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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明宫天下:穿越遭遇桃花劫 作者:紫百合(腾讯文学vip2014-08-31完结)-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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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歌心中一凛,硬着头皮说:“属下只知道,尊使确实是太子身边的人,但尊使此刻的口气未免太大了些!无凭无据口称‘本宫’,直呼国公的名字,不怕将来传扬出去,朝廷降罪么?”
  朱佑樘扫了他一眼,如玉的一张脸仍是面无表情。
  沐歌只觉得脖子一凉,一柄青龙软剑已搁置肩颈附近,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腰间的兵刃取了出来。他的动作相当快,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剑尖已直指他的咽喉。
  “尊使请住手。”沐谦的声音从府门内传出来,“我在花厅内等候,请尊使进来说话。”
  沐府花厅之内,气氛僵持到了冰点。
  沐歌跪在两个脸色一样阴沉、语气一样冷漠的男人面前,他不敢起来,也不敢抬头。哪怕隔着几尺的距离,他也能感觉到朱佑樘那种寒霜罩顶的气势,实在是有些吓人。
  沐谦动怒的时候,虽然也有霸气,令人惧怕,但至少他还像一个“人”。
  这个京城来的皇太子,不但有霸气和杀气,更恐怖的是,他从头到脚都是冰冰凉凉的,眼神里完全看不出有一丝人类的气息,像是来自地狱的冥王。
  “黔国公沐谦,叩见太子殿下。”沐谦垂头跪地,礼数周到。
  沐歌第一次亲眼看见,在云南尊贵无极的沐谦在别人面前跪倒拜服,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
  在云南百姓的心目中,沐府就是大明朝廷,沐谦就是云南的皇帝。他们渐渐有些遗忘了那个身在北京紫禁城中的宪宗皇帝,更何况是皇帝的儿子?他不敢抬头,对花厅之中诡异的气氛有些不知所措,唯恐惹怒其中任何一个人,引发任何不可估量的后果。
  “苏挽月在哪里?”朱佑樘的问题既简单又直接。
  沐谦却是一副处之泰然的神情,斯文平静,万年不变:“臣刚刚得知此事,慕蝶落入江水之中,依旧昏迷不醒,苏姑娘落入劫匪手中,据探子回报,他们目标是昆明北面的棋盘山。”
  朱佑樘一时没有说话,垂着头跪在那的沐歌,许久后,冷冷开口说:“苏挽月如果回不来,你恐怕再没有机会看见慕蝶了。”
  沐歌闻言惊愕抬头,眼前这个皇太子行事深不可测,他只要看他一眼,就会觉得心惊胆颤,他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莫非他们已经找到了慕蝶?如果他们控制了慕蝶,是不是代表他们已经猜到了沐谦的计划?
  他一念及此,立刻抬头说:“太子殿下,苏姑娘失踪与沐府没有关系,就算国公救助不及时,与慕蝶也没有关系,错不在沐府!”
  朱佑樘背了身过去,退了几步,看着花厅匾额上“忠义孝悌”几个大字,他反反复复地盯着那几个字看,冷冷地开口说:“错与没错,不是你们来决定的。就如同先帝御赐给你们沐府的这块牌匾,‘忠君王、孝父母’,即使表面看上去毫无破绽,我也可以此为由,治你们谋逆之罪。”
  沐歌原本想为沐府出头解释,但一听他的语气,立刻不敢再说话了。皇帝就是皇帝,太子就是太子,皇权就是天意,他们不需要和任何人讲道理,“天命所归”四字足以决断天下所有的事情。
  “沐歌,你退下。”沐谦示意垂头跪地的沐歌出去。
  “不用在本宫面前演戏,”朱佑樘回过身来,看着那个即便是跪了下去,脊梁也是笔直的人,“苏挽月在何人手中?慕蝶为什么能够独自脱险?这一切都是谁在暗中谋划?”
  沐谦依然很镇定,缓声说道:“太子殿下,这件事与臣毫无关系。慕蝶为什么能够独自脱险,臣目前也不知道,只有等她醒来再问详细情形。事已至此,即使殿下迁怒于沐府,也于事无补。”
  “我是不是迁怒,你心知肚明。”朱佑樘看着沐谦,他的神情看起来很淡定,但一双眸子分明有着两团深不可测的漩涡,话语看似平静无波,语气谦恭,但处处暗藏机锋。
  沐谦故作不知,只说:“臣已安排人四处打探追查苏姑娘下落,明日之内或许会有消息。”
  朱佑樘的眉头紧紧簇起,像是弄碎了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庞,沐谦的话很显然是敷衍。
  沐谦见他盯着那块牌匾,抬头说道:“殿下刚才只看到了匾额上的大字,旁边还有三行小字,您可看见了么?”
  匾额上写着十二个字,“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126。第126章 棋逢敌手(2)
  “好一个‘仁者不忧’。”朱佑樘轻声吐了几个字,又侧目看了眼沐谦,目光精芒闪动,“你是想提醒我,我不是个仁主?”
  沐谦摇了摇头,语气很轻地说:“臣没有此意,先帝成祖爷在赐给沐府的匾额上特地加上这十二个字,无非是要告诫臣,人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可以无忧无惧,顶天立地。”
  朱佑樘看着他不卑不亢的态度,冷笑了一声,他踱步到了窗前,背手而立,望着远处星光璀璨的夜空,天幕上的一颗北极星耀眼闪烁,仿佛触手可及,却又是那样遥远,格外寂寥。
  “本宫对沐府,对你,自问并不严苛。”他看着窗外的黑沉夜幕,声音有些低沉,“人做任何事都有动机,可我实在想不出你这么做的理由。你起来吧!”
  “以殿下之聪明睿智,若是想不出这个理由,更可以证明此事与沐府无关。”沐谦长身站起,目光中似乎带着无限惆怅,“这些时日,沐府已经很不安宁了,臣又何苦自寻烦恼。”
  “没有理由去做,不代表没有付诸行动。”朱佑樘转过身来,看着花厅中央的那把椅子,“沐府的这把交椅,材质与乾清宫中的并没有什么不同,要有足够的胆量和气魄,才能坐得稳。”
  金丝楠木雕制而成的木椅,静静地放置在花厅之内。
  沐谦站在原处,面色平静看着那把椅子,每一任黔国公都坐过这把木椅,首座的位置来来去去更换过很多人。类似皇帝御座的木椅,类似紫禁城的王府规格,沐府先祖的心思早已昭然若揭。
  试问,天下间谁对“权力”没有追逐的野心?
  换而言之,身为黔国公的沐谦,和身为皇太子、将来会继承大明皇位的朱佑樘并没有什么区别,无非是掌控的地域大小不同,他们所背负的使命几乎一模一样,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如履薄冰。
  “臣少年时曾经自命不凡,却得到了命运的惩罚,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殿下处境与臣相似,想必能够理解臣的意思。”沐谦忽然叹息着说。
  “沐谦,你是第一个敢当着本宫的面,这么说话的人。”朱佑樘低头看着他,眼里神色有些怪异。他是大明的皇太子,未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整个大明的土地和财富都是他的,谁敢用“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来形容他?
  “殿下身边,从来不缺阿谀奉承的奴才。”沐谦接着说下去,“就如同臣一样。所以,殿下才会对反抗自己意志、甚至是忤逆自己的人格外关注且动心。也许正因为这样,殿下才会喜欢苏挽月。”
  他这句话出口,朱佑樘只觉得心中有一个角落被触动了。
  这个沐谦虽然大胆,口出狂言,但他所说的全部都是实话,字字句句都让他感同身受。人生苦短,他们却总是身不由己,自己真正想说的话、想做的事、想爱的人,实在寥寥无几。
  “你说对了一半,我喜欢她的特别,但不仅仅是这样。”朱佑樘看着沐谦那张儒雅清冷的脸,“如果这件事不是你所为,那么我正式告诫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你都要将她追回来,否则我决不放过沐府。”
  “臣自然会尽全力。”沐谦对着朱佑樘那句话没什么异议,“但是臣要劝殿下一句,凡事不可强求。”
  “你这是何意?”朱佑樘眉头微微一动。他行事确实一向都很小心谨慎,对别人严谨,对自己苛刻,最好是一丝差错都不要有。若是有一处地方逃脱了他的掌控,他就会觉得不安,千方百计也要去剔除这个障碍,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大明江山社稷,系于殿下一身,”沐谦缓声开口,语气浅淡儒雅,“殿下此番私自离开紫禁城,已犯了君王之大忌。爱一个人固然可以为她粉身碎骨、万死不辞,但殿下所代表的不是自己,更是大明的未来,若是太过感情用事,只怕将来祸延天下。”
  夜色如水,淡淡的月光从窗外斜照进来,月影落在雕了花纹的青砖上,如同流动的水流,幽静又神秘。整个花厅里面静悄悄的,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立着,四周空旷静谧,显得气氛有些森严。
  “祸延天下”,是一个很严重的词。
  “你的意思,是要我主动离开苏挽月?”朱佑樘目光灼灼地看着沐谦,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句话竟然是他对他说出来的,他冷笑一声,语气有些刻薄,“你以良臣进谏为名,说服我放弃她之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用她来取代你死去的未婚妻阿缇雅?”
  沐谦见他语气凌厉,立刻俯身跪在青花雕砖上,安安静静的样子,似乎是默认。
  “当年罗婺部落联合边境叛匪,企图兵变,是你暗中设计让他们内部分裂厮杀,白鹰并非死于山洪爆发,而是死于叛匪的乱刀之下,你坐收渔翁之利,数年来让慕蝶一直活在内疚之中,她却并未发觉你从头至尾都只是在利用他们。”朱佑樘疾言厉色地看着沐谦,冷笑着说,“你十三岁的时候,就有那样的计谋和手段,你以为我会如此轻视你?”
  沐谦凝视了朱佑樘几眼,他早知道这个皇太子不好对付,他的心思谋略,远远比他的年纪要高出许多。没有对手的人是寂寞的,“棋逢敌手”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恰恰相反,会让他们觉得十分好玩。
  “殿下果然厉害,臣佩服。”沐谦的眼神很平淡,唇角甚至带着一丝惯有的轻笑,“时隔多年,殿下竟然能查得如此清楚。”
  “维护云南稳定是沐府的责任,这件事你没有做错。你对不起的不过是那些被你利用的人罢了,就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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