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天下:穿越遭遇桃花劫 作者:紫百合(腾讯文学vip2014-08-31完结)-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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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我去哪里?”苏柔理直气壮回了句。
苏挽月暗自叹了一口气,确实也没地方能让她去,一手拎着斧头,一手指着那头的水井,“那过去帮我提桶水。”
苏柔转身去办事去了,苏挽月却瞧着前头进来了几个兵卒。西北的房子都是紧挨着一连片的土屋,这样能防风保暖,但庭院倒是宽敞,有点像北方四合院的布置。所以一旦有人进来,很明显,苏挽月望了大摇大摆走过来的人,没有任何表情。
“发什么呆?拎过来啊!”苏挽月看着苏柔提着水桶愣在当场,大声骂了一句。
陕西话和京腔属于同一语系,那三个人用土话交流了几句,语速很快,但苏挽月还是听得懂大概。
苏柔提了水过来,苏挽月挽着袖子开始磨斧头,在磨刀石上来来回回,白细的手腕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中,被冻得发红。但她仿佛感觉不到冷一般,没有任何表情。苏柔缩着脖子依旧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抬头望一眼站在院子门口的兵卒,那几个人沉默下来,像是在等人。
“他们要干嘛?”苏柔小声问了苏挽月一句,一般这个时间了,不应该再过来了。
“他们领兵想请你过去吃饭。”苏挽月面无表情回了一句,手上的动作没停。
“找我?”眨着眼睛,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她虽是良家出身,可是这种骗鬼的理由,她还没傻到去相信。
“那几个人先前是这么议论的。”苏挽月点点头,无视苏柔瞬间惊慌失措。
为什么单单会要苏柔去?苏挽月刚刚思索了下,应该是押送自己过来的那几个京官,同榆林的管事打过招呼了。至于为什么要打招呼,苏挽月拿捏不准是牟斌还是云天卖得这个人情。肯定不会是朱佑樘,苏挽月很清楚那人的性格,捅你一刀赏个枣吃还有可能,但捅刀的位置,不会心慈手软特意避开要害。
院门又有人进来了,拿着手脚的两幅镣铐,一般钦犯要出去的话,会被带上这种东西,为了防止你逃跑,就算侥幸逃走了,也跑不远。
“苏柔,你过来。”后来的那个人生硬叫着苏柔的名字,像是他们几人中的小头目,应该是个都尉之内的,百户一所,他们的领兵可能就才是百户的官级。而苏挽月几百年前就已经是个千户了,所以说这儿山高皇帝远,猴子称大王。
苏柔愣住了,眼睛里满是恐惧的神色。其实别人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就开始害怕的话,反倒只是吓着了自己。
“我不去!”苏柔忽然驴头不对马嘴回了一句。
“领兵找你吃饭,是件好事,你怕个啥子?”
苏挽月一直置身事外,把磨好的斧头放入水桶中洗了几下,那水很冷,沁骨的那种冷法,苏挽月握着斧柄的手都僵硬了。
那几个男人过来拖苏柔,硬要给她戴上镣铐,苏柔在尖声挣扎。一时间颇有些鸡飞狗跳的感觉,苏柔毕竟是姑娘家,挣扎了几下就被按在了地上,尘土飞扬了起来,苏柔哭得嗓子都哑了,一直在说她不去,也不停在求他们放过自己。
有人能面对已知的险境,仍然能无动于衷么?没有人吧,恐惧是人的天性。
“我代替她去吧。”苏挽月把那桶水倒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回过头说了一句。
那伙人愣了下,站在旁边一直没动手的兵卒望了苏挽月几眼,“上头吩咐过不能动你。”
“不敢么?”苏挽月冷冷笑了下,直直走了过去,从地上拽起苏柔,给她拍干净身上的尘土,再把已经磨锋利的斧头递到她手上,“拿着,再哭一下我一斧头劈死你。”就这一句话,硬生生把苏柔已经哭花了的脸,给骂得不敢再哭了。
肃杀寒风中,苏挽月默不作声,在一堆愣在原处的人中,拿过那个沉重的镣铐,亲自扣上了自己双脚,然后直起身来,双手递过去。
面面相觑,直到那个为首的人过来给苏挽月带上手铐,望了望她平静如水的脸,又看了看还像是没有回过神来的苏柔,冲着苏挽月抱拳说了句,“我还真是佩服你。”
苏挽月没回话,扯着一侧的唇角,斜斜笑了下。那抹笑意味深长,也邪气逼人,看得人心里发虚。她为什么要替苏柔去,不是可怜苏柔,也不是善心大发,只是不愿意让坏人得逞罢了。苏柔名如其人,性子太软,在温室中待得太久,除了哭鼻子什么都不敢做,就算把斧子磨利了给她,被欺负到头上了,估计也不敢砍人。苏挽月不一样,她永远不知道任人宰割四个字怎么写。
榆林是陕北的边界,也是黄土高原的一部分。山连着山,沟接着沟。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在山上劳作耕耘,赶着牲畜的脚夫们,行走在险峻的山路和深深的沟壑之间,他们食宿、住店与当地的女人产生暧昧,在繁重而单调的生活中,一则为了排遣心头的忧愁和寂寞,渲泻孤独,自慰消遣,二则回想起家人、亲朋、恋人,便见景生情,以景寄情。往往信口编唱歌曲,悠长的调子在山壑中回响,这便是最早的信天游。
苏挽月被压着走在路上,这是第一次这么密切接触到这片土地,像是活在他们当地人的生活中。他们用高亢而悠长的歌声抒发自己的感情、感触,也释放积压在心头的郁闷和愁苦。一曲高歌,响遏行云,全扫靡靡之音;一声入耳,荡气回肠,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这儿的人,没有得天独厚的肥沃土地和气候,也没有便利的交通,活得比江南那一带更加辛苦,也更加努力。信天游的传唱之境,是一片广漠无垠的黄色高原,这高原,千沟万壑,连绵起伏,苍茫、恢宏而又深藏着凄然、悲壮,清峻、刚毅而又饱含着沉郁、顿挫。歌声中性格鲜明的高原文化,苍凉雄浑而沉郁,也潜在影响着陕北人的生活习俗。
“东山上点灯西山上明,四十里平川了也不见人……
你在你家里得病我在我家里哭,秤上的梨儿送也不上门。”
很明朗的那种女声,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一般,但起承转合衔接得极好,又没有完全扔掉女子的柔美。
“井子里绞水桶桶里倒,妹妹的心事我知道……
墙头上跑马还嫌低,面对面坐下还想你。”
那女声刚落不久,就有个声音接了下去,一望无垠的黄土地上,苏挽月不知道歌声从哪里传过来的。但在这地瘠民贫,交通不便的偏僻山沟沟里,听起来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他们在唱什么?”苏挽月听完一男一女的对唱,问了一句,信天游的那种调子,实在是听不懂唱的什么词。
“唱情歌而已。”有人回答了句,而后把那一段歌词用白话念了一遍。就是首先在院子里就同苏挽月说了句话的人,他京腔很浓,不像是土生土长的陕北人。
苏挽月侧头,认真看了他一眼,皮肤黝黑,被风沙侵蚀得有些粗糙,但眼睛很有神,“你名字?”不禁问了一句。
“屠四。”很奇怪的名字。
除了信天游,陕北还有个特色,便是窑洞。这是天然的土壁,在里头开凿横洞,并常将数洞相连,在洞内加砌砖石,建造窑洞。窑洞防火,防噪音,冬暖夏凉,节省土地,经济省工,将自然图景和生活图景结合起来,而且又因地制宜的完美建筑形式。
屠四一行人把苏挽月带到一个窑洞前时,示意地方到了。这儿并不是驻所,也不是领兵百户住的地方,显然对方说了个不怎么精辟的谎话。里头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苏挽月不知道。漫不经心笑了下,却没有任何问题。回头望了望送自己过来的人,她比以前黑了些,但仍然同西北的女人很不一样,笑起来更是刚柔并济,个人特色很浓郁。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要同你交个朋友。”苏挽月望着屠四,天马行空般说了一句。
屠四一愣,还没有想好回答什么,便只来得及看着她转身的背影。
第276章 寻欢作乐(1)
除去在电视中看过关于延安的宣传片,苏挽月从没有真正意义上,接触过窑洞这个东西。以前总觉得黄土挖个洞怎么能住人呢,只有死人才埋在土里头,但走进来后,才发觉别有洞天。天然的土壁很保暖,一点也不潮湿,头顶上圆拱形的墙壁,空间也很宽敞。
阖上拱形的木门,里头先是挂了盏红色的灯笼,把黄色的墙壁映照得很暖色调。走路的时候,手脚的铁链发出碰撞声,苏挽月抬手裹紧了衣领,在一串熟铁碰撞声中往里头走。
里头还有一个门,似乎这儿只是个外间,除了一盏灯以外,什么也没有。光线还算亮堂,但那红绸包着的灯笼却显得很粗糙,,秦淮河边随便拿一盏过来,都要比这精致个十倍。
再推开那扇门前,苏挽月心里头犹豫了下,在外头倾身听了半晌,听不出来里头有什么动静。无奈,只得推了门进去,里头景象让苏挽月吓了一跳,她不是大惊小怪的那类人,但对于出乎意料太多的事情,一时有些承受不住。
宽敞的窑洞里,摆着几张桌子,数了一数,一共五张。横七竖八倒着许多同她一样带着镣铐的女子,脸色喝得晕红,神色麻木,还在那拼命叫嚣干杯。每张桌子都有男客,搂着抱着那些女子,眼中的神色早已迷离,只剩下赤裸裸的欲望。调笑声,喝酒声,大得要命,苏挽月很佩服这层土墙的隔音效果。
一堆人在寻欢作乐,全然没有理睬苏挽月的忽然闯入。也许他们觉得苏挽月也是一类人,带着囚犯标志的手脚镣铐,有着颇有姿色的一张脸。低了低头,苏挽月把脸往下埋了埋,又看了看左右两边,发现两旁都有小窑洞,装作不在意走过去,推了一小条缝,里头又是一连串并排的窑洞,关着门,不知道里头在干什么,但望着大厅的场景,不用想也大概猜得出里头在干什么。
苏挽月回过身来时,又被吓了一跳,不知何时旁边站了一个人,贴得很近。那人功力应该不弱,气压很低,就算没开口你也知道来者不善。
“新来的啊?”轻佻问了句,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