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像花一样绽放-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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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我看就不要再联系去秦水的火车了,就用汽车押运。恰巧明天晚上咱们遣送科几乎要全员出动,押解二百六十三名犯人沿京广线分别往南方四省送,大约六天才能回来。所以这次任务,就打算由你们一监区承担。反正你和冯瑞龙过去都是遣送科的,对这种任务,也都熟悉。”
钟天水:“那让冯瑞龙带队吧,让他再带一个人,带庞建东吧。冯瑞龙有七年遣送工作的经验,庞建东是刘川的管号队长。而且年轻力壮。哎,遣送大队还有没有女同志留下来,这次押解的犯人不是还有个女的吗。”
邓铁山:“遣送科的人都上周六的任务了,女同志本来就不够,还从团委借了—个女同志呢。你们这次任务,实在不行就从生活卫生科借个女同志吧。”
钟天水:“好。这三个犯人当中,刘川是去年的监狱改造积极分子,而且仅剩两年余刑,应当比较稳定,容易管。路上需要注意的,其实就是范小康—个人。”
邓铁山:“三名押运干警,两名武警战士,外加两名司机,七名干警对付一个危险人物,力量应当足够。另外,这次行动还是老办法一日期、人员、目的地,都要严格保密,被押解的犯人一律到出发前再向他们宣布。”
钟天水:“好的。”
三分监区白天
天上下起了大雨,冯瑞龙一身湿淋淋的匆匆走进监区的楼门,正逢庞建东披着雨衣迎面跑出来,冯瑞龙叫住他说:“哎,下午和车队一起研究路线,你别忘了。”
庞建东应了一声,冯瑞龙又说:“哎,这次行动要带的东西都准备齐了吗?”
庞建东:“东西都由小珂负责准备。”
冯瑞龙:“晚上钟监区长要听一下准备工作的汇报,你准备好,今天就由你来谈。包括咱们在中途休息的地方和犯人暂押的监狱,都要汇报详细。”
庞建东:“我汇报呀?”
犯人食堂白天
这一天刘川和孙鹏等四班的犯人都在犯人食堂干活,他们冒雨把食堂外面晾晒的蔬菜搬进了屋内。然后在屋檐下躲雨,休息。
刘川见孙鹏看着眼前的雨幕发呆,便从旁劝慰:“别想那么多啦!这对你老婆是好事,你得替她高兴。”
孙鹏:“啊,我知道,我高兴。”
某邮政公司白天
钟天水冒雨来到孙鹏妻子工作的公司。一个公司工作人员带他走进了经理室。
分监区傍晚
庞建东走进干警备勤室,看到几个民警正围在一张床前,监狱医院的—个医生正在为床上的冯瑞龙输液治疗。
庞建东:“冯队怎么了,病啦?”
冯瑞龙双目紧闭,一脸痛苦。一位民警告诉庞建东:“不知道是午饭吃得不合适了,还是在外面淋了雨,刚才一回来就上吐下泻的,还发高烧了吧?”那位民警问医生。
医生:“都三十九度了,估计是受了风寒引发了急性肠胃炎。”
庞建东:“哟,那明天还走得了吗?”
某邮政公司傍晚
公司的一位干部送钟天水从办公室里出来,说:“这事我们都理解,都理解。”
钟天水:“那谢谢你们了。”
公司干部:“哎,要感谢的应该是你们。这事其实你们打个电话来就行,让她晚去个三五天的没问题,耽误不了学习。夫妻三年没在一块儿了,这咱们肯定支持。”
钟天水:“谢谢,谢谢。”
分监区晚上
犯人们正在分监区看新闻联播,看到一半时一个队长走过来大声叫道:“四班孙鹏,出列。”
孙鹏吓得一机灵,站起来出了队列。
队长命令:“回监号,拿上自己的洗漱用具。”
队长严肃的态度吓得孙鹏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要进集训队呢,连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失常。看电视的犯人们也都猜不到他出了什么事情,要在这狂风暴雨的晚上被单独带走。
监狱大院晚上
身穿雨衣的民警押着孙鹏走出监区楼门,向监狱广场走去,孙鹏打着雨伞,走得心神不宁。
监狱门口晚上
快要走到团聚楼前,民警押着孙鹏路过监狱门口。孙鹏突然看到一辆汽车开至监狱门前。透过铁网大门孙鹏看到,钟天水从驾驶员座位上走下汽车,打着雨伞拉开了汽车的后门,钻出后门的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在汽车大灯白炽般的光芒下,孙鹏认出那个女人竟是自己的妻子,他怀中的女孩正是自己的女儿。孙鹏惊呆地失手扔了雨伞,机械地向铁网那边走了两步,雨幕和车灯将钟天水与孙鹏妻女相偕而来的身影,笼罩得迷离如梦。
团聚楼清晨
清晨,天还未亮,整个天河监狱都静卧在浓厚的晨雾中。孙鹏还在团聚楼里搂着老婆孩子酣睡未醒。
三分监区清晨
三分监区的犯人们也都在沉睡之中,只有刘川被值班民警开门轻轻叫起。
刘川懵懵懂懂从床上起来,不知队长叫他单独早起是为了什么。他疑神疑鬼地在夜班队长的监视下独自洗脸放茅,并被命令将自己的被褥捆好,连同洗漱用具及喝水的塑料杯一起,全部打成一个行李。—个犯人坐起来向刘川这边张望,夜班民警挥挥手命他躺下继续睡觉。同室的犯人大多醒了,都在哨悄看着刘川,看他像要出门上路的样子,全都莫名其妙。
刘川走出监号,走到筒道昏暗的端头,看到庞建东的身影沉默地立于分监区的出口,值班队长和他低语几句。然后,庞建东押着刘川,让他抱着行李走出了筒道,又走出了监区,两人一前一后,向遣送科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六集(4)
监狱大院清晨
大雨下了半宿,厚厚的云层依然糊满天际。刘川的心里也同样暗淡无光,双手抱着的行李因此而显得倍加沉重。他在庞建东押解下迈着踉跄的步子,穿过天监空无一人的中心操场,昨夜积下的雨水溅湿了他的鞋子,从他手上的行李和直奔遣送科的走向上分析,他似乎意识到他将在太阳升起之前被押往异地。他几次试图回头问问庞建东他要去哪里,但庞建东面目严肃,一脸无私。刘川终于未敢开口,因为擅自打听去向绝对不合罪犯的身份规矩。
遣送科清晨
庞建东把刘川押到了遣送科的大筒道内,刘川在这里看到了一监区的监区长钟天水和生活卫生科的民警郑小珂。一见到钟大和小珂他空悬在喉的心跳一下子落回到胸口,他们的在场让他立即镇定下来,毫无缘由。
遣送科的大筒道足可容下二百名犯人同时整装待发,此时却灯光昏黄,空空荡荡。刘川镇定之后,目光延伸,他在大筒道东西两侧的墙角,看到各蹲着一个犯人,两个犯人的身边,也各放着一只打好的行李。刘川也被命令冲墙蹲下,在他抱着行李往墙边走的时候,眼睛下意识地左右一瞟,心里怦然一震,他看清左边那个犯人竟是二监押来的范小康。右边的一位略略偏了半个脸孑L,冲他哨悄一瞥,刘川已然认出,那是一个女犯,那个女犯就是单鹃。
刘川蹲了下来,与单鹃和小康的不期而遇足以让他认定,他们即将踏上一个共同的旅程,而这个旅程最后的终点,只能是千里之外的煤城秦水。
刘川蹲在墙边,但眼睛的左右余光,让他看清二监和女监来的队长都还没走,正和钟天水低声交谈着什么,又交接了一些物品。刘川看到女监的民警和小珂一起,叫起单鹃,押着她进入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随后,留在筒道的男警察们开始叫起刘川和小康,对他们分别进行了出监前例行的搜查。先是命令他们把行李打开,把被褥床单全部抖散,警察们一寸一寸地用手摸捏一遍,然后让他们重新捆好。搜完行李轮到搜身,刘川和小康一左一右,并排站着,相隔两米,把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直到一丝不挂。小康这两年监狱蹲的,肚子已开始发福,而刘川的身体却依然如故,四肢还算健壮,双肩还算宽阔,只是身板仍显单薄。自入狱以来,虽然经历过多次净身搜查,但刘川依然有些害臊地用一只手挡住阴部,不像小康那样无遮无拦无羞无耻。他们的每件衣服,经民警检查之后又扔给他们,他们又一件一件重新穿上。刘川一边穿衣一边听庞建东在旁边与范小康核对钱款账目和暂存物品——手机、戒指什么的。由此不难看出,范小康此去,怕是一去不复返了。而刘川除了一床被褥和洗漱用品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带走,这说明他不久还要回来。
这时候,刘川已经把这趟远行的目的猜到十之八九,一定还是老范那个案子,不是让他们去配合公安调查,就是让他们出庭作证。他看不见旁边屋里的单鹃,不知她是否也带走了全部钱物,是否还会再回北京。
搜完身,随即开饭,单鹃也被带出房间,带到筒道,坐在刘川另一侧的地上。有民警送来了馒头和咸菜,每人还给了一碗凉开水。刘川的心情,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清晨,被这个事前没有半点征兆的出发,弄得十分低沉。他没要馒头,也不要咸菜,只要了那碗凉开水。发饭的庞建东问他:“怎么啦,中午吃饭可早着呢。”
刘川说:“不饿。”
钟天水站在一边,叫过庞建东耳语几句,让庞建东把刘川带到了遣送科的一间办公室里,老钟随后跟了进去。
屋里没有别人,只有老钟和刘川。老钟把馒头再次递给刘川,说:“还是吃点吧,省得路上饿。”
刘川接了馒头,没滋没味地吃着。老钟说:“这次我跟你一起走,咱们去秦水,还是范小康他们那个黑社会的案子,需要你们到法庭作证。路上你也帮我们留心盯着一点范小康,这小子大概也知道,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了。这次秦水法院恐怕要连他一块判呢,弄不好判个死缓比现在还重。反正他自己心里有数。路上这小子要犯什么刺的话,你要配合我们把他压住。”
刘川停下咀嚼,沉闷地说了声:“是。”
老钟说:“你吃你的。”又说,“我们给你报的去年的监狱改造积极分子狱里已经批了。这个奖一般可以减刑八个月,减刑的报告我们也已经往法院报了,估计等你从秦水回来,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