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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平民皇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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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双月干笑地收回想掐他脸的手,讨好地低声下气,“好啦!大姊不逼你,饿死姊姊会被雷公打死,你要认命点,做好厨房的工作。”

“大姊,我只有十岁。”他没好气地斜睨,大姊偷吃肉的样子真的比他还像小孩子。

“那又怎样?”她扬起下巴,一点也不觉愧疚。

看着大姊不以为然的神情,季君玮也拿她没辙。“大姊,你快迟到了。”

“迟到?”季双月看了一眼挂在墙上快寿终正寝的老钟,脸色一变的大叫,“啊—你怎么没叫我起床?你想害我被扣钱呀!”

“我喊了三次。”

“三次?”

年高德劭的季苍山本应负起全家生计,没有责任感的儿子及媳妇从来就不是一对好父母,除了吃喝玩乐及挥霍成性外一无长才,最后还把命玩掉,但他双腿膝关节退化,走路都快成问题了,根本别提外出工作的可能性。

而十五岁便开始打工养活自己的季双月才是家里经济的来源,举凡抄笔记、参加各项比赛,林林总总有钱赚的事她一向不落人后,一直到今年二十三岁了,仍不放过赚钱机会,身兼数职好早一点还清债务。

但是,这个家真正操劳的是身高不到一百五十公分的季小弟,打从他发现若不及早自立自强那天起,自己总一天会死在垃圾堆里,死因是臭死、饿死,更甚者是惨遭“毒杀”—原因是某天睡眠不足的大姊正在炖煮一锅肉,而锅里多了一只死老鼠和抹布。

为了想多活几年,他不认命都不行,即使并非份内之事,他还是厚着脸皮向邻家大婶询问如何做菜、打扫,义无反顾地成为任劳任怨的小男佣。

“姊,你不要太累了,早点回家,钱要赚,身子也要顾好……”看她累得一沾床就睡得不省人事,他心里很不忍心。

季双月边喝牛奶边往他头上一压。“小老头,少唠唠叨叨了,你给我读好书就成了,其他事轮不到你来管。”

“那我可以管吧!”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

“爷,你是老大,当然能管,可是我快来不及了,先出门了。”她撒娇地在老人家颊上亲了一下,跳着穿上高跟鞋往外奔。

十、九、八、七、六、五……

老旧的纱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日式二楼半建筑的主梁微微一震,洒下些许白蚁蛀过的碎木屑,阳光偏射,形成朦胧的光影。

一家三口居住的房舍真的很老很老了,听说建造在清末年间,因此称为“老家”名副其实,他们也只剩下这处看似鬼屋的家产,藉以遮风避雨。

木门内里被留下的祖孙俩望着那扇摇摇晃晃的门板,对望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等着前方那道人影又往回冲。

四、三、二、一。

“啊!我的便当呢?快给我。”

早就准备好了的季君玮递出一个粉紫色餐袋,沉甸甸的餐盒便是季双月的午餐。

她抢了就跑,可是—

不到一分钟,气喘吁吁的女人又一把推开门,脚步急迫的跑向房间,拎起了她的化妆箱又匆匆往外跑,神色紧张。

如此来回好几次,丢三落四,简直叫人看傻眼了。

不过在季家,这种情形早就见怪不怪了,忙到没时间恋爱的季双月不是生性迷糊,其实她还满精明的,只是装在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了,无法专心一致,才会不时出点小状况。

“冲呀!小红妹,别跟他们客气,塞车算什么,咱们是大都会里为谋生而冲刺的小尖兵,谁也不能超越我们。”

一辆色彩鲜艳的红色淑女车穿梭在拼砖人行道上,把手上的车铃铃铃地响个不停,为了节省油价居高不下的油钱,她放弃耗油的老爷车,改以单车当交通工具。

这也是她常常迟到的原因之一,骑脚踏车至少要比平时早半个小时起床,不过在车流量多时,脚踏车就能发挥它便利的功能,就算小小得仅能容人通过的车缝也能钻,让她免于塞车之苦。

“一定赶得及,只要下个街口左弯,然后绕过缇芙面包……”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从事整体造型工作的季双月也不例外,她边踩踏板边念着,还能对着店家的玻璃窗撩撩发,抚平衣服上的皱折,顺便看看自己充满朝气的美颜。

月眉弯弯,两眼有神,鼻头不塌也不挺,很有个性,嘴唇上薄下厚,圆圆的苹果脸,上扬的嘴角十分甜美,笑起来还带了点喜气。

就是这点喜气为她带来生意,不少贵夫人、阿嬷级的大富婆就爱点名由她服务,加上手巧嘴甜,论件计酬的她可是非常抢手。

她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一个星期中有几天固定几小时在某些店为特定客人做造型,由店主抽成,大部份时间则外出到府服务。

当然后者赚得比较多,客人给钱大方,有时还有小费,但是收入不定,较为耗时,因此她需要有稳固的进帐,以免断炊。

说起来,她也不是太自恋,从事的行业让她比一般人更注重外表,形象的塑造是专业的象征,自己就是个活广告,想要别人信赖你的技术,首先要展现美的一面。

蓦地,一阵微风轻拂她向来自傲的亮丽黑发,得意的唇畔才一勾起,就见她突然瞠大眼,瞪着橱窗倒影,尖声一叫—

“啊!我的耳环—”

那是核桃造型的耳环,原本是纯银色,不知流传了几代,氧化成铜褐色,叮当叮当清脆地响着,微带一丝魔性的神秘感。

但这不是重点,而是它变成……黑色“完了、完了,又有倒楣事要降临在我身上,恩主公的符令不灵了啦!”

不行、不行,一定要先到庙里拜拜,以防万一,她可不想再出事了。

念头一起,季双月想都没想地将把手一转,车头微弯九十度角,谁知—

铿榔!

红艳的脚踏车连同主人倒向人行道,散落一地的生财工具灿亮地刺眼,活泼的阳光在瞬间凝结。

这是一对富有神奇传说的核桃耳环,是小时候长辈送的生日礼物,平时看来和一般饰品无异,不过神奇的是,一旦有坏事即将发生便会转为黑色,表示有恶运上门,小心提防。

反之若出现粉红色,那便是有好事要来了。

但是,耳环是黑的,看来眼前出现的绝对是坏事了。

此时,出现一个刚从古董店走出来,满脸铁青的男子,他眼中冷厉的怒意不难解读,而且相当傲慢地睨视倒在地上的季双月。

看到有人跌倒,通常第一个动作是先向前将其扶起,再来论对错,但关天云没有,一动也不动地冷着一张脸,由着膝盖破皮流血的冒失者慢慢爬起,呼天抢地地抢救在他看来廉价到不屑一顾的眉笔、发剪、唇膏等。

“你、你、你,你看什么看!撞到人还不扶人一把,你眼睛瞎了呀!还是肢体残障,直挺挺地站得像个死人,你以为这年头还有收尸大队沿路收尸体吗?”

可恶,痛死了,她的腿大概快断了,这笔医药费非从他身上挖不可。

“是我撞你的吗?”分明恶人先告状。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股醇酒的味道,声音虽低却十分厚实,仿佛地底的龙发出低吼,厚重而充满威胁性,以及一丝丝不太能确定的威仪。

乍听之下,季双月感觉有股穿透力刺入了心底,她微微颤栗了一下,双肩往内缩一点点,不自觉的有想逃的冲动。

可是一看到碎了的染发剂瓶子,一组五千元限量的夏日敛光眼影摔得稀巴烂,那种被刮了一层皮的心痛感油然而生,那些全是钱钱钱呐!她省吃俭用忍痛买下的奢侈品,怎能容得他人糟蹋?

一思及此,恶胆向两侧横,黑又亮的明眸瞪大,气到颤抖的食指直指罪魁祸首。

“撞了人还想不认帐呀!你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男人?瞧瞧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要敢赖,我天涯海角也要追杀你到死为止。”

怕了吧!害怕就赶紧拿出诚意赔偿,她大人有大量,绝对会看在钞票份上原谅他的冒失。

“追杀我?”凭她神色冷傲的关天云眼含讥诮,意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不要小看女人,这方圆十条街是我的地盘,我随便喝两声,包管你下辈子瘸着走。”她才不……不怕他……

一见人家目一沉,有点小卒仔的季双月稍微退了一小步,口水直咽。

“我等着。”他一脸讽色,鄙视着她。

“等、等着……”得理不饶人的气势正在消退中,她口干地抿抿唇。

真要命,她怎会遇上这种气势嚣张的男人,感觉有些恐怖,瞧他活像得天下的秦始皇,不可一世地高高在上,眼中看不到匍匐脚底的蝼蚁小民。

说实在的,还满吸引人的,若是他脸上能多点笑容,别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说不定她会对他多些好感,不小心就爱上他。

季双月不算是令人一见便惊艳的大美女,但起码长相清秀,五官分明,怎么说也有中上之姿,是那种耐看型的邻家女孩,非常有老人缘和深受小孩子喜爱,不论走到哪里都吃得开。

只是她性格上的小缺陷怕是改不了,长久以来的家庭负债让她养成贪小便宜的习性,以致和钱有关的事都看得相当重,谁敢从她身上讹一块钱,她都会抄起家伙和人家拚命,在所不惜。

“我……我警告你,别以为你块头大就……就想欺……欺负人,我……我不怕你。”她越说越心虚,在一双冷冽黑眸盯视下,两脚不由得打颤。

不怕、不怕,不过是一个比她高,比她壮,看起来也比她孔武有力的……呃,男人罢了,光天化日之下,她就不信他敢欺凌老弱妇孺。

“不怕最好。”关天云两眼直视着她,眼底射出不耐烦的耻笑。

“我……我怕你干么,你不要想……想逃避责任……,该赔的还是要赔,否则我跟你没完没了。”她指着散落一地的生财工具,声音大了些。

“赔?”目中含讥的冷笑,一脚踩碎她最心爱的唇蜜,口气转为寒冽。“你认为你赔得起我的损失吗?要不要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我?”顺着他视线偏头一瞧,她这才发现地上多一堆花纹甚美的瓷片。

她暗忖,在它尚未碎成碎片前,应该是只不错的花瓶,用来插花刚刚好,爷爷老嫌家里的水瓶太俗气,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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