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嫡女的厚黑日常-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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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从杂书里看到的吗?”
他一指图上几个放着纸团的圆点,目光锐利的紧紧锁在骆心安身上,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怀疑和揣测。
“原来这是兵法和阵型吗?”骆心安惊讶的挑了挑眉毛继续装傻。“这些不过是奴婢闲来无事,用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哪儿算得上兵法。”
骆心安失笑一声,神态没有一点慌张。说出来的语气简直就像在说“我今天吃了个苹果”一样简单平常。
听了这话,坐在上座的老皇帝冷笑一声,“哦?原来你不知道这是兵法,那既然愿意继续装傻,那不妨先告诉朕,为何你用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正好牵扯上当今漠北的局势?难不成是朕小瞧了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能掐会算这一套。”
话说到这个份上,骆心安要在继续跟他绕圈子肯定会引起更大怀疑,没准这老家伙再以为她是哪个党羽派来的探子,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能掐会算这种本事心安的确没有,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算身处深宫之中,也总能听到些外面的风吹草动,奴婢虽为女子,但仍旧是大晟子民,既然不能真正在朝堂之上帮陛下分忧,总应该有颗忧国忧民的赤诚之心才对吧?”
这话说得极其圆滑。既回答了老皇帝的问题,又把聂暻跟这件事划开界限。
其实不用老皇帝开口,她都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拍了这么多年电影电视剧,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当年大清朝九子夺嫡,一代明君如康熙,也不得不对自己的所有儿子谨慎提防。
在皇家,父子既是亲人,又是君臣,她这会儿万一嘴巴不掩饰,把聂暻今日潜入后宫的事情泄了出来,先不说这名声传出去有多难听,就凭自己与聂暻的关系,这会儿突然在老皇帝“卖弄”兵法。就很有当靖王府探子的嫌疑。
老皇帝对太子一党已经越发厌烦,这正是聂暻站住脚跟的最佳时机,要是因为她被皇上误以为聂暻夺位的野心勃勃,那可就真的弄巧成拙了。
老皇帝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像是在思索骆心安这话的真假,他其实并不信骆心安这些官话套话,可是又找不出她任何的破绽,他很确定自打骆心安入宫之后,一直很安分守己,根本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宫外之人,今日聂暻入宫若真的去找了她,探子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跟他透露。
所以……地图上这些兵法阵型难道真的是骆心安自己想出来的不成?
凭聂暻的身手想要避开眼线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里先不提他究竟是如何绕过层层管卡找到的骆心安,只说此刻老皇帝极度不悦的心情。
他将骆心安困在宫中,只是借用后宫之手来惩治她,结果谁想到这丫头的运气竟这么好,不仅活得顺风顺水,甚至还有工夫在“自娱自乐”。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越发的冷了几分,“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听你的意思,若你现在不是身在宫中,还准备跟男人一样考状元进庙堂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陡然降到了冰点,猛地一拍桌子,“骆心安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后宫干政议政可是杀头的死罪!”
这话一说出口,骆心安差点笑出声,这不就是后宫电视剧里面的经典台词么,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还得象征性的哭诉着喊一声“臣妾做不到”才应景?
想到这里,骆心安把自己恶心的打了个哆嗦,一抬头,脸上不仅没有一点惊慌,反而还有带着疑惑,“皇上,这话从何而起,奴婢什么时候干政议政了?”
老皇帝就没见过这么难缠又狡猾的女子,怒极反笑,指着地图呵斥道,“那摆弄这些兵法的是谁?刚才口口声声说不能入朝堂,也要心怀天下的人又是谁?这天下局势,又岂容你一个妇人指手画脚!”
听了这话,骆心安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这老头子绝壁是典型的直男癌,而且是病的不轻忘记吃药的那种。
是你给我下马威在这里罚跪,我自己拿着地图找点乐子,又没在你面前指点江山,更没有跟你献言献策,怎么就成干政议政,指手画脚了?
这年头自high难道也犯法啊?!
老皇帝一次次的针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到了睁眼说瞎话的地步,好,好得很,你不是说我干政议政么,本来我还真没这个意思,现在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借势出招,都对不起自己肿成这样的膝盖。
“陛下,您也说了我就是个妇道人家,我只不过读过几本游记和兵书,识得些地方,在您没开口之前,我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摆弄的东西叫兵法和阵型,若是您不开口问我,这些纸团也不过就是些扔在地上的垃圾,是您博学英明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出这是兵法,又不是蠢钝如猪的奴婢,陛下现在又何出此言呢?”
从没有人敢这么放肆的直接顶撞他,老皇帝直接气的变了脸色,一口火气猛地从胸口涌出来,他当即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抄起桌子上一个砚台就想往骆心安身上砸,奈何胸闷气短的厉害,胳膊一时抬不起来,一方上好的雕龙祥云墨砚就这样直接砸在地上,瞬间摔的四分五裂。
墨汁混杂着碎片散落一地,有不少直接落在了那张摆卖纸团的地图上面。
老皇帝的脸色青白一片,嘴唇发紫,原本威严无比的脸上明显带出了苍老的痕迹,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才真的暴露出顽疾在身的颓态。
骆心安心里再厌恶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老人在自己面前咽气,上前一步帮他倒了一杯参茶。
老皇帝看都不看一眼,摇摇晃晃的直起身子,刚想大发雷霆,结果目光扫了一眼座下的地图,身体又一下子僵在当场。
刚才从背后看到骆心安在地图上涂涂摆摆,她的半个身子都压在上面,并没有看到整个西北布局的全貌,这会儿骆心安走到了他跟前,这张地图就彻底的呈现在他眼前。
方才只顾着怀疑,他都没有仔细查看,这会儿定睛一瞧才发现其中玄妙,老皇帝当即眯起了眼睛,咳嗽了好半天才喘过来一口气,“好……咳……好得很,骆心安,是朕小瞧了你厚脸皮的本事,既然你说自己蠢钝如猪,不知自己摆的叫兵法,那就跟朕解释一下你这究竟摆的是什么,又有什么意图?”
骆心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其实早就看出老皇帝是对她的计策有兴趣才会开口相问,否则就凭这老东西对她的厌恶程度,看她没有老老实实罚跪早就借题发挥了,怎么可能一直拿地图说事。
看来鱼儿已经上钩,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压下嘴角一抹轻笑,骆心安故意面露难色道,“这……陛下,不是奴婢不想说,可是您已经把这么重的帽子扣了下来,我要真是说了,您再说我是后宫干政议政,要砍我的脑袋怎么办?”
“那就要看你的计策是否真的有用了,若你胡说八道一通,肆意指点江山,那朕今晚就砍了你。”
老皇帝冷哼一声,眼睛里露出讥讽的笑容,他绝对不信骆心安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更不信这地图上的阵型是她自己一个人想出来的,绝对是背后不知道经过谁的指点,在这里故意卖弄,一会儿若是深究起来,恐怕屁也放不出来一个。
想到这里,心里的鄙夷更深,他就在这里等着将骆心安打回原形,到时候看她还怎么逞口舌之快。
骆心安就当自己没看到他眼里的神色,面不改色的将地图上面的纸团重新规制好,一改刚才大喇喇的样子,沉声道,“据奴婢所知,这一次要收复几个失地,必须要途径这里、这里……和这里,这些地方正好在喀什与漠北的交接地带,”
她在地图上点出几个位置,手指一滑,地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几个城池全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地形易守难攻,政权更迭混乱,一旦像这样串联起来,正好在漠北和大晟之间竖起一道屏障,堵住我军左前右三路通道,如果不能很快收服这几个地方,很可能会在这里陷入焦灼,消耗大量的兵力,这个时候漠北一旦啥个措手不及,我军很可能全军覆没。”
随着她慢慢的说着,老皇帝的眼睛越眯越深,眼里闪过一抹惊愕之后继而是幽深复杂的目光。他本以为骆心安这个家世普通,从小还没多少学识的官宦小姐绝对说不出像样的东西,可现在一听才发现,她说的不仅像样,甚至分析的极其透彻,绝不是一知半解的“半瓶子醋”。
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骆心安依旧没有拿出像样的对策。
老皇帝讥笑一声,“你说的这些真当朕和满朝文武想不到吗?不过就是些朝堂上说烂的东西,你倒是背得挺快,不过照你这个分析,大晟的军队若不直接派重兵强取,甚至连漠北边境都过不了就要被困死在这几个城池之中了?”
“强取”这两个字,让骆心安的目光瞬间亮了一下,她可还没忘记老皇帝今天上午之所以晕厥,完全是被聂毅和太子一党给气的,而聂毅的政见不正好是强取豪夺么?
骆心安心里有了主意,但最上却不说话,只是非常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老皇帝皱眉,“你笑什么?”
“奴婢笑这强取可是最最最下等的招数了,奴婢虽然只是一介妇孺,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俗话说的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大晟的兵力就算再强,长途跋涉到漠北也得大打折扣了,而这个地方的地形本来就是易守难攻,再加上熟悉地形的当地军,不被人家来个瓮中捉鳖就已经不错了,还指望强取豪夺,烧杀抢掠,不是自掘坟墓么?”
骆心安说的每句话都字字针对着聂毅的政见,果然老皇帝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看骆心安的眼神更加深沉了。
可以说骆心安这话,每个字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王将军和那一众太子党,狂妄自大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纵观局势的眼界竟然还不如一个小丫头透彻。
强取豪夺的确不失为一个夺取城池的好办法,在兵力强盛,完全掌握主动权,且敌方坚决不降的时候,强取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可眼下的局势显然不是这样。
他没想到有一天最能摸头他心思的人,除了聂暻,还有一个他最不待见的骆心安。
沉默了良久,老皇帝