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复仇实录 作者:陈云深(晋江vip2015.2.23完结)-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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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水来与姑娘洗脸,炖壶茶伺候。”
绿柳伶俐,自然会意,便拉了桃红出去了。桃红却是个老成持重的,唯恐出去这里头出了什么变故,一时赶不及,便说道:“我们也不去远,就在门口,姑娘若有事,喊我们便是。”傅月明点了点头,那二人便去了。
见丫头们出去,她便在床畔挨着唐爱玉坐了,双手揽着她的肩膀,柔声道:“妹妹究竟有什么难处,可讲与我听一听,我也能帮着妹妹忖度忖度。这世上是没有跨不去的门槛的,也不到走这一步的田地。”唐爱玉摇了摇头,嘴张了几张,却没说出话来。半晌,却扑在傅月明怀着大哭起来。
傅月明不知何故,又不敢逼问,只是柔声抚慰。唐爱玉哭了好一阵,渐渐止了,啜泣道:“我也不知上一世造了什么孽,这一辈子才摊上这么个狠心无情的母亲哥哥。我如今是再没面目见人的,若不是心里还惦记着舅舅的收留之恩,恐姐姐一家遭了他二人的毒手,我早已上吊去了,也算落个干净。何至于拖到如今,上不上落不落,只是没法子!”说着,又啼哭不止。
傅月明听这话甚是没头没脑,但聆出她竟心存死志,连忙劝道:“什么事,竟叫妹妹如此作难。你我不是旁人,前头这些大事,咱们都一心一计过来了,到了如今,妹妹竟不肯与我说么?现下,唐姑妈与表兄都现了形,这儿他们是存身不住了。我已同母亲说过,叫唐姑姑拜了太太做干姐,往后就留在我们家了。妹妹的事儿,母亲虽未吐口,但想必也没什么难处。得我回去再说说就好了,带妹妹离了这牢坑,不好么?”
唐爱玉浅浅一笑,说道:“姑姑倒是好命,我却没这般福气了。蒙母兄所赐,我现下已不是个干净人了,再过去也只是白玷污了府邸,叫舅舅被人耻笑罢了。姐姐若是疼我,就依了我的言语,送我到庵里出家,搪塞了这一世也就罢了。”说着,又低低笑道:“姐姐若不肯疼我,就看在我为姐姐效劳的份上罢。”言罢,身子一滑,竟在地平上跪了。
傅月明听这话虽觉颠三倒四,但她是个极聪明之人,看唐爱玉说话时神色略有羞耻之态,想起适才唐春娇的言语,登时便想通了其中关窍,心里惊骇无比,望着唐爱玉半日方才咬着嘴低声问道:“莫不是……莫不是……那个县令?”唐爱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轻轻点了点头。
傅月明顿时没了言语,在床畔坐着,心里乱如麻团,平素里的一点子聪明主意,尽数飞至九霄云外,竟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放任她随唐氏母子离去,依着那两人的狠心寡情,这娇柔女子还不任凭他们揉搓,当做个物件摆布,一条性命或许就此没了。但要将她带回家中,未婚姑娘终要嫁人。如今的世风虽不兴理学,女子的贞洁却也万分要紧,将来说亲却要如何处置?嫁去休将回来,只是害人罢了。思来想去,竟真如她所言,还是那化外之境是个托身之所。
傅月明心里盘算了一阵,又见她仍在地上跪着,便俯身扶了她起来,说道:“妹妹自管安心,万事都在我身上。妹妹为我一场,我自然要救妹妹出来。你今日权且忍耐片刻,过两日,那边就有人过来接你的。”说毕,又讲了许多宽慰人心的话语。
唐爱玉也是芳心无主,见她话头这般稳,倒也觉宽心。傅月明见她容色松缓,不似才进来之时,略松了口气,旋即叫了桃红绿柳进来服侍,与她洗了脸,又倒了一杯滚茶与她吃。坐了约有半个钟头,前头来升媳妇子来请,说道:“老爷动身了,请姑娘回去。”
傅月明便起身,照旧留了绿柳在这里,别了唐爱玉,就去了。
回至前堂上,见屋内一片狼藉,众家人正翻箱倒柜,各样衣裳杂物丢的满地皆是,唐姑妈坐在一旁,如风瘫了一般,两眼发直,不说不动。傅月明正眼也不瞧她,只走到傅沐槐跟前,喊了一声。
傅沐槐见她来,便说道:“这里虽说没几样家什,收拾起来却也费力。今日也不早了,恐你娘在家忧心,咱们先回去,这里留几个家人收拾也罢了。”傅月明答应了,傅沐槐又问道:“爱玉怎么样了?为些什么缘故?”傅月明心想这等秘事,怎好与父亲说呢,何况又当着这许多人,便支吾了几句。傅沐槐见状,也不多问,父女两个照旧回去了。
回至家中,已是傍晚时候,陈杏娘早已在上房摆了一桌酒菜,欢欢喜喜等两人回来。
今日虽生了许多恶气,但想及唐姑妈一家就此离门离户,永不再犯,她便心胸大畅,舒快不已。遂吩咐厨房多做了几个碟子,又将家中存着陈年汾酒,开了一坛候着。
那父女二人回来,傅月明先回后园楼里更换衣裳。傅沐槐便归入上房,陈杏娘上来接了,替他脱袍服,摘帽子,又喜孜孜的问那边的情形。傅沐槐心里虽不甚痛快,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随口讲了讲,又道:“他们住的时候不长,倒也很有些东西,收拾起来破费些功夫,还得两日。”陈杏娘一心只想叫他们及早离去,便说道:“我说那些个破桌烂凳的,就是舍与人,只怕也没人要,随意搁出去就是了,自有拾荒的捡取,何必巴巴的再往家里抬。倒是那个房子,当初原说是租,但因他们要长久住下去,就问房东买了。谁知竟弄出这样的事来。现把房子收回来,要怎么处置?卖了也罢,不成租出去也好。”
傅沐槐踟蹰了一阵,说道:“我还没想到此节。”陈杏娘见他面色不好,也不好多说,就罢了。夫妇两个,在房内坐着说话,又打发了丫头过去请傅月明来吃饭。
傅月明回至爱月楼内,见小玉备好了面水,便笑道:“你倒是乖觉,知道我回来要洗脸。”小玉笑道:“今儿好大一场阵仗,姑娘一日下来,必要来重新理妆的。”说着,就伺候着洗了残妆。傅月明只傅了点粉,将头发放下重新挽了个纂儿,插了两个簪子就罢了。小玉看她不用胭脂,便说道:“姑娘这样也未免过于素淡了,还是着些颜色的好。”傅月明皱眉道:“虽是唐家混账,到底也还是骨肉至亲,撵了他们去,老爷心里不痛快,就别再招眼儿了。”说着,就罢了。
片刻,宝珠过来请她去上房吃饭,她又带了小玉出门。
须臾来至上房,同父母见过,一家三口围桌坐定,丫头们上来斟酒布菜,倒也其乐融融。
席间,傅沐槐只是落落寡欢,傅月明心里又惦记着唐爱玉那件事,也不言语,唯独陈杏娘谈风甚好,言笑不已。
待酒过三巡,傅月明忽而忆起一件事,便说道:“薇仙妹妹已是许给表哥了的,如今表哥要被流放,那妹妹要怎样呢?”傅沐槐还不及张口,陈杏娘便先说道:“这倒好办,她的嫁妆是老早备下的,明儿就送了她过去,让她随着唐家一道去了罢。也不必咱们费什么事了。”傅月明便看着傅沐槐,傅沐槐想了想,说道:“唐睿这一去,是再不会回来的,也只好如此。我明儿就去把文书订下,送过去也就是了。”说着,又叹息道:“薇仙虽然不好,倒也是我的女儿,可惜她怎么这般下作,同唐睿勾搭一处。”傅月明开口劝解道:“这也是她自作孽,父亲不必挂怀的。”傅沐槐只是闷闷,再不肯开口。这话倒点醒了陈杏娘,说道:“还有冬梅那个贱婢,既是这般与唐家一心一计,便去给他们做奴才好了,也不消再回来了。”一言已毕,三人再无话可说,一顿饭吃的甚是沉闷。
一时吃过了饭,傅沐槐因心怀不畅,竟吃多了几杯酒,酒劲儿上来,便先往屋里睡去了。陈杏娘看着丫头们收拾了桌子,一时还不想睡,就在明间内坐了,打理了几样针线。
傅月明走了过来,见母亲手里刺着一副鱼戏莲叶间的枕套,便笑道:“好久不见母亲动针线了,手倒还是这般巧呢。我那两下子,放在母亲跟前,竟是不能看了。”陈杏娘笑了笑,说道:“不行啦,眼有些花了,在灯火跟前也就凑合着能看清针脚罢。”傅月明说道:“母亲也要保重身子,让唐家这一番捉弄,不知那药有没有什么后患,赶闲了还是请宋大夫来瞧瞧的好。那杀千刀的顾大夫,也不知逃窜到何处去了。不然,定将他送问官府的。”陈杏娘说道:“我也是瞎了眼,竟叫这起小人愚弄,险不送了性命。”说着,便停了针线,握着她的手笑道:“此番若不是有你,咱傅家就要栽跟头了。我这一世虽不曾生过儿子,有你这个丫头,也就充的过了。如今,我也就只盼着熠晖金榜题名,好风风光光的迎你过门,这一辈子我就再不求什么啦。”傅月明见说及自己婚事,不禁满面绯红,低声说道:“就算他考不中,我也不在意的。”陈杏娘说道:“我知道你不在意,但熠晖若争气,你脸上不也光彩些?你这傻孩子,娘为你好,你也听不出来。”
傅月明笑道:“我自然知道娘为我好的。”说着,话锋一转,道:“唐姑姑的事儿,母亲可同父亲说过了?”陈杏娘说道:“还不曾说,这点子小事,我还做的了主,待他明日酒醒了,再告与他罢。”傅月明点了点头,又叹息道:“唐姑姑并爱玉妹妹两个,当真是可怜,原都少姑娘,偏生不幸托生在这样的人家里,被人这般揉搓糟蹋,叫人当真看不过去。”陈杏娘说道:“这也是个人的命罢。”说着,便瞅着自家女儿说道:“我晓得你心里打些什么主意,然而还是我白日里说的,爱玉不比春娇,她是你姑母的亲生女儿,咱们硬要过来算怎样?他们也未必肯的。”傅月明说道:“他们却有什么不肯?唐睿原是个破烂不成器的东西,此番流放,还不知要以何为生,又带着几个累赘的妇人,这一路吃用尚且没个着落呢。他们巴不得少一张嘴哩!若说起名分,这倒不用忧虑。爱玉也不是投奔来咱家的,她是打定了主意出家的。”
陈杏娘闻言,便说道:“白日里我听见这事,心里就疑惑的紧,一个年轻姑娘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