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静寂-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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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cy正在挣扎,余梦杨却坐了下来,“小林先生,我想,今天晚上如果不和你进行一番深入的谈话,你是不会让我们走吧。”
小林志保放开Nancy,“小百合,请你先离开一会,让爸爸和余先生,好好的谈一谈。”
小百合离开了,小林志保和余梦杨面对面坐了下来,“余先生,我们是开门见山,还是迂回进入正题呢?”
余梦杨拿起茶杯,一口饮尽,“我想,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明天我要去希腊,没时间浪费。”
小林志保一愣,“你去希腊,你不留在伦敦吗?”
余梦杨冷笑道:“你希望我留在伦敦吗?你不是在担心我引诱你的女儿吗?”
小林志保放下茶杯,“余先生,关于此事,我不再想说什么?我只想问,你为什么会被中国警察通缉?”
余梦杨不说话,看了小林志保一眼,“你似乎和我做过生意。”
小林志保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所做的生意,在中国那片土地上,明显是违反了中国的法律的,尤其你还是政府官员。余先生,那我问我想了解的第二个问题,听说你太太是自杀死的,为什么?我觉得,你是一个很迷人的男子,如果不是为了某种原因,她怎么可能会通奸,从而自杀呢?”
余梦杨面色一沉,“对不起,这是我的私人问题,与人无关。我不想回答。”
小林志保冷冷道:“你必须回答。因为韩书,也是我的生意伙伴,他的为人,我同样清楚。”
余梦杨冷冷一笑,“小林先生,无论韩书是不是你的生意伙伴,或是对你来说有多么重要的人,与我都没有一点关系,我告诉过你了,那是我个人的事,与你无关。”
小林志保没有生气,只是拍了拍手,“原来是这样,那好,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接近我的女儿?”
余梦杨惊愕的看着他,“你觉得我是故意在接近她?小林先生,如果和一个自己素不相识的人吃一餐饭,而因为她的父亲是一个富商,所以这人就被认为是有所企图,那太可悲了,抱歉,小林先生,我想我该走了,至于您的女儿,麻烦你帮我说声再见。”
余梦杨站了起来,转身向厅外走去,小林志保没有动,“余先生,请回来,我想和你谈另外一个问题。”
余梦杨站住了,“抱歉,小林先生,我想,我没什么可以和你谈的了。”
小林志保站了起来,“余先生,你错了,我们能谈的东西,很多,比如说:如何一起对付雅乐集团的宁采乐?”
余梦杨回过头,“对不起,小林先生,这个问题,我同样不感兴趣。”
小林志保胸有成竹的样子,“是吗?不急,等你从希腊回来,我们再好好的讨论一下吧!界时,我会亲自到旧金山拜会你的。”
余梦杨看上去非常厌恶,“那我恭候你的光临。”
小林志保拉着余梦杨又坐了下来,“余先生,很遗憾你不喜欢我的女儿,我的小百合,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有母亲,而我,又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她,本想为她找一个好夫婿,可是,她偏偏又遇不到合适的人选。”
余梦杨耐心的喝完茶,“小林先生,我明天一早就要上飞机,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想告辞了。如果令爱不嫌弃,我送她回去,如果不方便,那请你派……。”
小林志保笑道:“余先生,我当然相信你,我会派人,把你们送回去的。”
余梦杨点了点头,心里冷冷的笑,终于,这个老狐狸放松的警惕,没有他数十亿的资产,他怎么和采乐争一日之短长呢?
正文 十二章 八节 夜雨
半年了,余梦杨感慨的看着庭院里的月桂树,没想到竟然在伦敦呆了半年,才得到小林志保的初步信任,早知道这么麻烦,或许用另一个方法,要来得容易一些吧!
到了希腊,他立即就得到了采乐的消息,也许因为搬迁的缘故,雅乐集团在此地并不像在伦敦那些有影响,当地人,甚少知道有这样一家中国人的企业,在雅典,只有在最时尚的杂志上,才能够了解采乐的动向,在这里,他更像一个明星,而不是企业家。
到雅典已经近半个月了,似乎每天都在跟随小林志保探访生意伙伴,这个日本人,表面上似乎在教授他做生意的窍门,将所有的关系网交到他的手中,其实,他感到,小林志保对他并没有完全的放心,他不时的提到自己和小百合的婚事,难道他已看出,他并不是真心的想和小百合结婚?
“梦杨,我烤了蛋糕,一起喝下午茶好吗?”Nancy,不,小百合捧着茶盘,笑吟吟的看着他,余梦杨点了点头,“我们就在庭院里喝茶。那里风光更美。”
爱琴海的波涛声隐隐传来,那悲泣的声音,就像古雅典国王AEGEAN误认为爱子忒修斯命丧克里特岛时那悲哀而绝望的哭泣声,当AEGEAN纵身跳进蔚蓝的波涛中时,他将这片海洋赋予了更深远的意义。
从远处看去,爱琴海是两种鲜明的颜色,纯净的白和幽深的蓝,那片白色,象征着自由吧!余梦杨站在花园的长阶上,深深的凝视着那片广阔的海洋,自由?难道因为有了爱情,所以灵魂就不再自由?
余梦杨有些惆怅的转过身,小百合已经将点心的茶具放好,“梦杨……。”
看着小百合酣静的面容,余梦杨只觉得一种枯燥与无味慢慢的爬满了他的心头,就像苔迹斑斑的旧墙面,生满了一片潮湿而幽暗的绿色,也许就这样老去了吧!
无端的,一阵寒颤,就这样老去了?难道忘记了在那片长草间所发的誓言吗?今生一定要找到一个自己深爱的女子,然后和她相携到老!前半生不停的寻找,找了很久,找了几十年,心情从希望,慢慢变成失望,差点儿就要绝望了,可是,终是遇到了她,难道几十年的等候,最终竟然要换成这样的结局吗?
余梦杨在雅典寂寂的午后,在灿烂的阳光中,在月桂树幽暗的阴影下,深刻而又清醒的注视着眼前即将成为他的新妇的女人,脑海中,却是那个曾经在前世、今生追寻了太久太久的那个影子,绮雯?其实是悦雅吧!
在什么时候可能再见她呢?也许是婚礼的那天吧!后天,小林志保就要带他去拜会雅乐集团的总裁了,他想起小林志保一脸严肃的说:“梦杨,三天后,我要带你去见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你也认识,雅乐集团的总裁宁采乐……。”
非常重要的客户!的确,这个男子,在他的生命中,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如果没有他,也许他现在已经和悦雅生活在缅因州寒冷而清洁的空气中,相携看屋角的日出日落,庭中的花开花谢。
花开花谢?认识她已经多少个花开花谢了,总觉得已经很久了,久得可以追溯到前生吧,恍惚间,总是觉得在那条荒烟曼草的小道上,有她娉婷的身影在踽踽而行,记忆中,她似乎总是蹒跚的走在长长的水泥管道上,修长手臂象翅膀一样的展开。
回忆,漫长的回忆,无论在什么时候,一转眼,似乎就能看见她精灵般的身影,穿过重重的迷雾,向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然后,他就在这样的回忆中,慢慢的苍老!慢慢的,不着痕迹的苍老!
“梦杨,明天我们去卫城好吗?”小百合放下杯子,期盼似的看着他。
眼前似乎又出现绣蕾的眼睛,“梦杨,我们结婚好吗?”那眼中闪烁着的期盼,令他觉得窒息,如果是悦雅,她会怎么说呢?
“Mummy,Mummy。”
Apple雅致的童音在静谧的先后显得那样的迷人,悦雅低下头,Apple拿着一朵白色的花,“Mummy。”
Apple的笑容璀璨如花,他伸长手臂将手中的花朵递给她,“Mummy,Apple送给你。”
悦雅接过那朵纯净而散发着幽幽暗香的花朵,好久都没有收过花了,这一生中,似乎只收到过林俊送的花。
想起林俊,悦雅觉得心如撕裂般的疼痛,记忆中,却只有采乐抱着那些花儿从棕色的阴影中跳出的身影,柔和的光和影将林俊的身影慢慢的淹没、淹没,就像片深蓝的海水……。
“Mummy,What’s matter with you?”Apple奇怪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悦雅笑了,“Apple,我们比赛跑步回家好吗?谁先到,最大的冰淇淋就给谁?”
Apple眨了眨眼睛,“Mummy,我不是小孩子了。”
看着他童稚的脸,悦雅的笑容变得绚烂了,“是吗?Mummy先跑了。”
“Mummy骗人……。”Apple在她身后大叫起来,听着他清脆的笑声,悦雅抬头看着阴霾渐渐消散的天空,启明星已经升起了,爱琴海上泛起点点的归舟,远处的街角,采乐笑容可掬的看着他们,生命还是这样美丽啊!
看着镜中的悦雅,Apple屏住了呼吸,良久,他伸出娇嫩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悦雅镜中的面容,“Mummy,你好漂亮!”
悦雅款款的起身,落地的镜中显出她优美的身形,亮黑色的晚礼服,流云般的长裙,精致的缕花流苏,长长的珍珠挂饰,云鬓高耸、眉如春山、目如秋水,轻轻的移动脚步,裙裾款摆生风,步态摇曳生姿,回眸间,妩媚的眼神艳丽得有如画中的水妖。
原来,悦雅竟从未曾老过啊!采乐伸手轻轻挽着她,挽着她走向今晚的盛宴!
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中,充斥着希腊的社交名流,在济济的人头中,那对中国的夫妇显得那样的引人注目,如同两只傲立的仙鹤。
白天繁琐的仪式举办完成后,晚上的宴会显得轻松而愉快得多,宾客们手拈香槟,三五成群或站或坐,少数人,站在宽大的阳台上,吹着夜晚来自爱琴海的海风。
余梦杨的眼眼睛在人群中快速的寻找,原来他们在这里。
靠近了,阳台的门半掩着,那个半年内长高了很多的孩子坐在采乐的怀里,懒懒的呷着橙汁,嘴里不停的说话,稚气的声音,通过门缝传了进来——
“Mummy,Daddy是怎么向你求婚的?”
悦雅似乎轻声笑了,采乐的声音很清朗,“Daddy买了一只钻戒,套在Mummy的手指上,Mummy就答应了。”
Apple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