥匙打开了门,走到两人近前,蹲了下来,那孩子吓得紧紧抱着妇人,只差没有尿裤子了。兰生一使劲拧着那个孩子胳膊把他拉了出来,细细看那孩子的眉眼,然后又移到胸前的银锁片上,那无波的桃花眼便起了莫名的汹涌波阑,亦不管孩子翻来覆去地喊疼。
妇人急了道:“要杀要剐冲我来,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英雄?”
“你应该是昊天候府夫人原非烟的陪房初信,原属紫星武士吧,”兰生缓缓地转向那个妇人,看那妇人点头,便沉声道:”这个孩子,可是,可是他……宋明磊和原大小姐的大儿子宋重阳?”
那妇人紧张地看着兰声,似在犹豫,兰生愤恨地抓紧那孩子的下巴,孩子更大声地哭了起来,妇人便急了,挣着过来,却挣不脱镣铐,身上更是挣破了旧伤口,血流得混身上下都是,却恍若未闻,口里怒声喝道:“既知道原氏的威名,就快快放我们出去,若敢伤了世子半分毫毛,你走到天涯海角,便也要拆骨分肉,我便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我看兰生面色有些发青,眼看着孩子的眼神简直就在看着一部超级恐怖片,额头青筋都要暴出来,我怕他真要把孩子给捏死了,便上前硬把孩子拖了出来。
我抱着孩子退了三步:“兰生,你要把他弄死了,他可还是个孩子。”
月黑风高,一豆油灯随风时幽时灭,映着兰生散乱惊惧的眼神,他跌坐在地上,胸膛起伏,额头留着汗,目光已然没了任何聚焦,只是反来复去地说道:“疯子,疯子。”
什么疯子?我孤疑地哄着那叫重阳的孩子不哭,重阳紧紧抱着我,把脑袋埋在我肩膀,再不敢去看兰生。
他的银锁在我眼前晃着,正面腾云苍龙纹样的龙爪之下刻着“紫气东来”四个古体,反面则是莲花图样下浮雕着两排小字:日月同春,三多九如。
“三多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