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的军团--秦始皇陵兵马俑发现之谜-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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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防盗,就在墓门内、通道口等处安置上这种触发性的武器,一旦有盗墓者进入墓
穴,就会碰上连接弩弓板机的绊索,遭到猛烈的射击。这一做法,被以后汉唐陵墓
所继承,有些史书也详尽地记载了这一事实。据《录异记》载:唐僖宗末年,一个
盗墓贼被凤翔府官差抓获,当府曹李道审问时,盗墓贼说他“为盗三十年,咸阳之
北,歧山之东,陵城之外,古冢皆发”。但有一次,在掘一古冢时,“石门刚启,
箭出如雨,射杀数人。……投石其中,每投,箭辄出。投十余石,箭不复发,因列
炬而入。至开第二重门,有木人数十,张目运剑,又伤数人。复进,南壁有大漆棺,
悬以铁索,其下金玉珠现堆积,众惧,未即掠之,棺两角忽飒飒风起,有沙迸扑人
面,须臾风甚,沙出如注,遂没至膝,众惊恐走。比出,门已塞矣。后人复为沙埋
死。”由这段记载中可以看出,这个盗墓贼可谓是死里逃生,无怪乎他对府曹李道
说:此次不被捉捕,也打算今生“誓不发冢”了。
拨开历史的迷雾
关于秦始皇陵墓的规模、规格及地宫的形制,已经推测出来,人们在惊叹这座
恢宏庞大的陵墓之时,也不免对地宫内奇珍异宝的存与毁多了几分担心和猜测。千
百年来,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一直流传着始皇陵被几番盗掘的不详之语,更有
牧羊儿火烧地宫棺椁的说法。现在,流传中的盗墓者和那个牧羊的小孩已不能寻觅,
只有关于这些故事的历史记载还残存人间。透过这些略带霉味的文字,我们似乎能
看到如果按史书记载看,秦始皇陵显然是遭到了大规模的盗掘和破坏,而盗掘和破
坏者竟是在中国历史上三个鼎鼎大名的人物,这便是西楚霸王项羽、五胡十六国时
期后赵国君石季龙(石虎)及唐末农民起义领袖黄巢。若再加上西汉末年农民军在
盗掘中“销椁取铜”和牧羊的小儿进入盗洞求羊而失火烧棺,算起来先后经历了五
次大洗劫。从这五次大洗劫的记载来看,陵墓内的奇珍异宝早已荡然无存了。那么,
这些史料记载和民间流传的故事,是否都是可信的?秦陵地宫真的被盗一空了吗?
知名考古学家王学理在研究后指出:
从这些记载中不难看出,越是随着记载时间的推延,叙说破坏的内容就不断增
加,而且所叙各事又多有牴牾之处。最早的司马迁在《史记》中只说了”掘始皇冢,
私收其财物”的话,况且还是引用的刘邦和项羽在阵前对骂中的语句。不想过了一
百八十多年之后,在班固的《汉书》中,却出现了“羊入其凿”、“火烧其藏椁”
又“燔其宫室营宇,往者咸见其掘”的语句。又经四百多年,地理学家郦道元在班
固的基础上大加发挥演义,直至出现了项羽对始皇陵大加盗掘焚烧和牧羊童火烧地
宫的具体细节。至于以后的史书作者,对始皇陵的毁与盗的问题上,更是百般演义,
直至把石虎、黄巢等人加了进去方才罢休。而袁枚在《始皇陵咏》一诗中,对史书
中提到的几个人物不但未作半点怀疑,反而指名道姓,言之凿凿,并对始皇陵的遭
遇作出了“骊山之徒一火焚,犁耙牴杆来纷纷。珠襦玉匣取已尽,至今空卧牛羊群。”
的结论。由于班固、郦道元、袁枚等人的历史影响和在文史领域里的地位,千百年
来,人们对这些记载深信不疑,只是到了今天,在掌握了大量的考古资料之后,人
们才对这些历史加以怀疑并深究起来。
前面已经提过,司马迁在《史记》记载的关于项羽盗掘始皇陵的史实,只是引
用刘邦在两军阵前责骂项羽的话,没有直接去写项羽云云。如果刘邦指责项羽盗掘
陵墓一事属于事实,那么这应该算作一桩重大的历史事件。但这样的历史事件却没
有分别载入《秦始皇本记》和《项羽本纪》之中。即便是《秦始皇本记》不载而在
《项羽本记》里是非记载不可的,但遗憾的是在其中却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这是
司马迁的遗漏?还是有不便称说之处?两种疑问似乎都难以成立。因为司马迁是一
个被公认的秉笔直书的史学家,极少奉迎趋势之作,只要看一下他对始皇陵地宫的
结构及其陈设清楚的记述,就不难发现其材料来源定有所本,绝非随意杜撰。假如
司马迁所处的西汉皇宫档案库中有这方面的史料,或是民间有类似的传闻异故,他
必定要加以证实而后采录。既然他在《项羽本记》中曾对项羽“烧秦宫室,火三月
不灭,收其妇女宝货而东”的行为记述得如此明确而肯定,还有什么要对掘始皇陵
墓这一事件加以掩饰呢?不可否认,率军进入关中的项羽其“掘家”的动机是绝对
存在的,但是否已经掘开了始皇陵并盗走宝藏,却是互有关系而结果未必一致的两
码事。恃功好气的项羽自幼出生在“世世为楚将”的项氏之家,其祖父项燕便是被
秦国所杀的楚国名将。秦的统一,楚的破灭,在使项氏家道中落的同时,也在项羽
幼小的心灵深处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即使他自小便形成了“取秦而代之”的思想。
正是这种国破家亡的仇恨和自小形成的性格,使他得势后做出了一次坑杀秦降卒二
十余万人于新安的非常举动。当他统率大军入关中并杀掉秦降王子婴后,又怎能不
想掘开始皇陵,以雪当年秦国大将白起“拔鄢郢、烧夷陵”之国耻和秦将王翦诛祖
杀父之仇?但是,面对秦始皇陵这样一座庞然大物,其陵墓地宫之深邃、构筑之坚
固、警戒之严密,令处于乱世之中的项羽,很难有时间和精力发兵卒盗掘开来,因
为当时尚有比盗掘始皇陵更大更紧迫的事等待他和他的将士们来做。对于这位项羽
大将军来说,能够顺手牵羊以泄仇恨的,莫过于把秦始皇陵园地面建筑纵火尽情地
焚烧,对于包括兵马俑坑在内的浅层地下“宝藏”,能挖的挖,能拿的拿,能毁的
毁,能烧的烧。由于出现了这一连串的非常行动,人们误认为项羽盗掘了始皇陵地
宫是极有可能的,而刘邦所言“掘始皇冢”的证据也许正在如此。
既然事实如此,那么后来的班固、郦道元又何以编造故事,栽赃陷害已作古的
项羽?这实在是一个令人难解的悬案。尽管对班固等人当初的心理无法琢磨,但有
一点却是清楚的,这就是关于汉武帝中期以前的史实,基本是从《史记》中抄袭过
来的,而身为兰台令史的班固也不可能比早他四百多年、身为太史令的司马迁获得
更多的档案材料。在这种情况下,班固竟写出了一连串的谬误之作,其原因只能是
随着民间流传而添枝加叶、铺张渲染、以讹传讹,人为地夸大化、完整化,以达到
沽名钓誉的目的。正是他的沽名钓誉,才给后人留下了一团扑朔迷离的历史迷雾。
如果按照班固的记述,可以设想,项羽要凭借为数几十万人的挖掘能力,不管
他采取大揭顶还是多道并进的办法,都将是愚蠢至极的。若在短期内,集中一处深
掘,不但难于下手,而且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来说,也是难于奏效的。即使是地宫
被打开,那陵墓内的珍宝再多也有个定数,以三十万的人力,何以“三十日运物不
能穷”?若从盗掘的面积上来看,对于一个深在地下七八十米的陵墓,开凿的面积
过大,短期内挖不到底,更谈不上取物。“凿”小了,下部缺氧,人不能入。由此
可知“羊入其凿”说法是不可靠的,在地层深处“火烧藏椁”并“火延九十日不能
灭”的事,也无法发生。历史上对于掘墓中出现的“怪异”现象多有录载,如《汉
书·外戚传》载王莽发傅太后冢,墓室崩塌,压杀数百人,开启棺木,臭气熏人,
远及数里,开丁姬冢,椁内喷火四、五丈,烧了器物衣服,仅得玉匣、印缓而已。
《括地志》载西晋永嘉末,挖齐桓公墓,水银散发出的气体人不敢近,久之,才牵
犬进入墓内。如按班固、郦道元、袁枚等人的记载,无论是项羽、石虎或黄巢率部
确实掘开了始皇陵,势必会受到原设的暗弩的射杀,即使有幸进入墓室,也将会受
到水银毒气的伤害。而关于这些更能引人入胜的事件,书中岂能无载?
退一步说,如果始皇陵内已被洗劫一空,历代朝廷又何需下令派人保护呢?
当刘邦平定天下后,即派二十户为始皇守冢,这本身就说明这位新登龙位的皇
帝知道并没有人毁坏寝宫。否则,还有什么守冢的必要?至于继刘邦之后,历代王
朝对始皇陵都倍加守护,起码也是对班固、郦道元、袁枚之流讹传的否定。
从本世纪五十年代起,陕西的文物工作者就开始对秦始皇陵进行地面勘察,七
十年代末期以后,考古人员便围绕陵冢、陵园进行大规模的钻探,并留下了近十万
个钻孔。
据长年负责秦始皇陵园钻探的考古工作者程学华透露:钻探资料表明秦始皇陵
地宫上的封土没有发现局部下沉的迹象,夯土层也没有较大的变动。
目前在整个封土上仅发现两个直径不足1 米、深不过9 米的小盗洞,况且这两
个盗洞又远离地宫。如果当年的项羽以三十万人对始皇陵地宫进行发掘和火烧,怎
会是今天这般模样?
“班固近似道听途说,郦道元则是信口开河,致使我们的考古研究误入迷途。”
程学华在对历史史料的记载者加以批评的同时,并对其记载也进行了进一步的探讨
和否定。
素有严谨、精确的治学之道的司马迁,在他的《史记》中并没有项羽焚烧地宫
的记载,只是在刘邦和项羽两军对垒时的相互对骂之词中,借用刘邦的口提到项羽
“烧秦宫室,掘始皇帝冢,私妆其财物”。而未提及项羽焚烧、盗掘始皇陵地宫的
只言片语。相反,在晚于《史记》的《汉书》和《水经注》中,则把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