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麝天下 作者:鹦鹉溪(起点vip2013-08-21完结)-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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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乩丛偎担
话音刚落,其他几房的人已经跳起来了,“二叔,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你们几房不需要出钱,只盼着我们这几房最好砸锅卖铁,把家产统统都抵押给了你们吧!”
这话说得太冲,又是比郑德奎笑了一辈儿,已经完全不顾脸面了,郑德奎气得嘴巴直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当口,郑尚怀已经下令派了几个机灵的庄勇悄悄摸过去打探,看看那个赛阎王的人撤了没有。
不多时,去打探的人回来禀报说,银车沉重,车轮陷在了后山的泥地里,绑匪一大堆人正在推车呢,四位叔伯也被他们放在银车上。
“天助我也!”郑尚怀一拍大腿,大叫道,“咱们人也多,悄悄摸上去,只要将那个匪首赛阎王的枪下了,先把四位叔伯抢到手里,咱们作势要围住那帮匪徒,一定吓也把他们吓跑了;况且银车沉重,陷在泥地里,他们也无法带走,岂不是人财皆能抢回来?”
第一卷九儿 第一百零三章横生枝节
他的发言获得所有年轻一辈儿的拥护喝彩!郑尚怀看了看黑着脸退到一边默不作声的郑德奎,不再理睬他,颇有大将风度地开始点兵点将,将人分成三路,从三个方向悄悄往卢舍那大佛那边摸了过去。
刚才郑尚怀已经偷偷估摸过,赛阎王自以为是,带的人不多,跟着他的人不过百十来号,去查看后山银车的庄勇说,后山上面押送银车的人不过也就一两百号人。如果能够出奇制胜,连人带银子一起抢回来,即使匪徒要报复,以后的事情也是由郑德栋顶着!
郑尚怀是年轻一辈儿,又是三房长子,今后是要继承三房家业的。他一向奢侈享受惯了,为了救父亲,家里虽然只是现银损失殆尽,但是六房的处境已经吓着他了!他的小心眼儿里是有很多密不敢宣的想法的。
卢舍那大佛前已经人影全无,隐约能听见后山上的嘈杂声。郑尚怀与左右两路人无声地点头示意了一下,三路人便蹑手蹑脚地就近从小路上山。
隔着一道小土坡,探出头去查看时,果然,那帮匪徒还在手忙脚乱地对付银车,赛阎王站在后山顶山,抓耳挠腮的,一副不耐烦的急躁模样。
所有人轻手轻脚不敢出声儿,只听郑尚怀一声令下,五百庄勇一起向着银车冲了上去,匪徒措手不及,也并不执着于银车,扛起被捆着的四个人便往赛阎王李山魁所在的后山头上跑。
五百庄勇水淹一般把两辆银车团团围在了中间,郑尚怀大喜,声嘶力竭地狂喊,“所有人都冲上去,把我老子叔伯统统抢回来!”
却突然听见空气中一片“哗啦”脆响,这个声音就像金属碰撞,听着很陌生。所有人都愣住了。
郑尚怀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抬头一瞧,刚才还光秃秃的后山头上,突然冒出来一排人影,人数不多,不过几十个人,就算跟刚才看到的匪徒人数统统加起来,也不如自己这边人数多!但是,这几十个人的手上,每个人都端着一柄洋枪!刚才的声音正是拉开枪栓。他们每人手上拿着的长枪,竟然就是刚才赛阎王威慑他们的那一种,不需要打火石点火就可以开火的新式洋枪!
赛阎王李山魁气得火冒三丈。自打跟了九公子之后,武器装备、衣食给养、操练培训无不与原来草寇之时有了天壤之别,他一心等着机会要大显身手一番,好叫九公子,甚至卓青知道。自己可不是草捏的,绝对值得他们这一番厚待。
不想第一杖就险些被一个地主子弟翻了盘。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李山魁再不耽搁,端起长枪开打了。第一轮射击过处,硝烟弥漫,山坡地上登时留下十几具庄勇的尸首。庄勇立时都给吓蒙了,有人开始往回跑。郑尚怀急了,来不及思量是不是打得过。抡起手中的马鞭就开始抽,一边抽一边骂道,“去给我把人抢回来,否则拿你们的家里人抵命!”庄勇们只得硬着头皮往后山头上冲。
人还在赛阎王手里,就这样回去。连银车也带不走,郑尚怀无法交代。
“把人给我推到前面去跪着!”李山魁大喝一声。立即有手下把绑着的四兄弟拖出来,让他们跪在最前面。
“郑家庄的人给我听着:马上给我滚回去,否则老子就让你们尝尝赛阎王的手段!”李山魁双眼圆睁,冲着前面大声喊话。
其实李山魁干这打家劫舍的勾当以来,一向自诩智谋手段,还真没有大开杀戒的狠毒心肠。刚才一轮射击,一下子打死对方几十名庄勇,他都替对方心疼。不到最后关头,他仍然想试着用话语把对方吓唬回去。
郑尚怀笑了,他看出来了:其实这赛阎王徒有其名,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比他还见不得死人!
看着自己的老子和三位叔伯跪在前面,吓得烂泥一摊,哭作一团,郑尚怀恶向胆边生,不去理会前面,却吩咐手下,将银箱从车上卸下了。
马车一减了分量,再有许多壮汉推动使力,车轮终于从泥沼中摆脱出来。
郑尚怀下令立即把银车拖走,其它房郑尚怀的堂兄弟惊骇莫名,颤声阻拦道,“尚怀哥,你疯啦!父亲和叔伯们还在他们手里,不能把银子带走!”
抢回银车的美妙现实让郑尚怀利令智昏,他激动得面目紫涨,几乎面目狰狞冲着那个堂兄弟嚷嚷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那个狗屁赛阎王根本就不敢动他们,钱要是没拿到,他们更不敢撕票!这么现在就把人和银子都抢回来!”
他们一同望向前方,果然,那些庄勇在头目的驱赶下,已经马上要冲入匪徒之中了,而匪首赛阎王居然还没有下令开枪。
就在他们都以为郑尚怀要得计之时,“嘭的”一声脆响,一缕青烟从赛阎王端着的长枪口上冒了出来,跪在前方地上的四兄弟中的一个倒下了。
“孽子!”郑尚怀的父亲痛心地冲着自己的亲儿子这边哀号一声,又是一声惊心动魄的枪响,他也应声仆倒在地。
紧接着两声枪响,四人皆死。
“父亲……。啊……。”堂兄弟难以置信地盯着扑到在地的尸身,身体一软,仆倒在地嚎啕大哭。
那些冲上前去的庄勇,一见家主都死了,再没有顶着枪口冲上去搏命的勇气,无论头目在怎么驱赶,也不肯往前冲了。一时人潮退涌。
郑尚怀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四位长辈血溅当场并不足以让他失去理智,而是坚定了他抢回银车的念头。
在他的人生信条里,银子最重要!
李山魁也看出来了,这个一直与银车共进退的郑氏族人,并不在乎四位长辈在他面前被枪杀,这激起了李山魁的狠劲儿。
“你个畜生不如的狗东西!”李山魁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爷爷要让你遂了心愿,爷爷就不是真格儿的土匪!”
李山魁立即叫过属下,低声吩咐了一句,顷刻,一发礼花鸣着响哨飞向半空。
郑尚怀心虚地看着空中开花的爆响的礼花,立即手忙脚乱地翻身上马,也不顾在一旁痛苦滂沱的堂兄弟,拼命地朝着龙门的出口奔去。路过银车时,还使劲狂喊,“快点儿跟上,务必把银子送回庄子!”
说着,手上加紧一记响鞭,胯下马步飞奔,载着他绝尘而去。
身后的嘈杂,包括银车都越来越远,周遭越来越静,马蹄踏踏的声响回旋在空旷的乡间泥地上。
就在郑尚怀确认自己已经逃出生天,心中开始牵挂银车是否被抢出来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排黑线,他一个猝不及防,猛地一勒缰绳,马是猛地站住了,他整个人却向前飞了出去,在空中夸张地转了一圈,使劲儿砸在地上,只听见“咔嚓”声响,不知是身上哪处骨头碎裂。
前方拦在路上的黑骑正是飞虎队,一个骑兵翻身下马,上前去检查郑尚怀的伤势,大声回复道,“还有口气儿,只怕能活着也要瘫在床上了。”
被李山魁呼唤来帮助收尾的卓青稳稳地坐在马上,撇了撇嘴,说道,“那就留着他半条命吧,反正他活着也是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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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庄的人一直在焦急等待中,郑德栋在厅堂里来回踱着步,心里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万一那边露出了破绽,那四个兄弟回来之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献计请九公子杀了他们!”
郑德栋不时地被心里冒出的这个阴毒想法蛊惑,甚至有时从噩梦中醒来,不得不强忍着冲动,不去写那封请求九公子杀了自己的亲兄弟,以绝后患。毕竟,能够真正独自掌控郑家如此庞大的家族,对于郑德栋几乎成了毕生的追求!
自从参股大清国民银行,郑德栋的心思就似乎被钉在了上海,新世界的风吹得人心都乱了,在那里发生的事情,似乎与河南郑家庄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却强烈地吸引着郑德栋。
郑德栋越来越喜欢待在上海,他喜欢那里活跃的气氛,新鲜事物层出不穷,每天都有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有时,他甚至会突然觉得,郑家庄的一切似乎不再那样重要了。
越来越矛盾的想法不时地从郑德栋的脑海里冒出来,他几乎有些无所适从了。
“大哥!不好了!”老二郑德奎慌张的声音从院外一路传来,打断了郑德栋漫无边际的遐想。
“人接回来了吗?”郑德栋一看见郑德奎的神情,便知事情不顺利。
原来郑德奎见拦不住郑尚怀,只好自己先往回走,走到一半又犹豫了,觉得一个人回去不好交差,便干脆派人又回去打听消息,自己也不回庄子,走到离郑家庄不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在原地坐等消息。
他的人正赶上目睹郑尚怀落马,那帮令人生畏道无法直视的黑骑队伍并不为难后面陆续逃出来的庄勇,只是银车赶到黑骑面前的时候,推车的庄勇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