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奈儿五号的诱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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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行李都记得提下去,独独最贵重的项莲忘了,这其中似乎有蹊跷……”柳雪恨顽强地作困兽之斗。
“我的行李都提上来了,还是你们饭店服务生拿的,你们可以检查看看,包括搜我的身。”
“我进来房间后,就没离开过,也可以搜查我。”
“天晓得你有没有走出房间一步?”
“那谁又知道你在一进一出之间,有没有碰到熟人。”
“帮我提行李的脚夫,可以证明我的清白。”这一切,都在夕娟的掌握中。
刹那间,空气仿佛忘了流动,像被冰凝结了,牛小凡感受到那股寒意时,才发现他的手指早已冻僵了。
坚强的外表开始一点一滴地剥落,柳雪恨的身子显得有些招架不住,摇摇欲坠。
夕娟咄咄逼人:“那你呢?”
“我没拿。”她往后一仰,幸好窗子扶住那随时可能倒下来的身体。
“经理你说,项莲会不会长翅膀飞?”
到这个地步,牛小凡只有弃车保帅了。“这件事非常棘手,我看要请警方来调查。”
柳雪恨失声地:“我没有拿,我不是贼。”
“你听,她到现在还嘴硬,还不吐实,我的项链怎么办?”夕娟惊怪地。
“我根本没拿,你要我交什么?”她抽泣着说。
“事情水落石出后,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牛小凡公事公办。
“你搞清楚,她是你们雇的员工,要不要把她送警察局,是你家的事,和我的项莲无关,而且,我没有时间耽搁在这里,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我,包括我这次新接的订单要尽快回高雄安排,所以,简单一句话,东西在你的饭店丢的,你现在就给我负起责任来。”夕娟死要钱地。
“这不是笔小数目……”什么样的牡蛎会生出一百一十万的珍珠?镶钻!
“你既然不能给我答复,那就去找可以给我答复的人来。”夕娟一脸不满和不悦。
“抱歉,请您再稍等一下,我立刻拨电话。”明知是仙人跳,牛小凡却苦无对策,可恼呵!可恨呵!“
夕娟落井下石地:“顺便报警。”
柳雪恨声音凄切地:“我和你有仇吗?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牛小凡虽然手持话筒,背对着这两个女人,但他另一只耳朵可是竖直地倾听她们的舌战,一来一往间有种对答如流的顺畅,像是早就套好了招……
阴阴郁郁的天气,不知什么时候罩了玻璃一片灰蒙,已下雨,屋里的女人们似乎没察觉到,而牛小凡倾听的仔细,却是连雨打在窗上的声音,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在他的心存着一个疑问,关于这两个女人的针锋相对,或许真是作戏?!
“问你自己的手,为什么习惯不好?”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真的没有偷……”柳雪恨的泪水缓缓淌了下来。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是赶快认错,也许只会受到解雇的惩罚,而不必吃牢房。”夕娟恶毒胜过白雪公主的后母。
房门蓦地被轻叩了数声,牛小凡手脚矫健地迎了过去,为这屋于开启决定性的——是喜?是悲?
“这位是敝饭店的负责人,赵君皓……”
是他!柳雪恨下意识地以手捂嘴,这个动作及时地捂住了她惊悚、恐惧、战栗的尖叫,却藏不住眸子里摇着波光粼粼的泪水,是那么地脆样、羞愧、绝望和悲伤,还有那复杂难懂的……喜悦?!
期盼经月的重逢,竟是在如此不堪的情形下,赵君皓真想掉过头,走出这扇门,走出这场残酷的再聚,但如今他只能怔怔地杵在命运的捉弄中,咀嚼那份喜与恨交织的情绪,就像爱吃洋葱的人切洋葱时,明明快乐却涕纵横。
“夕小姐,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能为你效劳。”赵君皓恭敬地递上名片。
夕娟劈头就说:“你的饭店养了一只老鼠。”
“我不是老鼠。”柳雪恨喃喃。
“什么东西不见了?”他故意忽略她的苍白。
“价值三百万的珍珠项链。”夕娟一口咬定:“她偷的。”
她挺直背脊。“我不是小偷。”
“叫财务部马上开支票来,另外,夕小姐这几天所有的开销,公司付,算是饭店对夕小姐的补偿。”他破财消灾。
“是,我这就去办。”牛小凡的应诺,充满了疑问。
赵君皓宇平和地:“夕小姐,这样的处理,满意吗?”
“非常满意。”夕娟说,脸上的表情没有笑意,而是意外。
怎么会这样?柳雪恨也不敢相信他如此干脆地投降,为什么?为了她吗?
“牛经理,你带夕小姐下楼,把该办的事办好。”
几乎是同时,牛小凡和夕娟异口同声:“那她……你要怎么处置?”
“我自有打算。”
“要不要我打电话报警?”牛小凡快捷地拿起话筒,有报复的意味
“如果有需要,我自己会打。”赵君皓瞪视着她。
从他的目光中,她知道,哭泣、解释这些只会使一切显得更糟,唯有沉默,让天去安排她的命运。
牛小凡和夕娟带着满腹的问号离去,就像过年的鞭炮声,喧腾过后,只剩下空间的平静,不同的是那一地的纸屑,支离破碎地令人怅然、惊心。
赵君皓闷闷地靠在墙上,无光的眸子,什么都没有说,但那微扬的下颚,环抱的双臂,怎么看也不是在沉思,反而像是在忍受痛苦,是的,他痛苦,他莫名的痛苦,为了心目中的天使,竟然长了对黑色翅膀,在失望之余,不知不觉地涌上锥心般的疼痛。
此时,柳雪恨的一举一动出乎意料,她轻手轻脚地整理这个房间,与其说她在破坏犯罪现场的完整性,倒不如说这里没有破案线索,她和他都明了,这儿不是第一现场,它只是游戏开始的舞台。
待房间恢复原来该有的平静面貌,她靠近他,还眨着眼睛,狡黠地问:
“我是不是可以下班了?”
赵君皓愕然:“你想逃?”
她平和地说:“不,我只是告诉你,我的下班时间到了,而且我一向准时下班。”
“发生这样的事,你不会为你能说走就走吗?”他在她脸上看不到心虚。
“你放心,我明天会来上班的。”
“我能相信你吗?”
“你已经相信我了。”她笑殷殷地说。
他蛊似的:“好,明天早上十点,到我办公室来。”
那是一个十分清亮无邪的笑,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深深地慑住他的魂魄。
从茶绿色的玻璃窗望去,原本是早晨的天空,竟染上黄昏的颜色。
日光灯不知怎地失去明亮,或者是,身子前向光源的缘故,赵君皓映在窗镜的脸似乎较窗外天色还要来得幽暗,感觉像是所有的乌云都汇集在他的办公室,那块地正对着的帷幕玻璃上。
柳雪恨,这个名字在他的心里翻腾着,他想,会取这么美的名字,必然是个好人家的女儿,为什么会叫柳雪恨,她有恨吗?
牛小凡神情激动地:“这是个圈套,是个陷阱,是有预谋的讹诈案,也是个布局精致几乎到天衣无缝的诡计。但就是因为它太没有破绽,而几每一个动作都交代的太过顺畅,尤其是那两个女人你来我往的对白就像背剧本一样,所以我大胆断定站在门外的那女人是罪犯,我们应该立刻报警追回钱。”
赵君皓回过头,紧抿唇线,一句话也没有。
“她只做了三星期的客房服务生,还是PARTTIME性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居然敢来仙人跳,真是寿星公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牛小凡怒火中烧地:“我非得好好教训她,让她尝尝踢到铁板的滋味,让她知道硬闯龙潭虎穴的后果……”
她是这样的人吗?赵君皓陷入纠结的迷惘里。
天晓得,这是柳雪恨又一次的险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个姓夕的女人,说什么和日本人谈生意,我敢打赌,弛一句日文也不会,唉呀!当时我怎么没想到考她两句,如此一定可以看到马脚……”牛小凡还想说下去,但是他嗅到了气氛不对。
此刻,赵君皓仿佛睡着了,对牛小凡口沫横飞的演讲,充耳不闻。
牛小凡终于按捺不住:“阿皓,你说话啊!”
“我能怎么做?你先前问了那么久的话,都查不到破绽,我不见得找得到端倪!”他自暴自弃地。
“为什么你那么轻易就双手奉上三百万?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束手就缚?!这不像你的作风。”凭他们十几年的交情与了解,牛小凡不能接受他的忍气吞声,而且想不透他为什么要息事宁人?
怕麻烦?!不,他那样子倒像是怕警察,可是……没有理由啊?牛小凡在他的脸上发现蛛丝马迹,但随即摇头否认这个想法。
他敷衍地:“我想……我没办法破案。”
“你太谦虚了,福尔摩斯。”牛小凡搬了他是大学推理社团的封号,反驳。
“我的脑筋已经被财务报表占满了,没有推理的空间。”
“只要威胁说报警,我保管真相大白。”
“万一不是,她被冤枉捉去坐监怎么办?”他阵前倒戈。
牛小凡足足叹了十秒的气:“阿皓,台湾的冤狱现在关得住人吗?”
“依你的智商解决不了问题,警察怎么可能比你聪明!”赵君皓打马虎眼。
“报警的用意是在于威胁,我猜那两个女人恐怕在警察没来之前,就吓得花容失色,跪地求饶了。”
“我比较倾向于相信她也是受害者,而且我们不该怀疑她。”赵君皓心宽厚地。
牛小凡指出:“遇到这种事,她既不哭也不惊惶,如此没着的应对,比他还有胆量,可见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她是被吓得不知所措了。”
“我倒觉得她像个老练的诈财高手,有备而来。”
“若真是剑财,钱已到手,她大可跑路,何必还要回来做这辛苦的工作!”
“她不笨,知道逃跑只会是逃进牢房—途。”
“我相信她敢来上班,只因为她是清白。”
“什么!”牛小凡嘴巴渐渐扩张开来,有河马那么大。“突然有个奇怪的感觉涌上我心头……阿皓,你坦白wωw奇書网说,你为什么要帮她说话?”
“我……没有。”他舌头被猫咬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