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劫-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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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与他采取联络?”
“你知道的难道还不够?”孙寿反问。
“还不够!”
孙寿道:“我却认为自己所透露的已经够多的了。
“哦?”
“你知道这件事实在也已足够有余,有了你这个消息,张虎侯在杨大手面前已可以有所交代,如果张虎侯的确与那一对凤凰的失落无关,以后就完全没有他的事,杨大手方面也是一样,至于杨小剑,只要并没有藏起那一对凤凰,我们同样不会为难她!”
“这我就有点放心了。”
“但如果不是,可也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孙寿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简直就好象那不过随口说说,其实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严重。
杀人在他本来就不是一回事。
他本来就已手辣心狠!
沈胜衣当然不会怀疑孙寿那句说话,无言数了一口气。
“要知道水落石出之时,往往就是出人意外的结局,这结局不定是不好,但也不一定是好!”
“嗯。”沈胜衣淡笑。“最好的结局当然就是自己制造出来的结局!”
“不过沈大侠到底是局外人,就算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如果瞧得起我孙某人,一起去喝一杯水酒如何?”孙寿忽然提出了这样邀请。
沈胜衣微一领首。“这种天气喝一杯也是好的。”
“沈大侠果然是一个快人!”
“彼此。”
“闻名数载,幸遇今朝,也实在值得喝一杯。”
“你这句说话,有一半我正想出口。”
“哦?”
“我知道你还是这半年内的事情。”
我本来就是一个名不经传的人,知道我的人实在不多!”
孙寿连随又问:“谁告诉你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常护花!”
“有情山庄的那个多情剑客常护花?”
“正是这个常护花二”“我并不认识这个人,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
“一个无情刀,一个有情剑,如果两下子碰头,那就真的是巧合的了。”
“这支有情剑如何?”
“如果我早知道有这支剑,这个人,五年前,我第一个不找祖惊虹,就一定找他!”
“听你这么说,我也想见识一下这支剑,这个人了。”孙寿忽然一声轻叹。“几年不入关,想不到江湖上出现了这许多英雄豪杰!”
沈胜衣不觉问上一句。“珠光宝气阁是在关外?”
孙寿一笑不答。
沈胜衣也不迫问,转回原来的话题。“你说的那一杯水酒什么时候喝?”
“现在。”
“那里?”
“北城杏花阁如何?”
“也好。”
“请!”孙寿第一个走出门外。
沈胜衣一嫖韩康。“大老板如何?”
“沈大侠开口叫到,我实在深感荣幸,只可惜我现在的时间已所剩无多。”韩康目光往地上落下。“最低限度,我得先修理好这重门户。”
“抱歉抱歉。”
韩康没有应声,真的俯身去收拾那扇给他踢烂了的门户。
沈胜衣只好走了出去。
孙寿等在门外,楼外。
楼外雪漫天依旧。
梅花径还是那条梅花径,只不过径上的积雪已多了几行脚印。
雪冷梅清。
凤凰劫……7
7
清淡的花香之中,忽然次来了一曲短笛。
笛声中还有一曲低唱雪纷纷,掩重门,不由人不断魂,瘦损梅江韵,那里是清清江上村,香闺里冷落谁揪问,好一个樵悻的莞栏人……
人并没有莞栏,人也并不樵悻。
沈胜衣孙寿梅花径上才转了一个弯,就看到一个红衣小姑娘莞窗低唱在一角红楼之上。
小姑娘身旁一个年纪看来还不怎样大的书生。
书生手中一根短笛。
短笛现在已放下。
沈胜衣往楼上望了一眼,忽然叹了口气。
孙寿应声奇怪的望看沈胜衣。“你叹气什么?”
“你可懂音律?”沈胜衣反问。
“不懂。”
“好在你不懂。”
“哦?”
“方才那一由是关汉卿的大德歌。”
“哦?”
“这位关汉卿现在若是生还,现在若在这里,一定气破肚皮!”
孙寿总算听出沈胜衣在说什么,点头道:我虽然不懂音律,但方才那一阵笛声,歌声听来的确有些砖耳,不过他们总算让你听出那是关汉卿的大德歌。”
沈胜衣只有点头。
书生当然听不到这番说话,歇了一口气,又举起了笛子。
笛声再起。
沈胜衣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里是怡红院。”
“嗯。”
“你可知这怡红院以什么见称洛阳?”
“知。”
“我实在佩服他们这份勇气。”
“这最低限度还有一样好处。”
“哦?”
“我们这就不得不加快脚步。”
沈胜衣道:“只可惜再快也快不过这笛声,这歌声。”
歌声已随笛声晌了起来。
“这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孙寿忽然向小楼那边仰首大声道:“吹笛的,唱歌的两位,可否暂时停下?”
笛声歌声一下子停下,小姑娘诧异的凭窗外望,书生亦吃惊的望了过来。
“你是说我们?”书生的嗓子居然也很晌亮。
“就是说你们。”
书生好象又吃了一惊,连忙问一声:“有什么指教?”
“指教倒没有,不过我身边这位品曲大师认为你们最好等他离开才继续下去。”
书生一个头立时缩了回去。
红衣姑娘亦好象听出了说话中的意思,一张脸忽的亦好象穿上了一袭红色的衣棠。
小楼敞开的窗户旋即关上。
孙寿回望沈胜衣。“这不是解决了……”
话口未完,笛声歌声又一齐在小楼内晌了起来。
孙寿接下来的说话不由的吞了回去,那种表情,简直就像是刚吞下了整只的大鸡蛋。
“好在我们还有这个办法。”沈胜衣的脚步一下子最少快了两倍。
孙寿只好跟着加快脚步。
笛声歌声同时惊天动地的传来。
现在这笛声,歌声何止晌了两倍。
是一曲新水令。
姚牧庵的新水令。
冬怨——梅花一夜漏春工隔纱窗暗香时送,篆消金睡鸭,帘卷锈蟋龙,。
去凤声中,又题觉半裘梦……
心声匆匆,斜倚云屏愁万种,襟怀冗冗,半亩鸳枕恨千重,金钗翡烛烧犹红,肥瓶盛水寒偏冻,冷清清,掩流苏帐暖和谁共……
歌声笛声新水令齐转驻马听。
韩康歌声笛声中抬头望着如意,忽然道:这好象是姚牧庵的新水令。”
“嗯。”如意点头,神情有些异样。
“曲是好曲,只可惜给这支笛子吹坏了,给这副歌喉唱糟了。”韩康居然也懂得音律。
“嗯。”如意只有点头。
“你接下去如何?”
“嗯。”如意应声唱开了嗓子。
笛声适时驻马听转乔牌儿。
呀——闷怀双泪涌,根锁两眉纵,自从执手河梁送,离愁天地同,琴闲吴越桐,萧歇秦台凤,歌停天上谣,曲罢江南弄……
乔牌儿调转雁儿落。
韩康如痢如醉。
如意的歌喉此那位红衣小姑娘也不知婉转多少倍,动听多少倍。
歌声飘出了楼外,飘入了雪中,也似乎飘入了梅花径中的小红楼,飘入了那位红衣姑娘的耳里。
红衣姑娘也似还有自知之明,早已收住了嗓子。
小楼中就只剩下了笛声。
笛声不知何时已一变,变得意外的婉转,意外的动听。
书生的一支短笛就彷佛因人而异。
笛声中还有歌声。
如意的歌声。
“现在你总算已知道我是珠光宝气阁的人,现在你大概也应该明白虽然我喜欢你,为什么不接你往陈留玲珑阁,为什么每隔上三个月才来见你一面。”韩康叹息在歌笛声中。“没有相见,没有相离,相见堪欢,相离堪叹,轨手相分,挥巾相送,我也曾见你双泪涌,我也曾见你双肩纵。”
如意跟着笛声,雁儿落转得胜令,漫声又唱——书信寄封封,姻水隔重重,夜月巴陵下,秋风渭水东,相逢,枕上欢娱梦,飘蓬,天涯怅望中……
“书信封封,不外需索金银。”韩康又叹息在笛歌声中。“我也如数与你,未尝一次拒绝,只怕你遭人欺负,再教你金弓银丸鸳鸯剑,这你说,我对你的爱深不深,对你的情重不重?”
如意没有应声,只是跟着笛子接唱下去。
敌郁闷听绝暮钟,数归期曲损春葱……
途路西东,姻雾迷蒙,魂也难通,梦也难通……
调水仙子直落折桂令.。
笛声如故,歌声封已断续。
如意的咽喉似在发硬。
“在你的心目中,是必认为还不深,还不重!”韩康自问自答。“否则你又怎会一心置我于死地?”
歌声突然中断,如意吃惊的望看韩康。“我……”
“玲珑阁是我心血结晶,这店子几乎尽我半生心血,取去我这店子的老板位置,又何异取去我的半条人命?这岂非就等如置我于死地?”
“我……”
韩康挥手又止住,忽然问:“那位叶飞化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意慌忙摇头。“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韩康亦摇头,摇头叹息道:“我的为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没有充分把握,没有证据,你以为我会随便开口?”
如意立时手脚都乱了。
她给沈胜衣掷到床上,一直就坐在床上,这下子一乱,真的就手足无措。
“你怎么会知道的?”她摄儒着忍不住问一声。
韩康反问一声。“你看我可像一个胡涂生?”
“不像。”
“这就是了|”韩康一瞪眼。“你还末答复我的问题。”
如意苦笑。“你莫非忘了,这恰红院本来是一处甚么地方?我如意本来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你难道还不清楚,还要问我与他是甚么关系?”
“我并没有忘记|”韩康的一张脸立时红了起来。“你曾经应承过我甚么,我怕你就真的已经忘记了。”
“还没有,我记得你答应过我负责我这里的一切开销,而因此我应承了你不再侍候第二个客人。”
“这个叶飞花难道不是你的客人?”
“不是。”
“那是甚么东西?”
“是我的朋友。”
“是你的朋友?”韩康冷笑。“你们甚么时候认识的?”
“在你认识我之前三个月。”
“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