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冠天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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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裴湛蓝仍然坐在床边,似乎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小穆端来粥点,我大口吃了,虽然味同嚼蜡,但我知道我需要保持体力。
我起身准备去将军府,裴湛蓝并未同行,只叫了大穆陪我过去。
我到时燕铭九尚未回府,顾夫人陪着我在厅中等候。我心神恍惚,顾夫人连唤数声我方才反应过来,忙道:“顾姐姐,你叫我?”
顾夫人担忧地看着我:“玉瓷,我看你容貌憔悴,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低下头:“对不起,这两天有点累,所以。。。”
顾夫人眉间忧虑:“铭九这两天脸色也很难看,话也不愿多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唉。。。”
我心中难受,半响没有作声。顾夫人又唤了我一声,我抬头道:“顾姐姐,你不用陪我了,我自己坐一会就好。”
顾夫人看着我疲惫的面容,点点头道:“那你先休息一会。我不打扰了。”
屋里安静下来,直到此刻我方能冷静下来一捋事情的来龙去脉。欢乐之家无故走火,又是在半夜,绝不可能是意外。若是人为,欢乐之家里皆是孤老遗幼,不会与谁结这么大的仇,到底是何人下此毒手?目的何在?我想起自己一个月前拦惊马却被暗器所伤之事,心里一紧,难道这两起事是同一人所为?既是冲我而来,为何要把欢乐之家牵扯进来?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幼下如此毒手,该人是何等的心狠手辣,简直禽兽不如!我攥紧拳,指甲几乎嵌入肉中。
我心中明白,此事绝非寻常恩怨,加之我并未与人结仇,一切的事都发生在我和裴湛蓝在一起之后,难道。。。我隐隐觉察到什么,却不敢再想下去。
直到一个身影挡住了光亮,我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燕铭九已站在面前。我赶忙站起来,叫了声“九哥”,一时竟说不出话。
燕铭九凝视着眼前人,才不过两天,她憔悴了很多,原本灵动的大眼黯淡无光,脸上更是毫无血色。他叹了口气,拉着我在桌边坐下,道:“我已去见过刘太守,此案涉及十几条人命,他定会仔细查审,不敢马虎。”
我思绪纷乱,不禁喃喃地说了一句:“有用吗?”
燕铭九紧紧盯着我:“玉儿,你知道什么?”
我回过神来:“九哥,我只是觉得。。。作案之人如此狠毒,又似是有备而来,恐怕没那么容易被擒获。我去现场看过了,门板有被从外面锁住的痕迹,而且目观者说火蔓延得非常快,从发现火光起,火势就已无法控制,若是寻常失火根本不会如此,定是有人放了易燃物…”当夜的惨况似乎又回到了眼前,我不觉垂下眼,手抓住胸口衣襟,轻轻喘息。
燕铭九剑眉紧蹙:“玉儿,这件事九哥会查清楚的,不会让欢乐之家去的不明不白。”
我点点头,哽咽道:“九哥,谢谢你。”
燕铭九送我到了门口,我转身欲上马车,只听得身后燕铭九沉声道:“玉儿,离开他!”
我脚步一滞,却没有回头。
19
19、魂断家亡残泪尽(三) 。。。
范府。
范鹤年冷眼看着范龙生,直把他看得心惊不已,未等他开口,一旁的范芷娣已上前一步道:“爹,是女儿求二哥如此去做的,若爹爹不满,请责罚芷娣。”
范鹤年冷冷道:“你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范芷娣直视父亲:“芷娣有错,错在消息有误,大火烧错了人家却没有除掉该死之人。”
眼见范鹤年脸色一沉,一旁的范安飞喝道:“娣儿,还不快认错!”
范芷娣却毫无惧色,继续道:“难得爹爹看重裴湛蓝,想收他于左右,这是他上世修来的福气。谁料他却被情所累。偏偏此女子出身低微,对裴湛蓝又紧缠不放,迟早会成为他的负赘。自古成大事之人,必不会为儿女情长所困,娣儿之所以如此做,也是想为爹爹收得一得力手下,让旁人不必质疑范府的人为何身边竟是此等低贱女子。”
范鹤年半响不语,范安飞和范龙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范鹤年目光如电:“娣儿,如此说来爹倒是要谢谢你的一番苦心了?”
范芷娣垂目道:“娣儿不敢。这件事终还是娣儿处理不当,请爹爹责罚。”
范鹤年轻叹了一声,女儿的心思他何尝不明白,那女子的命他本也不放在心上。裴湛蓝若是真心追随,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偏偏此人却恭顺中带着硬气,并非荣华富贵可以收买,却也是他欣赏此人的原因之一。他上次命郭赫暂不要动手,就是怕适得其反。此次烧了那女子的家,竟连燕铭九都出面干涉,他倒有些意外,倘若真如女儿所说只是一野丫头,何以连一向不恋女色的燕铭九也几次三番出手相助?看来此事还有待细究。
心念至此,他神色放缓,道:“此事我会让郭赫处理。下次做事记得要干净利落,出手就不要落空,休得丢了我范家的脸!”
范龙生和范安飞皆松了一口气,范芷娣面上却仍是漠漠冷意。范鹤年见状,叫两个儿子先行退下,把女儿叫到身边。
范芷娣坐在父亲身边,面色郁郁,范鹤年轻叹了一声,面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他也想让她幸福,只是目前已明了,裴湛蓝虽出众,心思却不在芷娣身上。无论对于范家还是芷娣,入宫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轻抚着女儿的乌发,温声问道:“可怨爹爹?”
范芷娣身子一颤,目中已有湿意,她摇了摇头,轻声道:“娣儿不怨。娣儿身为范家子女,自该以大局为重,能为爹爹分忧是娣儿的福气。”
范鹤年面色欣慰:“娣儿,爹定会让你成为女人中的最高掌权者,俯瞰天下。到时你想要什么都不过是弹指之事。”
范芷娣笑着,心里却知道,便是有了全天下的财富,她想要的,此生恐再难觅得。
…
官府大张旗鼓地搜查了一番,抓了两个疑犯,皆是地痞之流,自供为谋财入室行窃,后为掩饰罪行而放火烧屋,口供毫无漏洞。他们说的话,我根本一个字也不信。宣判结案之日,我在堂上质疑犯人动机,当众怒斥刘太守无能,险些被收押大牢,终是燕铭九出面化解。我只觉心沉如石落大海,怀抱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我夜夜噩梦不断,难以成眠。裴湛蓝调配了可以安神的熏香,我方能勉强睡个整觉。
欢乐之家下葬前一日,我去酒楼找赵大哥,半路却看到燕铭九带着贴身侍卫进了一家茶舍。我想起曾经几次在这附近碰到他,心中一动,便翻墙跟了进去。
“我已查过了,正如将军所料,此纵火案并非那么简单。”屋内,杜荫泽的声音响起。
“查到什么?”燕铭九淡淡道。
“将军可还记得上次偷袭宁姑娘之人?此人名唤郭赫,本是江湖中人,武功高强,三年前投于范府,现在是范鹤年身边心腹。”
燕铭九没有说话,杜荫泽续道:“已经获罪的那两个犯人原是城中地痞,两天前郭赫曾去找过他二人,随后他们就被抓获并很快认了罪。”
“你认为是范鹤年授意?”燕铭九面色凝重。
“正是,此案与偷袭宁姑娘恐都是范鹤年的意思。至于意图;我推想。。。”话音未了,杜荫泽猛地抬头向窗外喝道,“什么人?”
燕铭九身形闪动,人已在屋外,待看到来人身形后顿住了脚步。他拦住欲追的燕珏,看着那个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屋脊后,面色一沉,吩咐燕珏:“派人跟着玉瓷,若有任何异动要马上向我报告。”
我奔出茶舍,一时间只觉心乱如麻。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当真相浮现时,我才发觉我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范鹤年会对我下手,只会与一个人有关。而那个人,那个与我共枕而眠的人,到底在做什么?又对我隐瞒了什么?我已失去了欢乐之家,若再失去他。。。我使劲甩甩头,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是那样的。去问问他就都明白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裴家小院,裴湛蓝正要出门,见到我回来,问道:“瓷儿,你不是要去酒楼吗?这么快回来了?”
我茫然道:“我来带布丁,送它去丽君那。”
裴湛蓝见我神情有异,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
我望着他绝美的容颜,心头百转千回,一时间竟无法言语。
“如果真实是伤害,我选择谎言”。
“如果沉默是伤害,我选择离开”…
直到今天我方才隐约体会了此话中的无奈与痛苦。
裴湛蓝眼里满是疼惜,伸手揽住我,柔声道:“我送你过去。”
我恍恍惚惚地由他携着上了马车,一路到了丽君家。裴湛蓝与丽君夫妇寒暄了几句,又嘱我完事早点回去,转身欲行。
我见他即要上车,猛地叫了一声:“湛蓝!”
他回过头,我跑过去抱住他,贪婪地吸吮着他身上的淡香,那只属于他的味道,能让我安宁的味道,过了今天,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这样依偎在他怀里。
裴湛蓝愣了一下,随即回抱住我,轻轻摸着我的头:“傻丫头,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蜷在他怀中低声道:“我。。。我很害怕。”
裴湛蓝搂紧了我,在我耳边缓缓却坚定地说:“一切很快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良久,我才从他怀中抬起头,裴湛蓝爱怜地替我理了理头发,侧头亲了一下我的脸颊,才转身上车而去。
我怔怔地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一并带走了我心中所有的阳光和温暖,只余无尽凄凉和一颗已然冰冷的心。
那晚,我借口事情多,留宿在赵大哥的酒楼没有回去。
下葬那日,是一个很好的太阳天。我没有着白衣反倒穿了一身淡粉素裙,还在苍白的脸颊上扑了淡淡的胭脂。欢乐之家一向是充满笑声的,我不想他们最后看到的是我憔悴悲伤的样子。
丽君夫妇、大小穆、燕铭九和裴湛蓝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