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在婚姻中搁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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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一阵小风吹来,最大的一个花苞“啪”地一下子就绽放了。
董家门前那棵枯萎了多年的桃树,在这一年的春天,开花了。
2
“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几个镏金字贴在红牌上,喜气洋洋的,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糖果的味道。
“啪”地一个钢印盖下,紫苏看着一对新人,机械地祝福着:“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幸福!”
新人捧起结婚证书陶醉了半天,男方激动地塞来两包喜糖,女方还热情地把糖纸都剥掉硬塞进紫苏的嘴里。紫苏看他们勾肩搭背地走了,羡慕着,嫉妒着,纠结着,自嘲着:“我他妈总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还没说完就咧嘴了——那是颗“秀逗”,超级刺激,酸到骨头,酸到每一个神经末梢。
董紫苏没法不心酸,在民政局婚姻登记处上班,董紫苏管结婚领证盖章,这个铁饭碗是赵燕子当年逼她考公务员换来的。但旱涝保收并不能让董紫苏感到一丝幸福。她天天就像个月老似的,给爱到死去活来的新人们盖结婚登记章,每盖一次章,就似乎在自己心上抡一锤子,因为她始终没机会给自己盖上那个章。
董紫苏本不是那种恨嫁女孩,她的结婚目的很简单,只不过想离开家,逃离那个强大的妈。当年考大学想考到外地,可是一分之差还是落到本地,仍旧跑不出家门。终于熬到大学毕业要跟男友去上海发展,可是两次“私奔”,都被她强悍的妈给硬拉下火车、拽下飞机。董紫苏想拿婚姻来拯救自己,但是她折腾数年,愣是跑不出她妈的手掌心,她简直觉得被施了魔咒,或者投错了胎。她绝望到想跟那枯树桩子一样,当化石烂在家里。
今天就是反常,“秀逗”最上面一层柠檬酸化了,董紫苏意外地尝到了超级的甜,甜到她都花了眼,看着登记完的那对新人幸福的背影,那女的变成了自己,但是那男的仍旧是个影子。她痴痴地看着,想着,想回头的一瞬间,她的那个“他”将是怎样石破天惊?她正迷失着,电话响了,紫苏一接就跳起来了!
紫苏惊讶得说不出话了,她的闺密,5年前去美国读研的老同学艾佳,要回来结婚,先向她咨询结婚登记程序。带着帅哥博士,打着“飞的”,只为回来结婚!
紫苏听着电话就开始边抽搭边抹眼泪,像个小心眼的小女人,完全是本能释放,酸酸地说:“你嫉妒死我了,不,我还嫉妒你那小老公,那‘爱谁谁’,他把我闺密抢走了。”
艾佳在那边还继续得意着说:“亲爱的,你可真是个结婚狂,干脆我给你捎回个男人来吧,说,你要什么样的型男?阳光的,还是闷骚的?”
紫苏啐一口,把嘴里的糖吐了:“去你的,说正经的,啥时回来?我去机场接你……”
董紫苏心花怒放了,破天荒第一次拿起了一块糖,这次是自己主动剥了糖纸塞到嘴巴里的,她也第一次品味了太妃糖的美妙。女人可以没有男朋友,但绝对不可以没有闺密。闺密就是内衣,贴身的,温暖似自己的第二层皮肤,隐藏着她三围的尺码。
董紫苏幸福洋溢,艾佳出国五六年了,紫苏攒了太多的话要和她说:相亲,失败;再相亲,再失败……她的生命似乎只为那个未知的男人数着日子过,她一定要倒尽苦水,说个三天三夜。
为此,董紫苏为闺密果断地推掉了下次相亲,她现在只想见一个人,那是艾佳。但是,时空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艾佳世界末日一样地来电话了,她在西雅图的机场办理出关时被查出护照过期,只能等她回领事馆处理完了才能回国。而她那位在美国土生土长的男友蓝博,中文不好,从没来过中国,现在已经上了飞机。艾佳急三火四地拜托董紫苏去机场接蓝博,最后还要跟个妈一样地嘱咐一句,蓝博比她还小一岁,简直就是个没长大的大男孩,他甚至把手机落在艾佳手里……
董紫苏一急,立即找了个纸板,拿马克笔写了个大大的“蓝博”,开着单位的下乡扶贫车就奔机场了。底盘那么庞大的吉普车真的跟去救灾似的,但是机场高速被堵得七横八竖,前面出了交通事故,救护车也飞不过去。
一架飞机掠过,紫苏更加泄气,只好使劲捶喇叭,一切都乱了套。
拥堵的车辆还是纹丝不动,现场更加混乱,有个女人在绝望地大喊“救命”。
在离紫苏二十多米的地方,伤员躺在地上,伤员家属大哭着找医生。顿时,哭喊声、喇叭声一片混乱,跟灾难大片似的。可是现实不是电影,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永远不会想什么来什么。
正在所有人都绝望时,高速公路对面的车道响起刺耳的刹车声,一个小伙子从出租车里跳出来,一眨眼就翻过了护栏。速度快到让董紫苏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见阳光一闪,刺来钻石般的光芒,那是他耳朵上的一枚耳钉发出的。董紫苏被闪到眼前一片白光时,“耳钉”就已经跑到伤员眼前了。
“耳钉”扒开人群,看伤员,大惊之下喊的是英语:“He is dying Now!(他快不行了)!”
伤员家属快哆嗦不成样了,直愣愣看着“耳钉”蹲下,摸伤员的脉搏,扒看伤员的眼皮,检查伤员的伤口。听“耳钉”拿不大流利的中文说:“面色青紫,内脏挫伤出血,肋骨和锁骨骨折,双肺广泛挫伤积血……这是血气胸!”
伤员家属“扑通”给他跪下哭喊道:“你一定是医生,你救救他吧!”
“耳钉”往后一退,有些胆怯地看着满地的血:“我?哦,他已经休克,脉搏微弱……”
伤员家属几乎扑到“耳钉”身上,就差磕头了,哀求着救她丈夫。“耳钉”迟疑着,终于下了决心:“好吧……我是医生……他脉搏消失了,必须立即开胸引流!”
所有人都吓呆了,惊讶间,“耳钉”从包里拿出一把小瑞士刀,打开了刀刃。
“耳钉”要拿水果刀开胸!
一直看着现场的紫苏双手抓着车门,要把车门拽下来了,她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在电影里还是在高速公路上。
“耳钉”割开伤员的衣服,刚要下刀,突然停下了,发现关键之处了:这里没有急救设施,没有肾上腺素,没法电击。最要命的是,伤员必须有意识,才能配合他。
“耳钉”恨不得扎自己一刀了,大喊:“嗨!谁可以让他吸气、呼气?e on!Wake him up!(弄醒他!)谁可以?快让他呼吸,我得做肺部穿刺,放出淤血,他不可以昏迷!”
紫苏担心地看着这一片混乱,伤员家属呼天抢地的,见人就问,抓住人就跪:“救命呀!谁能弄醒我丈夫呀?”
紫苏被伤员家属抓着,心里一紧,猛地想起她哥董半夏那一抽屉的针来了。
董半夏是个针灸奇才,他从来没学过针灸,可是看着他爸留下的针灸图谱,不但经常把自己扎成刺猬,董紫苏也捎带成为他的实验品。董紫苏也因此知道了什么叫合谷、内关、涌泉、足三里……所以此时,紫苏也跟被她哥扎了穴位一样,神经高度紧张,激动着,迅速回忆着她哥说过的,“手上的合谷穴,还有手腕上的内关穴,嘴唇上的人中,头顶的四神聪穴,都能把昏迷的人扎醒……”
紫苏“啪”地一关车门,上战场似的狂奔而来,她现在需要用一根银针来见证奇迹。所有人都给吓蒙了,紫苏大喊:“谁给我根针?尖的东西也行,扎穴位的!”
围观的人立即翻找,大家递过来钥匙,递过来筷子,递过来发卡,紫苏急得团团转,仍旧没发现中意的。突然,一道闪光——那是“耳钉”耳朵上的时尚耳钉发出的——此时发出了生命的信号。
紫苏来不及解释,或者根本没法解释,硬是过去揪着“耳钉”的耳朵,把耳钉拆了下来,抓得那大男孩直叫唤,大喊:“你想干什么?”
“救人!”紫苏吼了一声,拿起耳钉,向着伤员的人中刺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伤员仍无反应,紫苏急了,抓起伤员的手腕,冲着手腕上的内关穴狠狠咬了下去。手腕都出血了,伤员家属终于受不了了,扑过来抓紫苏:“你干吗咬他?他已经受伤了……”
紫苏使劲扒拉开失控的伤员家属,大吼:“走开!我在救他!”紫苏下口再咬,伤员突然身体抽搐了一下,紫苏仍旧使劲咬着手腕,手指甲掐进了他的虎口。“耳钉”被紫苏一连串的动作弄得目瞪口呆,但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紫苏使劲坚持着,伤员虎口都掐出血了……
终于,伤员“啊”的一声,痛醒了。紫苏站起来,抹了把嘴边的血,冲“耳钉”下命令:“哥们,该你了!”
“耳钉”终于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数了下伤员的肋骨,立即下刀,一股浓血喷出,伤员终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鲜血汩汩往外放着,伤员的脸不再青紫了。
人群欢呼,救护车上的医生抬着担架跑来,这一刀为他们抢救伤员赢得了时间,真是“生死时速”啊!
伤员家属对救命恩人千恩万谢,不料,“耳钉”耸肩、摇头,说出了吓人的话:“我不是医生。”
紫苏一把揪住了“耳钉”,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什么?!你不是医生就敢拿水果刀,开胸放血?”
“耳钉”出语更惊人:“我只是刚从医学院毕业,从来没做过手术。”
紫苏急了,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耳钉”一头雾水地问:“什么叫‘草菅人命’?”
紫苏继续痛斥着:“你还敢明知故问?你拿人不当人,你把伤员当成实验室的小白鼠了。”
“耳钉”很委屈地辩解说:“不,我全部都按书上讲的来抢救伤员。算了,我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人救活了,Who cares(谁在乎呢)?”
“Who cares?爱谁谁?”紫苏为他的不负责任而气愤着。
“耳钉”却乐了:“OK,你翻译得很完美,不过,看起来你比我还草菅人命。又咬又掐又扎半天,简直就是巫术,跟印第安人的巫术一样。”
紫苏连连讥笑:“真没见识,那叫针灸!我针刺的是人中穴,咬的是内关穴,掐的是虎口,这些穴位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